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式签约后的第五天，修改版剧本送到了林歌的酒店套房。
霍姐抱着一大摞文件进门时，林歌正在阳台的躺椅上晒太阳，脸上盖着一本《钓鱼技巧大全》。
“新剧本来了。”
霍姐把文件放在茶几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林歌掀开书，眯着眼睛看过来：“多少页？”
“两百页。”
霍姐擦了擦汗，
“比原版少了三百页，但还是很厚。”
慕容雪从卧室走出来，拿起一本翻了翻：
“确实精简了很多。你看这段，凯尔和艾丽莎的感情戏，从两页对话压缩成了半页。”
林歌慢吞吞地走过来，拿起一本剧本。
封面还是《星际纪元：终章》，但右下角多了一行小字：
“科学顾问：林歌（特邀）”。
“我不是拒绝了吗？”他指着那行字。
“导演坚持要加。”霍姐无奈，“他说虽然你不参与正式会议，但提供的科学建议价值连城，必须署名。”
林歌撇撇嘴，翻开剧本。
第一场戏就是凯尔的出场，但台词少了一半。
原版： 【凯尔站在星图前，手指快速滑动。司令走进来，两人进行长达三分钟的技术讨论。】
修改版：
【凯尔站在星图前，手指快速滑动。司令走进来，看了一眼屏幕：“胜率？”】
【凯尔：“7.3%。”】
【司令：“新计划？”】
【凯尔调出全息模型：“黑洞陷阱。”】
【司令皱眉：“风险？”】
【凯尔：“要么赢，要么死。”】
【沉默。】
【司令：“执行。”】
林歌挑眉：“这个好。言简意赅。”
“导演完全采纳了你的建议。”
霍姐说，
“所有对话都压缩了，能用画面表现的绝不用台词。”
继续往下翻。
感情戏果然改了。
凯尔和艾丽莎的第一次见面，从两页肉麻对话变成了：
【走廊相遇。对视三秒。】
【凯尔直接吻上去。】
【艾丽莎愣住，然后回应。】
【分开后，凯尔：“你口红沾我衣服上了。”】
【艾丽莎：“那是你的血。”】
【凯尔低头，发现自己手臂在流血。】
【艾丽莎：“医务室在那边。”】
【凯尔：“你先去。我还有个会。”】
【转身离开。】
林歌笑了：“这个有意思。”
“导演说这叫‘硬汉浪漫’。”
霍姐也笑，“
他还说，是你给了他灵感。”
反派的对峙戏也改了。
原版三百字的独白被删得只剩一句：
【反派：“你们人类注定——”】
【砰！凯尔开枪。】
【反派倒地。】
【凯尔收起枪：“反派死于话多。”】
【转身对部下：“清理战场。”】
林歌满意地点头：“这才对嘛。”
他继续翻看，发现所有科学设定都按照他的建议修改了。
黑洞计划改成了时空裂缝，曲速引擎的描写更符合理论，多维空间战术增加了量子退相干的解决方案……
甚至在一些细节处，还加了他的“私货”。
比如第78场，凯尔在指挥间隙，从口袋里掏出一包零食吃。
第112场，凯尔在重要会议前，偷偷在桌子底下玩手机游戏。
第156场，最终决战前，凯尔对副官说：
“打完这场，我要休假。去一个有湖的地方钓鱼。”
林歌看到这里，忍不住笑出声。
“导演这是把我本人写进剧本了？”
“他说这样更真实。”
霍姐也笑，
“‘天才也是人，也会累，也需要放松’——这是导演的原话。”
慕容雪凑过来看，指着一段：
“这里还有我的影子呢。”
林歌看过去，是第89场，凯尔和艾丽莎的对话：
【艾丽莎：“你为什么要参军？”】
【凯尔：“因为我爸说，如果我不来，就把我扔去继承家族企业。”】
【艾丽莎：“那不是很棒吗？有钱人家的少爷。”】
【凯尔：“但我更想自己选择人生。哪怕选错了，也是我的错。”】
“这确实像你会说的话。”
慕容雪轻声说。
林歌合上剧本，伸了个懒腰：“行吧，这个版本能看。”
“那……背台词？”
霍姐小心翼翼地问。
“背什么？”
林歌奇怪地看着她，
“这不都是短句吗？看一遍就记住了。”
霍姐愣住：“两百页呢……”
“大部分是场景描写和动作指示。”
林歌把剧本扔回茶几，
“真正要说的台词，加起来可能就二三十页。一天背一页，一个月也背完了。”
慕容雪笑着摇头：
“你倒是会偷懒。”
