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面翻涌，浪头拍打着东边港口残破的石阶。千手扉间站在一块断裂的码头木板上，脚下海水浸湿了半边鞋底，他没动。
水影立在远处海面，双脚踏在起伏的波浪顶端，深蓝斗篷被风掀起一角。他没说话，只是抬手一挥，三名漩涡忍者瞬间被水牢围住，困在离岸十米的海中。其中一人脸色发青，嘴唇微微颤动，像是在喊什么，但声音被浪声盖过。
扉间右手迅速结印，身形一闪，已出现在水影身后。他掌心凝聚水遁查克拉，直击对方后颈。水影却早有预感，身体侧移的同时反手甩出一道高压水刃，逼得扉间中途变向，落在一块浮出水面的礁石上。
下一秒，海面炸开。
“水遁?大爆水冲波！”
巨浪从四面八方涌起，像一堵墙般压向岸边。扉间跃起闪避，可水流太快，将他卷入空中。就在他调整姿态准备再次瞬移时，海底猛然窜出一条螺旋状水柱——
“水遁?水鲛弹之术！”
轰的一声，水弹正面击中他的左肩。布料撕裂，皮肉翻卷，血立刻混进海水里。他咬牙强行启动飞雷神，在落地前一瞬转移到另一块礁石后方，单膝跪地，呼吸变得急促。
他低头看了眼伤口，血顺着指缝往下滴。肋骨处传来一阵钝痛，像是被重物碾过。他抬起左手按住胸口，确认心跳还算稳定。
视线扫过那三个水牢。
被困的忍者中，有一个他认识。姓涡名清，曾在他研究封印术时协助绘制符文阵列，话不多，做事细致。此刻那人正用手指敲击水壁，试图引起注意。见扉间望来，他缓缓摇了摇头，嘴型分明是：“别管我们。”
扉间没动。
他知道这意思。牺牲小我，保全任务。这种话他听过太多次，也曾说过。但现在不一样了。这些人不是工具，不是计算中的变量。他们是守在港口的防线，是木叶的忍者，是他该带回去的人。
脑中忽然浮现一句话。
——真正的强大，不是计算胜率，而是明知危险仍能守护该守之人。
那是她很久以前说的。当时他没回应，只当是理想主义的空谈。现在这句话却像钉子一样扎进心里。
他闭了下眼。
再睁开时，呼吸变了节奏。不是刻意控制，而是自然而然地与周围空气同步。皮肤表面泛起一层极淡的绿光，像晨雾刚起时草叶上的露水。体内查克拉开始涌动，不再是平时那种受控流动的状态，而像山间泉水，源源不断从深处冒出来。
“这是……”他低声自语，“仙术查克拉？”
他没学过完整仙术体系，也没去过深山修行。但千乃提过一次，千手一族血脉中有天然亲和自然能量的特质，尤其在极端压力下可能觉醒仙人体潜能。他当时只当是理论推测，没想到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现在顾不上多想。
水影已经察觉异常。他双手高举，海面再度翻腾，数十道水柱如长矛般朝礁石刺来。扉间站起身，左手结印，右手搭在左腕上，体表绿光微闪。
“仙术?水遁?大瀑布之术。”
天空骤然阴沉，一大片水汽凭空凝聚。紧接着，一道高达数十米的纯净水流从天而降，带着沉重冲击力砸向海面。水影释放的水矛瞬间被冲散，他自己也被巨浪掀翻，整个人沉入海底。
三座水牢同时崩解。
涡清和其他两人挣扎着游向岸边，其中一人呛了几口水，被同伴拖到浅滩。他们抬头看向扉间所在的方向，眼神里满是震惊。
海面平静了几秒。
然后，一道黑影猛地从水中射出，直扑扉间。水影全身湿透，斗篷破损，右臂有一道明显擦伤，但眼神依旧冷厉。他双手快速结印，口中低喝：
“水遁?五食鲛！”
五条大型水鲨从不同角度冲出水面，呈扇形包围扉间。速度极快，几乎不留反应时间。
扉间站在原地，没有结印，也没有移动。
他闭眼感受着空气流动、海水波动、阳光温度。自然能量在他经络中循环，比刚才更清晰。他睁开眼，双手交叉于胸前，查克拉与自然之力融合。
“仙术查克拉稳定度七成……够了。”
他双掌向前推出。
“仙术?水遁?大瀑布之术——再演。”
第二波巨流再次降临，比先前更加凝实。五条水鲨还未靠近就被冲垮，水影本人则被正面击中，重重砸回海中，溅起大片水花。
这一次，他没能立刻浮上来。
扉间站在码头边缘，看着那片翻腾的水域。绿光仍在体表流转，但已不如刚才明亮。他知道这种状态维持不了太久。仙术查克拉消耗极大，更何况是他第一次真正调动。
“清。”他开口，声音不大，但足够传到岸边。
涡清撑着膝盖站起来：“在。”
“带人撤离。这里有我。”
“可是你受伤了……”
“我说了，有我在。”
涡清犹豫了一下，最终点头，扶起另两人，沿着岸边小路往内陆撤去。他们的身影逐渐远去，消失在一片碎石堆后。
海面终于恢复平静。
只有轻微涟漪荡开。
扉间盯着那片水域，左手始终按在左肩伤口上。血还在流，但他没包扎。他必须等水影再次出现。只要对方还活着，威胁就未解除。
忽然，海底传来震动。
一道细小的气泡线从深处升起，笔直向上。接着，一只苍白的手破水而出，抓住了一块漂浮的木板。
水影爬了上来，半个身子趴在残骸上，剧烈喘息。他的写轮眼已经关闭，脸上满是疲惫。看到扉间还站着，他扯了下嘴角，声音沙哑：
“你什么时候……掌握了仙术？”
扉间没回答。
他只是抬起右手，掌心对准海面，查克拉再次汇聚。
水影盯着他，忽然笑了：“你以为这样就能守住港口？其他战场……未必都像你这么幸运。”
“我不靠运气。”扉间说，“我只做该做的事。”
他正要结印，远处海平线上突然亮起一道红光。
很短，很快。
像血滴落进水里。
扉间瞳孔一缩。
那不是自然现象。
也不是任何已知忍术的轨迹。
他立刻转向那个方向，体表绿光微微闪烁，随时准备发动下一波攻击。
水影也看到了。他抬起头，眼神变了。
“你们……根本不知道那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