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照在忍术塔的窗台上,千乃坐在昨天的位置,手里拿着一支笔。她面前摊开一张纸,上面写着几行字,又被划掉重写。她的眉头微微皱着,手指在纸上停顿了好几次。
她刚写下“每日训练两小时”,又觉得不对,拿笔涂掉了。她想控制好自己的节奏,不想再出问题。可怎么安排才合适,她一时拿不准。
门外传来脚步声,很轻,走到门口就停了。接着是两下敲门声。
“进来。”她说。
门被推开,泉奈站在门口,双手捧着一本装订好的册子。他走进来,把册子放在桌上,推到她面前。
“这是我做的。”他说,“你看看。”
千乃低头看封面。上面写着《白眼护理手册·第一版》,字迹工整。右下角画了一只白眼,周围有一圈小小的太阳光。
她翻开第一页,里面的内容排得很清楚:
清晨六时:服用扉间药剂(绿色标签瓶),配火国蜂蜜水;
上午九时:柱间协助查克拉梳理,时长三十分钟;
午后一时:斑进行瞳力压制训练,建议不超过两轮对抗;
傍晚五时:泉奈引导梦境幻术预演,帮助夜间稳定;
饮食禁忌:忌辛辣、油炸;多食查克拉果、甜叶茶、漩涡米粥。
每一条后面都留了空白格子,像是用来打勾记录的。
她继续往下翻,发现每一页的角落都有小画。有的是她端着杯子喝药,旁边写着“记得加蜂蜜”;有的是柱间站在木遁小树上,举着一片叶子当伞,写着“下雨别硬撑”;还有斑站在走廊尽头,背对着画面,下面一行小字:“他会来的,别等太久。”
她看到这里,嘴角动了一下。
最后一页没有条目,只有一句话:
“千乃姐姐要好好照顾自己,我们会一直陪着你。”
字写得比前面慢,墨色深一些,像是用了力气。
她合上手册,抬头看着泉奈。少年站得笔直,耳朵有点红,但没避开她的视线。
“你什么时候开始写的?”她问。
“昨晚。”他说,“你出事之后,我就在想,能不能做点什么。光轮流守着不是办法,你也不会愿意一直被人盯着。”
她点点头。
“我想着,如果你每天都知道该做什么,有人帮你记着,可能就不会太累。”他声音不高,但说得很清楚,“我不怕麻烦,也不想让你一个人扛。”
千乃没立刻说话。她把手册拿起来,轻轻拍了拍封面,然后收进衣服内侧的口袋里。
“以后就按这个来。”她说,“不过——”她抬眼看他,“要是哪天你忘了来提醒我,怎么办?”
泉奈一愣。
“罚你。”她眨了下眼,“画十页新插图补上。”
他怔了两秒,忽然笑了。“行,我记住了。”
“那明天傍晚五点,你来吗?”她问。
“一定来。”他说,“就算临时有任务,我也会提前安排好。”
她点点头,拿起桌上的笔,在自己的计划纸上撕下一页,揉成团扔进了旁边的篓子里。
“其实……”她顿了顿,“我一直知道你们在帮我。但我总觉得,这件事是我自己的事,得我自己解决。”
泉奈安静听着。
“现在我觉得,也许不用非得这样。”她看着窗外,“你们不是旁观者,也不是后备方案。你们就是这件事的一部分。”
“我们本来就是。”他说,“斑大哥、柱间大人、扉间大人,还有我,我们都想让你安稳。”
她转回头看他。“那你不怕我哪天又失控?不怕伤到你们?”
“怕。”他答得很快,“但我更怕你一个人忍着不说。只要你还在我们中间,我们就不会退。”
她笑了下,没说话。
外面传来巡逻忍者的交谈声,从走廊经过,渐渐远去。塔内恢复安静。
她伸手摸了摸眼角,那里没有发热,也没有胀痛。白眼沉在深处,像睡着了一样。
“你画这些小图的时候,想了多久?”她忽然问。
“每张都想了一会儿。”他说,“有些是看到过的场景,有些是想象的。比如斑大哥站在门口的样子,我画了好几次才觉得像。”
“他确实总站在那儿。”她轻声说。
“我知道他不会走远。”泉奈说,“就像我也不会。”
她看着他,认真点了点头。
“这本手册,我会一直用下去。”她说,“不只是现在,以后也一样。哪怕哪天我不需要护理了,我也留着它。”
泉奈眼睛亮了一下。
“因为它不只是讲调理。”她拍了拍胸口的位置,“它告诉我,我不是一个人在走这条路。”
他没说话,只是用力点了下头。
“对了。”她忽然想起什么,从抽屉里拿出一个小瓶子,递给他,“这是扉间给的新药剂,说是能稳定神经传导。你要是晚上要做幻术引导,可以提前喝一点,保护你自己。”
泉奈接过瓶子,看了眼标签,小心收进怀里。
“你也记得按时喝。”她补充道,“别只顾着别人。”
“嗯。”他应了一声。
两人静了几秒。
“我先走了。”泉奈说,“你今天还看书吗?”
“看一会儿。”她说,“不过不会再一口气翻太久。”
“那下午见。”他转身走向门口。
“泉奈。”她叫住他。
他停下,回头。
“谢谢你。”她说得很清楚,“不只是这本手册。是你们所有人,愿意陪我走到现在。”
他站了几秒,然后笑了笑。“明天我还会来。”
门关上了。
千乃坐回椅子上,重新打开一本卷轴。阳光落在纸面上,字迹清晰。她看了一会儿,伸手摸了摸怀里的手册。
外面风很轻,树叶微微晃动。
她翻开新的一页,写下今天的第一个记录:
“六点,药已服。状态平稳。”
笔尖在纸上划过的声音很轻。
她抬头看了眼窗外,日头正慢慢升到中天。
阳光照在她脸上,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