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从没想过自己会在古代的树林里掐着别人脖子。
这时,远处传来苏然的尖叫:陆明川!
他猛地松开手,抄起短刀翻身站起。
监视者捂着喉咙咳嗽,他头也不回地往叫声方向跑,树枝刮得脸生疼。
等他绕过三棵松树,看见苏然正站在一块岩石后,冲他拼命摆手。
她身后的灌木丛里,另一个监视者正举着弓,箭头对准她后心。
小心!陆明川大喊。
苏然转身的瞬间,羽箭擦着她发梢飞过。
陆明川扑过去,短刀朝监视者手腕砍去。那人吃痛松手,弓箭掉在地上。
苏然捡起一块石头砸过去,正中他额头,监视者晃了晃,倒在地上。
两人对视一眼,同时转身往林子更深处跑。
不知道跑了多久,直到身后的脚步声彻底消失,直到他们的喘息声盖过了鸟鸣。
陆明川扶住一棵老橡树,低头看见自己的外袍被划得破破烂烂,苏然的发簪不知何时掉了,黑发披散着,沾着草屑。
他们……没追上来?苏然扶着树干,声音还在发抖。
陆明川侧耳听了听,只有风穿过树叶的沙沙声。
他扯下衣角擦了擦脸上的汗,这才发现手背上有道细长的伤口,血已经凝成了暗褐色。
应该是甩掉了。他说,可话音刚落,心里就泛起一阵空落。
他们现在在哪儿?
营地在哪个方向?
苏然似乎也意识到了。
她踮脚望向四周,雾气还没散尽,每棵树都长得差不多,像无数面绿色的墙。
我们……是不是迷路了?她的声音轻得像飘在雾里的蛛丝。
陆明川抬头看太阳。
此刻日头已到中天,可浓密的树冠遮住了大部分光线,只能从叶缝里漏下几点光斑。
他记得营地在林子的西南方向,但现在连东南西北都分不清了。
别急。他扯出个安慰的笑,先找条小溪,顺着水走总能出去。
苏然点点头,却还是攥紧了他的衣袖。
两人踩着松针往林子深处走,鞋跟碾碎了满地的枯叶。
陆明川能听见她的心跳声,和自己的重叠在一起,像两面破锣在敲。
他突然想起三天前刚穿越时,两人站在荒野里抱头痛哭的样子。
那时候至少知道害怕,现在却连害怕都带着股孤注一掷的狠劲。
你说……
苏然突然开口,天命玺真的能让我们回去吗?
陆明川没说话。
他想起在遗迹里看到的那些刻痕,想起张良说知道太多会招来杀身之祸时的眼神。
风突然大了些,吹得树冠沙沙作响,像有人在头顶窃窃私语。
他握紧苏然的手,指腹蹭过她手背上的擦伤。
那是刚才爬土坡时刮的。
会的。
他说,我们一定能回去。
可话音刚落,远处传来一声悠长的狼嚎。
两人同时顿住脚步,盯着雾气弥漫的林子深处。
苏然的手指在他掌心里缩成一团,就像只受了惊的小鸟。
陆明川摸了摸腰间的一把短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