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宇急得直跺脚。
他跑到墙根,试着往上爬,却被铁丝网扎得手背渗血。
陈警官带着人赶到时,孙正雄已经消失在围墙另一侧的居民楼里。
陈警官踹了脚倒地的垃圾桶,铁皮发出闷响。
警员们分散着冲进居民楼,林宇却站在原地没动。
他注意到墙根有半截烟蒂,还带着淡淡的雪茄味,和孙正雄常抽的蒙特克里斯托一个牌子。
十分钟后,警员们陆续回来,摇头叹气。
小张抹了把脸上的汗:这片区老房子多,胡同七绕八绕的,孙正雄估计从小在这儿长大,熟得很。
陈警官掏出烟盒,抽出一根点上,火星在夜色里明灭:当年赵老大说他被孙茂才当枪使,现在看来这儿子比老子更精。
他把烟蒂踩进泥里,刚才烟雾弹响的时候,我闻到汽油味了。
他们连纵火的准备都做好了,就等我们动手。
林宇蹲下身,捡起那截雪茄烟蒂。
烟纸边缘印着细小的金色纹路,和孙正雄办公室里的雪茄盒一模一样。
他捏了捏,触感还没完全干,应该是孙正雄逃跑前刚扔的。
这次栽了。
林宇站起身,夜风掀起他的外套下摆,但至少确认了两件事:孙正雄手里有货,而且他早就在准备退路。
陈警官拍了拍他的肩:回去吧。
他的声音里没了刚才的急躁,反而多了几分沉定,明天我让人调这片区的监控,再找几个老住户问问。孙正雄不可能平白无故熟成这样。
两人往停车的方向走,路过仓库时,警员们正在清理现场。
被打碎的青瓷片散在地上,在月光下像堆碎玉。
林宇盯着那些碎片,突然想起赵老大说过的话:孙茂才总说古董是死的,人是活的,现在看来,他教儿子的也是这套。
活人的麻烦,总要活人解决。
陈警官拉开车门,走,回局里复盘!
车发动时,林宇回头看了眼漆黑的仓库。
风卷着碎纸片飞过侧门,像只无家可归的蝴蝶。
他摸了摸口袋里的雪茄烟蒂,指腹蹭过那道金线。
这是孙正雄留下的线索,也是他的傲慢。
下次,不会让你跑了。
林宇对着夜色轻声说。
后视镜里,陈警官正低头看表,嘴角抿成一道线。
他知道,这场猫鼠游戏,才刚刚进入白热化。
雨雾像被揉碎的棉絮,糊在警局会议室的玻璃窗上。
林宇坐在长条桌末端,指节抵着太阳穴轻轻揉动,面前摊开的案件资料被翻得卷了边,边角还沾着昨夜追击时溅上的泥点。
墙上的挂钟滴答作响,指针刚过十点,可会议室里的空气却像凝固了般沉滞。
六小时前在废弃仓库的行动失败,让每个人的衣领都浸着冷汗。
都说说吧。
陈警官把保温杯重重搁在桌上,杯底与木质桌面碰撞出闷响。
这位重案组组长的警服第二颗纽扣没系,露出里面泛白的秋衣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