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渐深,别墅里一片寂静。苏清辞独自躺在主卧隔壁的次卧大床上,容姨早已帮他熄了灯,只留了一盏光线昏黄的壁灯。高烧退去后的身体依旧疲惫,但大脑却异常清醒,毫无睡意。
白天的种种,如同走马灯般在脑海中回放。王瀚带来的“圈内秘闻”,苏曼卿携新欢的“坦然展示”,以及他自己内心那扭曲的平静与接纳……一切都指向一个事实:他已彻底融入了这个规则,并找到了自己在其中的位置。
然而,当周遭的一切安静下来,只剩下自己的呼吸声时,一种更细微、更私密的感官,开始变得敏锐。
起初,是极其微弱的、隔着重重的墙壁和楼板传来的声音。像是模糊的、压抑的轻笑,又像是重物压在柔软床垫上的细微吱呀声。声音很轻,若有若无,仿佛只是夜的错觉。
但苏清辞的神经却倏然绷紧。他屏住呼吸,侧耳倾听。
不是错觉。
声音渐渐清晰起来。是脚步声,赤脚踩在柔软地毯上的声音,从三楼的主卧方向传来。接着,是门被轻轻关上的咔哒声。然后,一切又归于沉寂。
但这份沉寂并未持续太久。几分钟后,一种更具穿透力的声音,开始断断续续地传来。
是床垫弹簧有节奏的、沉闷的挤压声。频率不快,却带着一种沉重的、不容忽视的力量感。
是急促的、混合着喘息的低语声,听不清内容,只能分辨出是苏曼卿那特有的、带着慵懒磁性的嗓音,偶尔夹杂着一两声年轻男子压抑的、近乎呜咽的回应。
是肉体碰撞的、暧昧的闷响,以及随之而来的、更加粗重的呼吸声。
声音并不激烈,甚至可以说有些克制。但在这万籁俱寂的深夜里,在这座空旷别墅的二楼,这些声音却如同放大了一般,无比清晰地、不容抗拒地钻进苏清辞的耳朵里,直抵他内心最深处。
他的未婚妻,苏曼卿,此刻就在他头顶正上方的主卧室里。而她身边,是那个今天刚被带来的、年轻俊朗的海归博士周景轩。他们正在……行云布雨。
一股极其复杂的、汹涌澎湃的情绪,瞬间席卷了苏清辞!
嫉妒?有的。像毒蛇一样噬咬着他的心。那本该是属于他的位置!那具成熟妖娆的身体,那蚀骨销魂的滋味,那被主宰、被占有的极致体验……此刻,却被另一个男人享用着!
屈辱?有的。如同冰冷的潮水,淹没全身。他,苏清辞,名义上的“未婚夫”,却只能像个隐形人一样,躺在楼下,聆听着自己的未婚妻与别的男人欢好!这是何等的奇耻大辱!
愤怒?有的。像野火在胸腔里燃烧。对周景轩的嫉恨,对苏曼卿无情的怨怼,对自己无能的痛恨,交织在一起,几乎要将他撕裂!
然而,就在这负面情绪即将失控的临界点,另一种更加诡异、更加强大的情绪,如同镇静剂般,强行介入,并迅速压制了其他所有感受。
是绿帽快感。
一种病态的、扭曲的、堕落的……兴奋感。
这感觉来得如此突兀,却又如此真实。它像电流一样窜过他的脊椎,带来一阵战栗的酥麻。他发现自己竟然在……仔细地聆听楼上的动静!他在分辨苏曼卿声音中的情绪,是愉悦?是掌控?他在想象周景轩是如何卑微地侍奉她,如何在她身下承欢,如何因为极致的快感或痛苦而发出呜咽……
伴随着这聆听和想象,一种奇异的热流,竟然从他小腹深处悄然升起!那个被苏曼卿“特许保留”、并宣称“只为她而醒”的部位,此刻竟然因为聆听未婚妻与别人交合的声音,而产生了清晰的反应!一种酸胀的、悸动的苏醒感!
轰——!
苏清辞的大脑一片空白!巨大的羞耻感和罪恶感几乎要将他吞噬!他怎么会……怎么会对这种屈辱的场景产生生理反应?!这太变态了!太下贱了!
但,快感是真实的。那混合着痛苦、嫉妒、屈辱的极致兴奋,如同最烈的春药,让他浑身颤抖,脸颊滚烫。他猛地意识到——这,或许就是苏曼卿所说的“只为我而醒”的真正含义?不仅仅是物理上的触碰,甚至包括……心理上的刺激?包括这种被背叛、被羞辱的场景,也能激活她留下的“专属开关”?
这个认知,如同最后的审判,彻底击垮了苏清辞的道德防线。原来,她不仅占有了他的身体,更改造了他的欲望模式!她让他变成了一个……以被绿为乐的变态!
“呃啊……”一声压抑的、濒临极限的男性低吼,隐约从楼上传来,带着释放后的虚脱感。紧接着,是苏曼卿一声餍足的、慵懒的轻笑。
楼上的动静渐渐平息了,只剩下一些模糊的、收拾整理的细微声响。
而楼下,苏清辞蜷缩在床上,身体微微颤抖着,下半身那苏醒的灼热尚未完全消退,心中充满了劫后余生般的虚脱和一种堕落的平静。
嫉妒、愤怒、屈辱……这些情绪依然存在,但却被一种更强大的认命感和扭曲的满足感覆盖了。
他接受了。接受了自己聆听者的身份,接受了自己被绿的命运,甚至……接受了这种屈辱能给自己带来快感的变态设定。
因为这所有的一切,都指向同一个源头——苏曼卿。她的意志,就是他的法则。她的行为,就是他的宿命。她能给予他极致的痛苦与屈辱,也能赋予他扭曲的快感与“恩宠”。他存在的意义,就是感受她所给予的一切,并以此为食。
楼上的主卧彻底安静下来。苏清辞也缓缓放松了紧绷的身体。内心的风暴渐渐平息,留下的是一种深深的疲惫和一种诡异的安宁。
他甚至产生了一种荒谬的念头:或许,这样也好。苏曼卿有了新的“玩物”发泄精力,或许就不会总是“折腾”他?他或许能获得一些喘息的空间?而且,这种“听房”的经历,这种“被绿”的设定,似乎……让他对苏曼卿的依赖和臣服,又加深了一层。他更加离不开她了,无论是身体,还是精神。
他拉高被子,盖住自己依旧有些发烫的脸。黑暗中,他睁着眼睛,望着天花板,仿佛能穿透楼板,看到那个掌控他一切的女人。
雌伏静夜,听房之宁。这一夜,苏清辞在聆听未婚妻与他人欢好的屈辱中,完成了心理上的最后一次、也是最彻底的一次蜕变。他不仅接受了肉体的“专属设定”,更觉醒了精神上的“绿帽癖”倾向,将这极致的羞辱内化为一种扭曲的快感来源和归属证明。他的沉沦,已达骨髓,无可救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