“这不叫偷懒，叫效率。”
林歌理直气壮。
就在这时，他脑子里突然“叮”了一声。
久违的系统提示音。
【检测到宿主即将参与大型影视项目，触发支线任务：完美演绎。】
【任务要求：在《星际纪元：终章》拍摄中，获得导演及剧组90%以上成员的好评。】
【任务奖励：剧本简化理解（永久技能）】
【技能说明：任何文字类内容（剧本、小说、报告等）看一眼即可理解核心，自动提炼关键信息，记忆效率提升500%。】
林歌眨眨眼。
系统虽然解绑了，但偶尔还是会跳出来给点奖励。
看来是检测到他嫌剧本麻烦，特意送了个“作弊器”。
“接受。”他在心里说。
【任务已接受。技能将在第一次阅读剧本时激活。】
林歌重新拿起剧本，翻开第一页。
神奇的事情发生了。
那些文字仿佛活了过来，自动在他脑中排列组合。
冗长的场景描写被压缩成画面，复杂的对话被提炼成核心意思。
他只是扫了一眼，整页内容就清晰地印在脑海里。
他快速翻页。
一页，两页，十页，二十页……
翻书的速度越来越快，到最后几乎是在“唰唰”地翻。
霍姐和慕容雪都看呆了。
“林歌，你……你在干嘛？”霍姐问。
“看剧本啊。”
林歌头也不抬。
“你这叫看？”
霍姐指着那飞速翻动的手，
“你这叫扇风！”
林歌没理她，继续翻。
五分钟后，他合上剧本，往沙发上一靠：“看完了。”
“看……看完了？”
霍姐结巴了，
“两百页，五分钟？”
“嗯。”
林歌闭上眼睛，
“主要情节都记住了。凯尔是个天才但懒散的战略家，因为不想继承家业参军，在战争中提出时空裂缝计划，最后拯救人类，顺便和女医生谈了个恋爱。结局是他辞去军职，去一个偏远星球开了家小酒馆。”
霍姐张着嘴，半天说不出话。
慕容雪倒是很淡定：
“系统又给你开挂了？”
“算是吧。”
林歌睁开眼，
“现在让我演，我随时能演。”
“台词呢？”
“都记住了。”
林歌坐起来，
“你要听哪段？”
霍姐不信邪，随便翻到一页：“第47场，凯尔在舰桥的独白。”
林歌清了清嗓子，用平静但有力的语气说：
“我知道你们害怕。我也害怕。但害怕没用。敌人不会因为我们的恐惧就停止进攻。所以，收起恐惧，拿起武器。我们要做的很简单：活下去，然后赢。”
一字不差。
霍姐又翻了一页：
“第132场，和艾丽莎的对话。”
林歌换了个稍微温柔点的语气：
“艾丽莎，你说拯救世界有什么意义？今天救了，明天可能又需要救。但你知道吗？我救的不是世界，是你。只要你还在这个世界里，我就得让这个世界继续转。”
还是一个字不差。
霍姐放下剧本，深吸一口气：“我现在相信你是天才了。”
“我不是天才。”林歌纠正，
“我只是有个好用的外挂。”
慕容雪笑着问：“那技能叫什么名字？”
“剧本简化理解。”林歌说，
“以后看什么都快。说明书、合同、小说……看一眼就懂。”
“这技能实用。”慕容雪点头，
“以后公司文件都给你看。”
“别！”林歌立刻拒绝，
“说好了我只演戏，不看文件！”
霍姐还在震惊中：
“那……那拍摄应该没问题了。导演安排了下周开始围读剧本，然后武术训练，一个月后正式开机。”
“武术训练？”
林歌皱眉，
“要打？”
“有动作戏。”霍姐翻到剧本后面，
“你看，第88场，机甲格斗。第145场，太空失重状态下的搏击。第201场，地面枪战……”
林歌数了数，大概有三十多场动作戏。
“能找替身吗？”他问。
“重要镜头可能不行。”霍姐为难，“导演要求真实感。”
林歌叹了口气：“我就知道没这么简单。”
【检测到宿主对动作戏产生抵触，触发附加任务：武打速成。】
【任务要求：在武术训练中掌握基础动作，完成80%以上的亲自拍摄。】
【任务奖励：身体协调性永久提升，反应速度+50%，受伤概率-70%。】
林歌挑眉。
这个奖励不错。
身体协调性提升，以后钓鱼甩竿更准。
反应速度加快，抢外卖更快。受伤概率降低，安全有保障。
“接受。”他说。
【任务已接受。奖励将在训练开始时发放。】
霍姐的手机响了，她接起来，听了几句，脸色变得古怪。
挂断后，她看着林歌：“导演说，武术指导想提前见见你。他们听说你……嗯……不太爱动，想评估一下你的身体素质。”
