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昭的口腔里不停的活动着重新长回来的舌头,她之前一直以为郑无忧是开玩笑这么说。
没想到居然是真的!
剩下的一个铁钳很快又瞬移到周小婉脚下,她聪明的脑子还好没被疼痛所掩埋。
舌头再生的不适感让她说话有些不利索。
“……我,我从小就喜欢看哥哥挨骂,有时候会故意闯祸嫁祸于他,最狠的一次是让朋友骗他我落水了,他去救我,他那次差点没从水里爬上来,回家之后,我还诓骗爸妈是他自己去的,和我没关系。”
嘴角的血液还未干涸,脚边的铁钳便消失不见。
郑无忧这一刻才明白过来,这里的【皮肉之苦,口欲之罪。】指的是什么。
这一段就像在地狱里让她们忏悔一般。
把曾经做过的恶事拿出来一一亮相。
而这似乎并不是结束……
因为组成那些大字的符号再度打散,重新汇聚成了新的几个字。
【真假难辨,孰对孰错。】
脚下的法阵再度从郑无忧的脚边出发,沿途亮起微弱的光照亮整个法阵。
而她们的跟前不再是一把铁钳。
而是房间中间,放着一个大铁桶。
里面正翻滚着,似开水一般沸腾的液体。
郑无忧甚至能感觉到一股热气扑鼻。
沸腾的液体似乎在告知着这三人,这一次可不是拔舌重生这种简单的事情。
而是只有一次拼命的机会。
周小婉即使舌头重新长了出来,但剧痛依旧遗留在体内。
她耷拉着脑袋,双眼有些无力的看向跟前的铁桶。
大脑中闪现出一丝放弃的念想。
跳进这个铁桶里,或许就解脱了。
或许是为了印证她的想法,法阵重新亮起。
机关运作的声音再度从墙壁内传来,三人都紧张的捕捉着这一丝一毫的细微动静。
然而这次唯有窦昭与周小婉所坐对面那被华丽衣袍遮盖的椅子,出现了显着的晃动。
郑无忧的目光错开视线中央的铁桶,重新落于对面二人身上。
她们面色苍白如纸,竟然硬生生扛下了被活生生拔舌的剧痛。
待到四周铁链升起,郑无忧方才留意到自己所坐椅子的四只脚皆系有铁链。
散开的裙摆被铁链收拢。
此刻的姿态宛如被束缚着的未出阁的小姑娘。
而她端坐在这座如钢铁铸就的秋千之上,顺着铁链的牵拉,来到铁桶的正上方。
滚滚热气如潮水般,自脚底汹涌而上,直扑面庞。
这一幕倒是有些像绑着安全带,玩刺激项目的游乐场了。
有些不明白新一轮规则的郑无忧早就料到会拿自己开刀。
因为只有自己上一轮没有经受过拔舌之苦。
这一轮必然会选择让自己先来踩坑。
但是这些关卡都不是她要寻找的东西。
通关钥匙不会藏在这种表面功夫里。
所以有人在暗中操局。
就如小丑俱乐部的高帽子一般。
该怎么让她显现……
冰雪国度的内容并没有怎么接触过,除了那个被自己扇了两耳光的鬼。
郑无忧相较起第一轮,此时已经冷静不少。
热气更像是打开了她的脑袋,将她碎片化的信息拼凑在一起。
看样子幕后之人并没有给她多余的思考时间。
因为悬挂着椅子的铁链开始向下降落。
双脚与铁桶沸腾的液面距离正在逐渐拉近。
碍于上一轮的经历,导致周小婉同窦昭二人都不敢再主动吱声。
只能痛苦的眼睁睁看着椅子下降。
就在下降过程中,郑无忧眼前的文字重新组合成了一段话。
【1.你们里面有真有假,有狼人有猎人,亦有正常普通人。】
【2.猎人假好心,害死其他正常普通人。】
【3.狼人持枪代表审判,猎人无处可逃。】
【4.除了5,其余所有为真。】
【5.除了4,其余所有为假。】
狼人?
猎人?
这是在说她们三个当中还有一个猎人吗?
这句话让郑无忧背后泛起一丝冷汗。
因为自己的身份在她们两人面前已经不存在秘密。
如果说她们真有猎人的身份,能隐藏到现在……
这才是真正的狠人。
郑无忧想到此,不禁将目光看向下方的二人,这段话似乎在窦昭两人的角度是无法看见的。
因为郑无忧透过字间隙,看见这两人的表情同刚才一样。
并没有因为字变化而出现任何多余的表情。
但是按照第一条推论的话,余下的两条并不适用于她们的情况。
猎人假好心,害死其他正常人?
她们目前接触过死亡的人,一个是自愿赴死的周星,小婉哥哥。
另外两个是目前依旧不得知真实死因的韩笑与艾喜。
可是韩笑与艾喜的死亡发展线与她们根本挂不上关系。
除非……她们之中,有人用了奖励偷梁换柱。
反推猎人不成功,狼人这个理论也不适合她们。
自己并没有‘持枪’审判过猎人。
难不成这里的持枪审判指的是自己将白帆等可能是普通玩家的人引到猎人跟前,自己借刀杀佛,让他杀普通玩家这件事?
但是黑色大衣只杀了有疤痕的男人。
况且有疤痕的男人并不是普通玩家,是和自己一样的狼人身份。
自己并未审判,何来无处可逃。
这里说的是她们三人,也不对应。
地面椅子上的窦昭与周小婉两人看见她还不做回答,两人看起来心急如焚。
再不回答,她的裙摆就要跑进滚烫的液体里了!
裙摆边缘的丝线因为热气已经烫卷,随着椅子的下降。
郑无忧耳边响起一阵什么东西被侵蚀腐烂的动静。
低头一看……
自己一直拖着地,混着血与雨水的裙摆在接触到液体的那一瞬间,就已经被液体侵蚀得不见踪影。
这个……居然具有强腐蚀性!
靠!
狗屎鬿雀,狗屁计数梦魇。
这不就是游乐场一次性玩法吗!
选对就活下去,选错连个尸骨都不会留下。
在窦昭两人担心的视线中,只见郑无忧嘴中默默说出一个数字。
快要接触到液体平面的高跟鞋就同铁桶拉开了距离。
椅子被铁链提起来时,裙摆边上还在滴落被腐蚀的碎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