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雨柱抖了抖衣服上的灰尘,费力地套在身上。这衣服做的时候有点大,现在穿更不合身了,肩膀垮垮的,袖口也长了一截,显得他整个人都松松垮垮的。但何雨柱不管这些,他觉得穿上中山装,就显得有文化、有身份,像个干部。
他又找出梳子,蘸着水,把头发梳成了大背头,油亮油亮的,苍蝇落上去都得打滑——这是他从电影里学来的“领导发型”,觉得特别有派头。
最离谱的是,他不知道从哪翻出一副金丝边眼镜,架在鼻梁上。其实他视力好得很,根本不用戴眼镜,就是觉得戴眼镜显得斯文,能配得上宋惠美这个“人民教师”。
九月的北京,太阳晒得地上能煎鸡蛋。院里的人都穿着短袖衬衫或者背心,唯独何雨柱,裹着一身厚厚的中山装,还戴着眼镜,没一会就热得满头大汗,后背的衣服都湿透了,像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显得格外扎眼。
但他毫不在意,觉得自己这样特别“精神”,昂首挺胸地朝着王白家走去,每一步都透着“我最帅”的自信。
此时的王白家里,气氛正融洽。
雷师傅正收拾着工具,准备带着雷东离开。王白笑着挽留:“雷师傅,一起吃点呗?菜多着呢,还去外面吃干嘛?”
雷师傅摆了摆手,笑得一脸了然:“不了不了,今天什么日子,我老雷还看不出来?我们父子在这儿,不是添乱吗?”他指了指自己的口袋,“再说了,东家已经给了我们父子餐费,我们出去吃就行。”
雷东冲王白挤了挤眼睛,做了个“加油”的口型,然后跟着父亲往外走。
父子俩刚走到门口,就撞见了穿着“冬装”的何雨柱。
雷东看着何雨柱那身打扮,眼睛都直了,差点笑出声来——三伏天穿中山装,还戴个金丝眼镜,这是演的哪一出?他在心里嘀咕:不是哥们,你这造型也太离谱了吧?领导的保镖都不敢这么穿啊!
但雷师傅家教严,从小就教他“少说少错,多做多听”,不要轻易得罪人。雷东硬生生把到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只是用一种看“怪物”的眼神,偷偷打量着何雨柱。
何雨柱没注意到雷东的目光,径直走到门口,脸上堆起自认为最和善的笑容,对着屋里喊道:“王主任,您好!”
他故意没看王白,直接找王主任搭话,显得自己跟领导很熟络。然后,他把目光转向宋惠美,眼睛都快黏在她身上了,语气却装作一本正经:“我听说今天小白要相亲,我跟小白可是一个院子里的好兄弟,特意过来帮小白做几个菜,露两手!”
王主任、王白和宋惠美三人,都被他这副打扮和说辞弄懵了。
王白看着何雨柱那身湿透的中山装,还有那副滑稽的眼镜,差点笑喷了。这傻柱,是想笑死他吗?三伏天穿成这样,怕不是热糊涂了?他瞬间就明白了何雨柱的心思——这是来截胡的,想撬他的墙角!
王白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心里的火气“噌”地一下冒了上来。但宋惠美还在这儿,他不好直接发作,只能强压着怒火,看何雨柱接下来要耍什么花样。
宋惠美也觉得眼前这个男人很奇怪。穿得这么厚,还戴着眼镜,满头大汗的,说话时眼睛一直盯着自己,眼神里的贪婪让她很不舒服,下意识地往王白身边靠了靠。
王主任何等精明,早就从何雨柱那直勾勾的眼神里看出了不对劲。她皱了皱眉头,语气带着几分冷淡:“何雨柱?做饭?你穿成这样来做饭?不用了,小白已经把饭做好了,四菜一汤,丰盛得很。”
何雨柱没想到王主任会直接拒绝,愣了一下,但很快又想出了新的说辞。他厚着脸皮,往前凑了两步,自来熟地走到桌子旁,拉开一把椅子就坐下了,正好坐在王白对面,和宋惠美斜对着,方便他“欣赏”。
“做好了?”何雨柱故作惊讶,然后话锋一转,对着宋惠美笑道,“那我也得帮小白把把关啊!毕竟是好兄弟,他的终身大事,我不能不管。”
他清了清嗓子,开始自我介绍,语气里带着炫耀:“这位就是小白的相亲对象吧?你好你好,我叫何雨柱,今年二十五岁,是红星轧钢厂的大厨——一个月工资三十七块五,在中院有间主房,是这院里最好的房子!”
他一边说,一边偷偷观察宋惠美的反应,心里得意极了——怎么样?我的条件不错吧?比王白那小子强多了!
王主任脸色彻底沉了下来。这何雨柱,明摆着是来捣乱的!她冷声道:“何雨柱,今天是小白相亲,没你的事,你赶紧给我离开!”
何雨柱像是没听见,还想再说点什么,王白终于开口了。
“何雨柱,何大厨?”王白笑了笑,语气里带着浓浓的嘲讽,“我们是兄弟?我怎么不知道,真搞笑啊。我记得你好像已经不是大厨了吧?是被厂里降成学徒工了,对吗?”
他顿了顿,故意提高了声音,让屋里每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哦,我想起来了!好像是你克扣工人的伙食,被举报了才降的职!我说你怎么天天好几个饭盒往中院送呢,原来是把克扣下来的粮食,都拿去接济秦寡妇一家了啊!”
这话像一颗炸雷,在屋里炸开了。
宋惠美惊讶地睁大了眼睛,看向何雨柱的眼神里,多了几分鄙夷。她最看不起这种损人利己的人,克扣工人的口粮去讨好一个寡妇,太没道德了!
王主任也愣住了,他还不知道这事呢,那是看向何雨柱眼神很不好,克扣粮食被降级?这是在挖社会主义墙角啊!这可是原则问题!
何雨柱的脸“唰”地一下白了,随即又涨得通红,像煮熟的虾子。他最怕的就是这个!尤其是在宋惠美面前,他想树立一个“正直善良”的形象,结果被王白一句话戳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