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珠像谁在石头上画了条水做的河,转过一道石梁,前方出现个半人高的洞口,被蛛网封得严严实实。苏然用匕首挑开蛛网,霉味混着一股若有若无的铜锈味扑面而来。
等等。陆明川拉住她的胳膊,火把凑近洞口。洞壁上刻着两行小字,歪歪扭扭的,像是用钝器刻的:贪者入,死者出。
苏然的手指在匕首柄上摩挲:这是警告?
也可能是吓唬人的。陆明川把火把伸进去,火舌晃了晃,没熄灭,说明里面有空气流通。他弯腰钻进去,转身朝她伸手,我先过,你跟着。
通道比想象中宽敞,两人能并肩行走。洞顶偶尔有钟乳石倒垂下来,陆明川护着苏然的头,避开那些尖锐的石尖。走了大约二十步,通道突然开阔,变成个小石室。
火把照亮的瞬间,两人同时屏住了呼吸。
石室中央的石台上,摆着七件青铜器具:有类似酒樽的容器,有带长柄的短刀,还有个巴掌大的鼎,鼎身布满细小的云雷纹。最中央的是块半人高的玉璧,玉色青灰,表面却泛着温润的光,像是被无数双手摸过。
这……苏然蹲下来,指尖轻轻碰了碰那只酒樽。樽身突然发出的一声,像有人弹了下编钟。陆明川的火把差点掉在地上。
樽身的纹路里,竟渗出暗红色的液体,顺着刻痕缓缓流动,在石台上汇出个螺旋形的图案。
和石壁上的纹路一样!陆明川压低声音。他注意到玉璧边缘也有同样的螺旋纹,只是颜色更浅,像被岁月磨淡了。
苏然伸手去摸玉璧,陆明川连忙拽住她:别……
话音未落,玉璧突然发出刺目的白光。两人下意识闭上眼睛,再睁眼时,玉璧表面浮起一层雾气,雾气中渐渐显露出画面:混沌的天地间,一把巨斧劈开黑暗,飞溅的星屑落进雾气里,变成山川河流。画面一转,是个戴冠的男人捧着玉璧,跪在一处高台上,身后是密密麻麻的人群。
盘古……陆明川喃喃道。他在历史书里见过类似的记载,说盘古开天后,用自身精血铸造了镇世之宝,但具体是什么,各朝史书都语焉不详。
画面突然扭曲,像被投入石子的水面。戴冠男人的脸变得模糊,玉璧上的螺旋纹开始旋转,越转越快,最后的一声消失不见。石室里重新陷入黑暗,只剩陆明川的火把还在摇晃。
苏然的手还停在半空,指尖微微发抖:你也看到了?盘古……还有那个男人,他是不是在祭祀?
可能。陆明川用袖子擦了擦玉璧,发现刚才浮现画面的地方,有块颜色更深的痕迹,像是被什么腐蚀过。他凑近闻了闻,有股淡淡的腥气,像血锈。
阿宇,苏然突然拽他的衣角,你听。
石室后方传来细碎的响动,像是有人在搬石头。两人对视一眼,陆明川熄灭了火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