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侦探,该走了。”陈警官的声音从院外传来。林宇站起身,拍了拍裤腿的草屑,目光扫过院子里堆着的装备包——最上面那个黑色密码箱里,正躺着泛着幽光的天命玺。他伸手按了按箱盖,金属的冷意透过手套渗进来,像是某种无声的确认。
院门外,王富贵正往警员小张怀里塞竹篮。竹篮里码着晒干的野山菌、红亮的野核桃,还有几串用麻绳串起的干辣椒。“小张兄弟,这菌子得用山泉水泡发,煮鸡汤鲜得能鲜掉眉毛。”王富贵的蓝布衫洗得发白,袖口沾着草汁,手背上的皱纹里还嵌着泥,“你们城里买不着这东西,带回去给家里人尝尝。”
小张涨红了脸,双手托着竹篮直往后躲:“王村长,我们真不能收……”
“咋不能?”王富贵把竹篮往他怀里一塞,粗糙的手掌拍得竹篾噼啪响,“要不是你们,那洞子还不知道要压着村里多少辈人。我家那小子昨儿个还说,夜里做梦都没听见山风里的哭声了。”他说到这儿,忽然压低了声音,凑到小张耳边,“你们走了可千万跟上面说,那洞子咱不开发旅游,就这么封着。我们祖祖辈辈守着山,图的就是个安心。”
林宇走过去时,正看见王富贵用袖口抹了把眼角。晨雾里,老人的白头发泛着银,像山顶未化的雪。他想起昨夜在村头老槐树下,王富贵抽着旱烟讲的传说——“有人说那洞是老祖宗刘邦的藏兵洞,也有人说里头住着会发光的神仙。我爷爷说,他小时候见过洞门开,里头有团光,照得人心里发颤。”现在想来,那团光该是天命玺的辉光吧?林宇摸了摸口袋里从洞穴带出来的碎片——一片嵌着星纹的金属残片,边缘还留着焦黑的灼烧痕迹。
“林侦探。”王富贵转过脸,眼眶泛红却笑得爽朗,“要走了?”
林宇点头,从兜里掏出个布包。那是他凌晨在帐篷里包的,装着从警局带来的降压药——王富贵昨晚咳嗽时,他瞥见床头放着空药瓶。“这是我托陈警官从镇里买的,您按时吃。”他把布包塞进王富贵手里,触到老人掌心厚厚的茧,“等案子结了,我再来听您讲秦岭的故事。”
王富贵捏着布包,喉结动了动,突然扯着嗓子喊:“娃子们!来送送客人!”
几个扎羊角辫的小丫头从巷子里跑出来,手里举着野菊花。最前头的小丫头把花塞给林宇,辫梢的红绸子一颠一颠:“叔叔,这花能香三天!”林宇蹲下身,替她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刘海,花香混着山雾的潮气钻进鼻腔,他忽然想起洞穴里那些冰冷的仪器——原来热闹的人间烟火,和神秘的外星文明,竟能在这秦岭深处离得这么近。
陈警官看了眼手表,敲了敲越野车的车门:“林宇,上车吧。局里还等着咱们的报告。”
林宇应了声,转身走向车子。王富贵追上来,往他怀里塞了个竹筒。“里头是野蜂蜜,给你们路上润嗓子。”老人的手在发抖,“那玺……真能镇住那些邪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