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然突然按住张良的手背:等一下。您说地脉走向……可这墓穴在芒砀山北麓,地脉该是从南向北走,乾位在西北,兑位在正西……她指尖在石盘边缘轻点,如果逆地脉,该是兑(西)→坤(西南)→离(南)→巽(东南)→震(东)→艮(东北)→坎(北)→乾(西北)。
张良眼中闪过赞许:正是。
陆明川的掌心沁出薄汗。他握住最近的铜环。
那是兑位,逆时针转了半圈。石盘发出的轻响,中央星图上的磁石微微震颤。
苏然跟着转动坤位的铜环,同样半圈。石盘震颤加剧,穹顶的夜明珠突然亮起幽蓝光芒,在地面投下星轨般的影子。
继续。张良退后半步,袖中露出半截丝绦,正是陆明川在山林陷阱里见过的。
那日救他们的神秘人,腰间系的也是这样的墨绿丝绦。
陆明川的手指在震位铜环上顿住。他突然明白,为何那神秘人只救他们却不肯露脸;为何每次危机逼近时,总有无形的手将他们推离深渊。
离位。苏然的声音打断他的思绪。她已经转完了巽位,石盘中央的星图开始缓缓旋转,磁石的青芒连成银河般的光带。
陆明川转动离位铜环。当最后一个乾位铜环归位时,整个墓室发出闷雷般的轰鸣。石盘裂开八瓣,露出下方深不见底的黑洞。黑洞里涌出极淡的金光,像春晨的雾,裹着某种古老的威压。
苏然举起火把探向黑洞。火光映出一方玉台,台上摆着半尺见方的玉玺。玉玺四螭纽交缠,印面刻着受命于天,既寿永昌八个鸟虫篆,在金光里流转着暗紫的光晕。
这就是……陆明川的声音发颤。
天命玺。张良的声音轻得像叹息。他望着玉玺的眼神里没有贪婪,只有浓重的忧虑,它本不该现世。
苏然伸手要碰,被陆明川一把拉住。玉玺周围的空气里浮动着细小的电芒,触之即痛。
别急。张良从袖中取出半块残玉,那玉色与玉玺极像,这是当年我在博浪沙刺秦时,从大铁锤里取出的碎片。他将残玉放在玉玺旁,残玉突然发出蜂鸣,与玉玺的金光相触,电芒瞬间消散。
这是……同源?苏然盯着两块玉。
盘古开天的脊骨所化。张良的羽扇垂在身侧,当年始皇帝得此玺,以为天命在秦;后来刘邦入咸阳,子婴献玺,便成了汉家正统的象征。可谁能想到,它真正的秘密……
他没有说下去。陆明川望着玉玺,突然想起遗迹石壁上被抹去的记载。
那些关于、的只言片语,此刻在脑海里连成线。
张先生,您早就知道我们的来历?陆明川转头看他。
张良的目光在两人身上扫过,最终落在苏然发间的银簪上。
那是现代工艺的产物,刻着细小的机械纹路。
从你们说出二字时。他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