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老师去研究所了，您怎么又来？上次说的话没记住？
就五分钟。
男人往前半步，右手插在外套口袋里，我带了他要的东西。
张姐的脸色变了，她回头看了眼别墅，咬了咬嘴唇：最多十分钟。要是被孙太太撞见……
明白。
男人笑了笑，那道疤痕跟着扭曲起来。
他跨过门槛时，外套口袋里露出半截深褐色的布角。
林宇眯起眼，那布料的纹路很像用来包裹古董的棉麻袱子。
等两人的身影消失在玄关，林宇摸出手机快速按下快门。
镜头里，男人的侧影被门灯拉得很长，帽檐下的阴影里，一双眼睛闪着冷光。
他蹲在龙柏后又等了二十分钟。
当男人再次出现在庭院时，外套口袋已经鼓了起来，原本松垮的布料此刻绷出个不规则的轮廓，像是装了件带棱的硬物。
他没和张姐道别，脚步匆匆地穿过步道，甚至没注意到路边保洁车旁，有个维修员正弯腰假装修理消防栓。
林宇看着男人的背影消失在小区东门，这才直起腰。
工具包的背带在肩上勒出红印，他摸出刚才偷拍的照片，放大后盯着那道疤痕。
这张脸，他得让陈警官调调近三年的刑事档案。
离开云栖别苑时，夕阳正把小区的围墙染成橘红色。
林宇站在公交站台边，看着手机里刚收到的信息：孙茂才的行程显示，他今天下午确实在考古研究所参加文献整理会，要六点后才会回家。
也就是说，那个男人是趁孙茂才不在家时上门的。
带了他要的东西。
林宇反复咀嚼这句话。结合孙正雄之前的非法交易，他有理由怀疑，这所谓的，可能是刚出土的文物，或者是需要处理的。
而孙茂才作为考古专家，正好能为这些东西提供的身份。
公交进站的提示音响起，林宇抬腿上车。
窗外的街景向后飞驰，他摸了摸兜里的微型摄像机。
刚才在龙柏后，他悄悄打开了拍摄功能。
画面里，男人的疤痕、保姆的犹豫、庭院里晃动的纱帘，都是串起真相的线索。
手机在兜里震动，是陈警官发来的消息：孙正雄的审讯有进展，他提到孙茂才有个老搭档，专门负责处理不方便见光的物件。
林宇盯着屏幕笑了笑。
云栖别苑的那道铁门后，藏着的可不只是教授的体面，还有见不得光的交易。
而他要做的，就是把这些阴影里的东西，全拽到太阳底下来。
暮色漫过小区围墙时，林宇的后颈已经被蚊子咬了三个包。
他缩在单元楼侧面的绿化带里，望着斜对面三层那扇始终拉着米色纱帘的窗户，喉结动了动。
这是他蹲守的第七天，孙茂才每天早晨七点准时出门，傍晚五点前回家，像上了发条的老式座钟。
可今天不一样，纱帘在五点四十分时被掀起一道缝隙，露出半张苍白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