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尊青铜小鼎,刻着和苏然项链一样的符文。
“这是?”她捏起小鼎,项链上的翡翠坠子轻轻撞在鼎身上,发出清响。
陆明川的动作顿住了。
他接过小鼎,指腹擦去上面的灰:“上个月从民间收的,说是刘邦墓附近出土的。符文是古楚文,意思是‘时止’。”
他抬头看苏然,“你的项链……”
“我奶奶给的,说祖上传下来的。”
苏然摸着项链,翡翠贴着皮肤发烫,“若若总说这石头像块凝固的水,现在想想,她失踪前还盯着它看了好久,说‘苏然,你觉不觉得这纹路像星图?’”
仓库的白炽灯忽明忽暗,陆明川突然把小鼎塞进她手里:“带着,说不定有用。”
他背上装满装备的登山包,金属扣“咔嗒”一声扣死,“从文献看,刘邦真墓入口在芒砀山北坡,林晓的考古队就是在那失踪的。但当地村民说,下雨时能听见山里有敲锣打鼓的声音,像古队仗。”
他看了眼窗外越压越低的乌云,“今天有暴雨,或许是个机会。”
苏然跟着他往楼外走,经过走廊时,墙上的刘邦画像在风里晃了晃。
画里的高祖剑指苍穹,眼底的金漆在阴影里泛着冷光,像在盯着他们的背影。
“如果……”
苏然攥紧小鼎,“如果里面真有时空陷阱怎么办?”
陆明川脚步没停,却伸手按了按她肩膀。
他的掌心带着常年握古籍的薄茧,有点粗糙:“我研究了十年古人的‘玄虚’,现在才明白——他们说的‘逆时’,可能不是神话。”
他转头时,苏然看见他眼眶发红,“但若若在里面,我必须进去。”
雨在他们走到校门口时落下来,豆大的雨点砸在登山包上,发出密集的响声。
陆明川把防水布盖在装备上,苏然望着远处被雨雾模糊的芒砀山,风卷着雨丝灌进衣领,她打了个寒颤。
雨越下越大,陆明川已经把车倒出了停车位。
他摇下车窗,雨水顺着后视镜滴在他脸上,分不清是雨还是别的:“上车。再晚,墓道该被山洪封了。”
苏然坐进副驾,系安全带时,小鼎从口袋里滑出来,在两人之间的空隙里轻轻晃动。
雨刷器来回摆动,把窗外的世界割裂成碎片。
她望着雨幕中越来越近的芒砀山,突然听见陆明川低声说:“如果等下我犹豫……你就踹我。”
后视镜里,历史系办公楼的窗户透出一点昏黄的光,像只欲闭未闭的眼睛。
而山的那边,有什么东西正在黑暗中苏醒。
山风卷着松针的气息灌进领口,苏然缩了缩脖子,手电筒的光束在杂草丛生的山壁上晃出一片斑驳。
她身后,陆明川正用登山镐敲开最后一层覆盖在洞口的藤网,锈红色的碎屑扑簌簌落进他的冲锋衣领口。
找到了。陆明川的声音闷在防尘口罩里,却带着几分确信。
苏然凑过去,手电筒的白光刺破洞口的阴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