赵虎的左脸有道新添的血痕,从眉骨划到下颌,像是被荆棘刮的,眼里燃着淬了毒的火。
老东西,把玉给老子!赵虎一步跨进来,砍刀磕在石砖上,上回让老子跑了,今儿个谁也别想拦!
主室里瞬间乱作一团。两个年轻警员下意识去摸腰间的配枪,却被李警官一声低喝止住:别开枪!文物经不起流弹!他话音未落,赵虎已经猫着腰冲过来,砍刀划了道寒光直取陈教授怀里的玉璧。
吴煜的后颈刷地起了层鸡皮疙瘩。他看着赵虎咧开的嘴角,突然想起第2章躲在石柱后时,这个盗墓贼弯腰捡青铜鼎的模样。那时他的背还是松垮的,此刻却绷得像张弓,每块肌肉都在蓄势待发。
陈教授!吴煜扑过去想拽老人的胳膊,可陈教授护着玉璧的手比铁还紧,整个人像块石头钉在原地。赵虎的砍刀已经擦着吴煜的衣袖过去了,带起的风刮得他耳朵生疼。
李警官的反应快得像道影子。他从侧面抄过去,右手扣住赵虎的手腕往上一别,左手肘重重顶在对方后心。赵虎闷哼一声,砍刀当啷落地,可下一秒他突然蜷起膝盖,反身用额头撞向李警官的鼻梁。吴煜听见一声,李警官的鼻血瞬间涌了出来,染红了警服前襟。
操你妈的!赵虎趁机捞起地上的砍刀,转身就朝陈教授挥去。玉璧在陈教授怀里闪了闪,吴煜看见老人的指节都泛白了,可他护着玉璧的姿势像在护着自己的命。
都躲开!李警官捂着鼻子扑过来,却被赵虎一脚踹在肚子上。他撞在身后的石棺上,闷哼着滑坐在地,警服后背蹭上了石棺表面的朱砂,红得刺眼。
吴煜的心跳声震得耳膜发疼。他退到墙角,手心里全是汗,摸到块碎陶片。是之前散落的陪葬品。可这玩意儿能当武器吗?赵虎的砍刀又扬起来了,刀刃离陈教授的脖子只剩半尺。
放下刀!一个年轻警员举着伸缩警棍冲过来,却被赵虎反手一砍刀背砸在肩膀上。警员闷叫着倒在地上,警棍滚到吴煜脚边。
谁再动老子砍谁!赵虎吼着,刀尖挑开陈教授的袖口,老东西,把玉交出来!交出来老子留你条命!
陈教授的眼镜歪在鼻梁上,却还在笑:你知道这玉璧刻的什么吗?他声音发颤,却带着股子硬气,《仪礼·聘礼》里说,璧琮以聘,这是高祖皇帝初定天下时,用来祭告天地的礼器……
少废话!赵虎的刀压进陈教授的皮肤,一道血线渗出来,老子只要钱!
吴煜的指甲掐进掌心。他想起第6章刘邦灵魂出现时,陵墓里那种厚重的历史感。那些陶片、玉璧、竹简,哪一件不是千年时光里的呼吸?此刻陈教授怀里的玉璧在发抖,像在替所有陪葬品喊疼。
赵虎的刀又压深了些。陈教授的额头沁出冷汗,却还在死死护着玉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