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义在玄真教临时找了一身合身的道袍换上,一路疾驰,很快便抵达了 “古道” 边城。他熟门熟路地找到那间老酒馆,只见店内商客络绎不绝,人声鼎沸。秦义担心暴露行踪,正欲远远看一眼便继续赶路,一道熟悉的人影却突然闪过,让他脚步一顿,再也挪不开半步。
“英穆兄弟?” 秦义心中一惊,竟脱口而出。
往昔的记忆瞬间涌上心头:刚出火域时,他偶遇英穆被妖兽围攻,两人联手击退妖兽后,便是在此地结识了铁王周进。虽然后来他与周进成了生死兄弟,英穆却对周进不甚感冒。再后来,众人遭遇玄法等人围攻,他昏迷不醒,英穆也自此杳无音信。如今意外重逢,秦义心中满是疑惑:英穆是否也遭了玄法的毒手?他悄悄收敛气息,跟了上去。
殊不知,“英穆” 实则是北域公主姚穆英。当年为了逃婚,她女扮男装逃至火域边境,才与秦义结下渊源。姚穆英自始至终知晓秦义的身份,只是当时不便相认。上次遭遇玄法围攻,她也是被迫暴露公主身份,才为秦义换取了逃生之机。这些日子,她多次来此寻找秦义,却始终一无所获。
北域民众极少有人见过这位名声盖过皇子的公主,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姚穆英每次出行都会女扮男装,此次也不例外。正因如此,秦义才一眼便认出了她。
此时,姚穆英身边只跟着贴身侍女芹儿。芹儿自小在帝宫长大,从未出过远门,此次也是女扮男装随行。一路上,她对周遭一切都充满好奇,东张西望、大呼小叫,引得旁人暗自揣测,还以为这小厮有些痴傻。
两人正说笑间,秦义再也按捺不住,从背后一把将姚穆英揽入怀中。姚穆英修为不弱,当即反应过来,顺势使出一记后摔,力道刚猛。秦义早有预料,身形一旋,反施一招,竟将姚穆英重重推向地面。
一旁的芹儿吓得目瞪口呆,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姚穆英正要反手还击,看清眼前之人时,动作骤然顿住。收手太过仓促,她周身悬空,重心不稳,直直向地面摔去。芹儿惊呼一声 “救命”,却根本来不及施救。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秦义身形一闪,再次将姚穆英揽回怀中。两人猝不及防,结结实实地撞了个满怀。姚穆英只觉脸颊滚烫,心跳如鼓;秦义也颇为尴尬,鼻尖萦绕着淡淡的清香,心中竟生出一丝异样。
“方才这触感…… 她竟是女子?” 秦义心中暗惊。
芹儿这时才反应过来,双手握成小拳头,连连捶打在秦义背上,口中愤愤喊道:“你这个臭流氓!竟敢轻薄我家少爷!” 周围的商客闻声聚拢过来,对着三人指指点点。
“芹儿,住手!” 姚穆英从秦义怀中挣脱出来,喝止了芹儿,随即瞪了秦义一眼,解释道,“这是青令子兄弟,并非歹人。”
秦义连忙点头附和,对着围观人群拱了拱手,众人见状才渐渐散去。
“英穆,你……” 秦义本想揭开她的女儿身,却被芹儿抢先开口:“我家少爷为了找你,这都是第三次来边城了!”
姚穆英又瞪了芹儿一眼,芹儿吐了吐舌头,乖乖闭上了嘴。她转向秦义,语气缓和了几分:“上次一别太过匆忙,一直想向你道谢,所以常来此处,盼着能再次相遇。”
“上次被玄法等人围攻,我醒来时你已不见踪影,还以为你也被他们抓走了。” 秦义言语中满是真切的担忧。
“他们奈何不了我,只是让我尽快离开。” 姚穆英说得轻描淡写,实则当年她是以暴露北域公主的身份,才逼迫玄法等人放过秦义。
随后,姚穆英带着秦义与芹儿,来到一处隐蔽的庭院。庭院离酒馆不远,建造精巧复杂,一看便知是贵人居所,且有不少修为高深的护卫暗中值守。
穿过蜿蜒曲折的花道,三人进入一间整洁宽敞的厅堂。秦义与姚穆英相对而坐,看着眼前熟悉又陌生的面容,心中忽然涌起一股莫名的熟悉感。
“怎么,怕我不成?” 姚穆英挑眉问道,眼中带着一丝戏谑。
“绝非如此,只是觉得…… 好像在哪里见过你。” 秦义满脸疑惑。
“秦兄这话,不知骗过多少少女?” 姚穆英伶牙俐齿,打趣道。
不多时,芹儿带着几名侍者送来茶点与菜肴。这些食物精致可口,堪比西域帝宫御膳。秦义已十几日未曾好好进食,当即狼吞虎咽起来,看得芹儿目瞪口呆。她悄悄附在姚穆英耳边,小声道:“公主,您心心念念的人,怎么这般粗鲁?”
姚穆英瞪了她一眼,芹儿轻轻打了自己一下,乖乖站到一旁。
秦义吃饱喝足,桌上的菜肴已近乎光盘。他端起姚穆英递来的酒杯,一饮而尽,转头对芹儿笑了笑,随即看向姚穆英,认真问道:“现在,可以告诉我你的真实身份了吧?”
姚穆英早有准备,对芹儿递了个眼色,两人一同走进内堂。
秦义酒足饭饱,闲来无事,当即以心识内观气海。只见玄真炉在体内愈发鲜活,只是真气仍在持续损耗。他心中暗忖:必须尽快赶往西域灵矿,刻不容缓。
就在此时,一道红衣身影翩然而至。女子白发如雪,肌肤却比白发还要莹润光亮,清丽脱俗,宛若画中仙子。
“北域公主?” 秦义瞳孔骤缩,失声惊呼。
过往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初到北域时,他在荒原第一次与她相遇,彼时尚不知她的身份;后来执法尊者被害之夜,他撞见黑衣人行凶,是她出手相救,这是第二次相见;全域除魔大会上,他被封在冰棺之中,是她独自挺身而出,替他抗议全域群雄,给了他活下去的勇气;还有山谷中那无意间的一吻,清香萦绕,至今难忘。
姚穆英面若桃花,一时竟不知如何回应。芹儿连忙上前打破僵局,说道:“公主殿下一直感念秦公子侠情仗义,今日特表明身份,以谢昔日救助之恩。”
“该是我谢公主才对。” 秦义起身躬身行礼,与姚穆英四目相对,心中激动不已,“若不是公主多次相救,我早已化为飞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