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萧跟着秦月走出苏园大门，夜风微凉，吹散了宴会厅里残留的香槟与香水味。温翎倚在车旁，正低头看手机，见他们出来，抬头笑了笑：“聊完了？”
秦月停下脚步，侧头挑眉：“温翎，一块儿再找个地方坐坐？”
温翎摇头，晃了晃手机：“不了，局里一堆事等着，电话快被打爆了。”她冲秦萧点点头，“你们慢聊，我先撤。”说完，拉开车门，发动车子扬长而去。
秦月收回目光，落在身旁的秦萧身上。晚风撩动她散落的发丝，那双与秦肖相似的眼眸里，带着审视与不容置疑的意味。
“怎么说，”她抬了抬下巴，目光扫过秦萧略显局促的脸，“去你那儿？”
秦萧摸了摸后颈：“呃，去我那儿啊…也不是不行…”他干笑两声，“就…庙小，怕容不下你这尊大佛嘛。”
秦月懒得废话，径直拉开副驾驶车门：“少啰嗦，上车，指路。”
秦萧叹了口气，认命地钻了进去。
引擎低沉有力地启动，秦萧靠进座椅，忍不住感叹：“乖乖，有钱人就是不一样，这车带劲。”
秦月单手扶着方向盘，另一只手搭在车窗上，夜风拂乱她的长发：“喜欢？送你。”
秦萧一愣：“这么好？没条件？”
秦月嗤笑：“一辆车而已，拿去。”
秦萧乐了：“那我可真不客气了。”
车内陷入短暂的沉默。秦月静了一会儿，忽然开口，声音沉了几分：“小萧，打算什么时候回来？”
空气瞬间凝滞。
秦萧脸上的笑意淡了，转头看向窗外：“还没想好。”
“没想好？”秦月追问，声音不高，却带着无形的压力，“打算想多久？一年？两年？还是等林家把脚踩到秦家脸上才想？”
秦萧没吭声。
秦月叹了口气，语气低沉了些：“这几年家里……并不顺遂。”她顿了顿，“面上秦家风光，背地里总有人嚼舌根，说秦家后继无人。”
秦萧扯了扯嘴角：“谁说后继无人？不是还有老姐你吗？”
秦月瞪他：“能不能正经点？”
秦萧不说话了。
秦月继续道：“林家这几年膨胀得太快了，军、政、商，甚至国外，都有他们的身影。”她侧头瞥了秦萧一眼，“我知道你在国外混出点名堂，但面对林羽飞……你还不够看。”
秦萧挑眉：“这么抬举他？”
秦月冷笑：“他手段狠辣，根基深厚，现在还是龙组一队队长。”
秦萧吹了声口哨：“哟，来头不小啊。”
秦月没理他的调侃，忽然问：“‘五耀玄尊’，听说过吗？”
秦萧表情一滞，眉头微皱：“听师父提过，五个老怪物，实力深不可测。”
秦月点头：“据说林羽飞的师父，就是其中一位。”
秦萧瞪大眼：“我靠，这么牛？”他夸张地捂住胸口，“完了完了，我还得罪他了！姐，现在调头回去，我给他磕一个，他还能原谅我不？”
秦月翻了个白眼：“瞧你那点出息。”
秦萧嘿嘿一笑：“狗命要紧嘛。”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车子驶入幸福小区。秦萧指挥着停在一家小店门口，“午夜玫瑰”的招牌在廉价闪烁的霓虹灯下，透着一股暧昧的俗气。
秦月下车，抬眼看了看招牌，又扫视一圈周遭环境，嘴角抽了抽：“你这地方……挺‘接地气’啊。”
秦萧耸肩：“还不是拜你们所赐？”
秦月想起当初丽贝卡请示秦萧住处时，自己那句随口敷衍的“随便找个地方”，忍不住笑出声：“行吧，要不回头给你买套别墅？”
秦萧眼睛一亮：“真的？老姐打算买哪儿的？”
秦月没答，推门而入。
下一秒，她的笑容彻底僵在脸上。
——货架上花花绿绿、琳琅满目的，全是各式各样的成人用品，在昏昧的灯光下格外扎眼。
秦萧还在后面乐呵呵地问：“老姐，别墅的事怎么说？”
秦月缓缓转身，脸色阴沉得能拧出水来：“买个屁！”她咬牙切齿，“你就该睡桥洞！”
秦萧一愣：“啊？”
秦月掏出手机：“我现在就给爸打电话，让他来打断你的腿！”
秦萧慌了，赶紧拦住她：“别别别！姐我错了！您消消气！”他手忙脚乱地倒了杯水递过去，“喝口水，压压惊……”
秦月一把拍开他的手：“不喝！”她指着货架，气得声音发颤，“你宁可在外面卖这些玩意儿，也不回家？”
秦萧挠头：“不是……”
秦月紧盯着他：“那你说，为什么不回？”
秦萧沉默片刻，从口袋里摸出烟点上，深吸一口：“姐，我是怕……给秦家招灾。”
秦月皱眉：“什么灾？”
秦萧吐出一口烟：“这些年在外头，朋友不少，仇家也多。”他苦笑，“我要是回去，那些人……”
秦月冷笑：“就这？”她一把揪住秦萧的耳朵，“你也太小看秦家了吧？”
秦萧疼得龇牙咧嘴：“哎哟！松手松手！”
秦月松开手，抱臂看他：“还有事瞒着我？”
秦萧揉着耳朵，犹豫了一下，压低声音：“姐，这事……千万别告诉别人，不然你会有危险。”
秦月挑眉：“说。”
秦萧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布包，小心翼翼地解开——里面躺着一枚鸡蛋大小的白色圆球，表面光滑，质地难辨。
秦月盯着看了几秒，抬眼：“你拿个鸡蛋糊弄我？”
秦萧：“……”
秦月抬手就朝他后脑勺拍去：“当我傻？”
秦萧赶紧躲开：“真不是鸡蛋！”他拉着秦月走到角落暗处，将白蛋轻轻放下。
刹那间，白蛋表面泛起一层幽微的、如同呼吸般的淡绿荧光。
秦月愣住了。
她伸手接过，指尖触及蛋壳的瞬间，一股刺骨的寒意顺着指尖蔓延上来，像是握着一块寒冰。
“这……”秦月眉头紧锁，“到底是什么东西？”
秦萧得意地笑：“说了没骗你吧？”
秦月翻来覆去地端详：“蛋？奇石？还是……什么仙丹妙药？”
秦萧无奈：“行了老姐，别瞎猜了。”他收起白蛋，转移话题，“今晚你睡哪？要不……在这椅子上对付下？”
秦月瞪了他一眼：“真是我的‘好’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