林歌站起来，活动了一下胳膊：
“现在就去？”
“现在。”霍姐点头，
“车在楼下。”
好莱坞某武术训练中心。
林歌一行人到达时，武术指导团队已经在等了。
指导是个五十多岁的华裔，叫陈龙（不是那个成龙），在好莱坞做了三十年武术指导，参与过《黑客帝国》《复仇者联盟》等大片。
他打量着林歌，眉头微皱。
太瘦了。虽然不算弱不禁风，但离“能打”的标准差得远。
“林先生，我们先做个基础测试。”
陈指导说，
“简单几个动作，看看你的身体条件。”
林歌点头。
第一个测试：俯卧撑。
“能做多少个？”陈指导问。
林歌想了想：“十个？”
陈指导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十个俯卧撑，这身体素质……
“试试看。”他说。
林歌趴下，开始做。
一个，两个，三个……做到第五个时，他突然感觉身体一轻，仿佛有股力量在支撑着他。
是系统奖励生效了。
他继续做，速度越来越快，动作标准得像是军事训练出来的。
十个，二十个，三十个……
陈指导的表情从皱眉变成惊讶，再到震惊。
林歌一口气做了五十个，脸不红气不喘，站起来拍拍手：
“够了吗？”
“够……够了。”
陈指导咽了口唾沫，
“下一个测试：踢腿。”
他示范了一个侧踢，动作干净利落。
林歌照做。
抬腿，踢出，收回。
动作不算完美，但第一次做就能到这个程度，已经让陈指导瞪大了眼睛。
“你……你练过？”他问。
“没有。”林歌老实回答，
“第一次。”
“不可能！”陈指导的助手脱口而出，
“这发力，这平衡，没练过的人做不出来！”
林歌耸耸肩：“可能我天赋异禀？”
陈指导不信邪，又教了几个复杂动作：旋身踢、后空翻（在软垫上）、拳法组合……
林歌看一遍，就能模仿个七八成。
虽然细节不到位，但框架已经出来了。
“奇才……”陈指导喃喃自语，
“真是奇才……这种学习速度，我三十年没见过……”
霍姐在旁边偷笑。
她当然知道是系统的功劳，但不能说。
测试结束，陈指导握着林歌的手，激动地说：
“林先生，你的身体条件非常好！虽然力量还需要加强，但协调性、柔韧性、学习能力都是一流的！动作戏没问题，绝对没问题！”
林歌：“那就好。”
“我会为你量身定制训练计划！”
陈指导已经开始规划了，
“先从基础力量开始，然后专项训练机甲操作、零重力动作、枪械使用……”
林歌听着那一长串清单，突然问：“训练要多久？”
“至少三个月！”
陈指导说，
“但拍摄一个月后就开始了，所以我们只能压缩到一个月。强度会很大，你要有心理准备。”
林歌想了想：“每天训练多久？”
“八小时！”
陈指导斩钉截铁。
“不行。”林歌摇头，
“四小时。上午两小时，下午两小时。周末休息。”
陈指导愣住：“这……这不够啊！”
“够。”林歌说，
“我学得快。你教一遍我就会，不用反复练。”
陈指导想起刚才测试时的表现，犹豫了。
确实，林歌的学习能力惊人。
普通人要练十遍的动作，他可能两遍就会了。
“那……试试看？”陈指导妥协了，“先按四小时训练，如果进度跟不上，再调整。”
“行。”林歌点头。
离开训练中心时，霍姐忍不住问：
“你真的能行？四小时训练，还要背台词，还要拍摄……”
“不是有系统吗？”
林歌轻松地说，“它既然给了技能，就会让我过关。”
慕容雪挽住他的胳膊：
“那你也要注意身体。别太拼。”
“放心。”林歌笑了，
“我最会偷懒了。训练四小时，其中两小时可能在休息。”
霍姐翻了个白眼。
但不知为何，她突然对这部电影充满了信心。
一个拥有“剧本简化理解”和“武打速成”外挂的主演，一个被他的“简单哲学”征服的导演，一个完全按照他思路修改的剧本……
这部电影，说不定真的能创造奇迹。
她看向林歌。
阳光照在他脸上，他正眯着眼睛看路边的热狗摊。
“饿了。”
他说，
“去吃个热狗？”
慕容雪笑：“好。”
霍姐叹气，跟上。
好吧，至少这位爷在吃方面，一直很认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