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完房间已经傍晚了。新床确实舒服,秦萧躺上去试了试,长舒一口气。他环顾这个二十平米的小空间——床、衣柜、书桌,总算有点人住的样子了。
肚子咕咕叫起来,秦萧决定出去觅食。路过隔壁老王烧烤时,老王正摆桌子准备营业。
哟,小秦!老王热情地招呼,今天那殡仪车可把我们吓一跳,还以为谁死了呢!
秦萧干笑两声:家具店的货车坏了。
没事没事,啥车不是送,有需要帮忙的知会一声。
吃完饭回来,秦萧坐在新买的书桌前,开始思考一个严肃的问题:接下来干什么?姐姐给的五百万够他躺平好几年,但总不能天天吃了睡睡了吃。
要不...找个工作?秦萧自言自语,随即又否定了这个想法。就他这个简历——擅长杀人,打架,哪家公司敢要?
做生意?他倒是有点本钱。秦萧走到窗前,看着外面昏暗的街道。这排门面房大部分都空着,他的102号正好临街...
卖什么呢?秦萧摸着下巴思考。水果店?那玩意三天就烂。超市?太麻烦。饭店?自己厨艺确实不错,但是这一身的油腥味,以后还怎么找美女。
正纠结时,一对年轻情侣从窗外走过。女孩挽着男孩的手臂,小声说:老公,昨晚没戴套,我不会怀孕吧?
男孩挠挠头:那...去买避孕药?
两人匆匆走过,完全没注意到窗内眼睛突然亮起来的秦萧。
对啊!卖避孕套呀!秦萧一拍大腿,这玩意谁都用得上,保质期长,还不占地方!
说干就干。秦萧立刻打开手机,搜索起成人用品批发市场。两个小时后,他列出了一张进货清单:从安全套到情趣内衣,从润滑油到震动棒,应有尽有。
第二天一早,秦萧就去了海城最大的批发市场。一个戴着金链子的光头老板接待了他。
小哥开店的?老板笑眯眯地问,第一次进货?
秦萧点点头:嗯,刚创业。
老板一副过来人的表情,我跟你讲,现在卖得最好的是这款。
三小时后,秦萧带着满满三大箱回到店里。他开始改造这个空间——靠里的部分作为卧室,用帘子隔开;临街的十平米则布置成店铺。
装修花了三天时间。秦萧自己刷了墙,装了货架,还去二手市场淘了个玻璃柜台。最后,他买了个硕大的五彩霓虹灯招牌,上面是四个张扬的大字:午夜玫瑰。
安装招牌那天,整条街都轰动了。老王烧烤的客人纷纷抬头张望,几个大妈对着闪烁的霓虹灯指指点点。
小秦啊,老王忧心忡忡地说,你这店...卖啥的?
秦萧从梯子上跳下来,拍了拍手上的灰:保健用品。
老王的脸瞬间涨得通红:啊这...咱们这街坊邻居的...
放心,秦萧咧嘴一笑,给您打八折。
开业第一天,门可罗雀。偶尔有路人经过,看到午夜玫瑰的招牌,要么加快脚步离开,要么好奇地张望几眼,但没人进来。
秦萧倒是不急,坐在柜台后面玩手机。下午四点,一个戴着口罩和鸭舌帽的年轻人鬼鬼祟祟地溜了进来。
欢...欢迎光临。秦萧差点咬到舌头——这招呼客人的感觉太陌生了。
年轻人低着头,声音细如蚊呐:那个...有...有延时喷剂吗?
秦萧从柜台下拿出一个蓝色盒子:持久战神卖得最好,效果能维持四十分钟。
年轻人看都没看,抓起盒子扫码付款,然后逃也似地冲出门去。
第一单生意,净赚六十八块。秦萧耸耸肩,继续玩他的游戏。
傍晚时分,老王从门口伸进脑袋。
那个...小秦啊...老王搓着手,眼神飘忽,有没有...就是...那种...增强体力的...
秦萧忍住笑,从货架上拿下一盒金刚不倒丸这个,老客户特别推荐。
老王像做贼一样把药塞进口袋,扫码付款时手都在抖。临走前,他突然回头:小秦,这事千万别告诉我老婆!
秦萧做了个拉上嘴巴的动作。
送走老王,秦萧长舒一口气。他锁好店门,回到里间,一头栽倒在床上。
秦萧正琢磨着要不要在门口放个开业大酬宾的招牌,突然听见卷帘门被拍得哐哐响。他拉开一条缝,看见居委会张阿姨叉着腰站在外面,身后还跟着两个戴红袖标的大妈。
小伙子!你这店不能开!张阿姨中气十足的声音震得玻璃柜台都在颤,咱们这是文明社区!
秦萧慢悠悠地卷起门:张阿姨,我这是正规买卖,营业执照都办好了。
那也不行!张阿姨掏出小本本,《社区居民公约》第38条,不得经营有伤风化的...
秦萧赶紧往张阿姨手里塞过去一盒金枪不倒阿姨,新产品,免费体验装。
张阿姨的手像触电般一抖,盒子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她慌乱地弯腰去捡,却在看清包装后整个人僵住了。这、这成何体统!她跺着脚转身就走,却把盒子紧紧攥在了手里。
重新锁好门,躺在床上,手机突然震动起来。秦萧掏出来一看,是姐姐发来的短信:「听说你开了家成人用品店?你他妈能不能有点出息?」
秦萧笑着回复:「创业嘛,从基层做起。」
秦月秒回:「基层你大爷!要给爷爷知道,那血压估计能冲破天灵盖,赶紧给老娘回来!」
秦萧没再回复,把手机扔到一边。他望着天花板,突然觉得这种平凡的生活...还挺有意思的。
至少比拿枪指着别人脑袋有意思。
窗外,午夜玫瑰的霓虹灯在夜色中闪烁,映红了半条街。这抹妖冶的红光穿透夜色,与二十公里外金融中心的璀璨灯火遥相呼应。
此刻,金融中心顶层,苏子熙正对着镜子系好衬衫最后一颗纽扣。镜中映出她冷若冰霜的面容,连晨曦都要臣服于她的作息——这个永远比太阳早起的女人,正在把自己锻造成一柄无懈可击的利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