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阳把景仁宫的芝麻苗晒得发亮,庭院里却飘着股 “焦香”—— 小德子站在临时搭的灶台前,正费力地转动着个比他还大的烤盘,盘里是他和御膳房王师傅一起做的 “平安宴特供芝麻饼”,结果火候没控制好,饼边已经烤得发黑,引得王师傅在旁边急得直跺脚:“小德子!转慢些!火已经调小了,再烤焦,太后娘娘可就吃不上你说的‘比桌子还大的饼’了!”
小德子赶紧放慢手速,脸憋得通红:“我这不是想让饼烤得均匀些嘛!上次养生宴的饼太小,三皇子没吃饱,这次要让他吃个够!” 说着就想往饼上撒芝麻,手一抖,半袋芝麻全倒了上去,饼面瞬间成了 “芝麻山”,逗得旁边帮忙的刘姑姑直笑:“你这哪是做饼,是给芝麻找个饼托呢!”
高峰刚从慈宁宫回来,手里拿着太后赏的 “平安宴贺礼”—— 一坛陈年米酒,说是 “宴会上给大家暖暖身子”。见庭院里一片忙碌,他笑着走过去,帮小德子调整烤盘:“烤这种大饼要小火慢烘,像按揉足底穴位一样,急不得。你看,把芝麻轻轻铺一层,既香又好看,不用堆这么厚。”
小德子赶紧点头,学着高峰的样子把多余的芝麻扫下来,嘴里还念念有词:“小火慢烘,像按穴…… 我记住了!等会儿烤好,我先给禄子哥尝第一口!”
贤妃坐在廊下,手里整理着平安宴的席位清单,见高峰回来,笑着招手:“刚收到长春宫的消息,皇后娘娘说平安宴就定在后天,让咱们不用太铺张,大家开心就好。” 她顿了顿,目光落在高峰身上,“不过我猜,陛下怕是还有别的事找你,最近朝堂刚清净,他说不定想给你些赏赐。”
贤妃的话刚落,院门外就传来苏培盛的声音:“小禄子公公,陛下召您去养心殿,说是有要事商议,还让您不用带侍卫,单独过去。”
小德子手里的芝麻勺 “哐当” 掉在地上,赶紧拉着高峰的衣角:“禄子哥!是不是陛下要赏你芝麻饼?我跟你一起去!我帮你吃!”
“别胡闹,” 高峰揉了揉他的头,“陛下找我议事,你留在这儿跟王师傅学烤饼,等我回来尝你的成果。” 又叮嘱刘姑姑,“看好他,别让他再把饼烤焦了。”
跟着苏培盛往养心殿走,路上高峰心里琢磨 —— 丞相被抓,华贵妃被废,朝堂后宫刚安稳,皇帝此时召他,怕是真如贤妃所说,要给赏赐。可他心里清楚,自己想要的从不是权势,只是能安稳守护景仁宫,做自己擅长的事。
养心殿内,气氛比往常轻松许多。皇帝坐在龙椅上,手里翻着刑部送来的丞相案初审结果,见高峰进来,笑着招手:“坐吧,不用拘礼。丞相案已经有了眉目,他的党羽也抓得差不多了,朝堂总算清净了。”
高峰躬身行礼,在旁边的小凳上坐下:“陛下英明,清除奸佞,百姓和百官都能安心了。”
“这其中,你的功劳最大,” 皇帝放下奏折,目光落在他身上,“若不是你收集的证据,若不是你几次遇险都没退缩,朕也不会这么快解决丞相的事。现在后宫需要有人打理,朕想升你为总管太监,掌管后宫所有太监宫女,帮皇后分担些事务,你觉得如何?”
这话让高峰愣了愣 —— 总管太监是后宫太监的最高职位,权力极大,多少人挤破头都想争。可他很快回过神,躬身道:“陛下抬爱,奴才感激不尽。只是奴才性子拙,不懂管理事务,更擅长调理身体、教宫女按穴。若是当了总管太监,怕是会耽误后宫的事,还请陛下收回成命。”
皇帝有些意外,随即笑了:“朕就知道你会这么说。以前那些太监,见了权势就像见了蜜糖,只有你,一心只想做自己的事。也好,不强求你。” 他顿了顿,又说,“不过赏还是要给的。朕赐你‘免跪权’—— 以后见朕和太后,不用下跪,直接躬身行礼即可。这是朕给你的特殊恩典,也是对你的信任。”
高峰心里一暖,赶紧躬身:“谢陛下恩典!奴才定不负陛下信任,继续好好给陛下和太后调理身体,教宫女按穴,不惹事,不贪权。”
“好,” 皇帝满意地点头,“你放心,以后在后宫,没人再敢欺负你。若是遇到什么事,直接跟朕说。后天的平安宴,你也坐主桌,跟朕和太后一起,不用再站着伺候。”
离开养心殿时,苏培盛笑着说:“小禄子公公,陛下可是从没给过哪个太监‘免跪权’,你这面子,比不少大臣都大呢!以后在宫里,你就是陛下心尖上的人了。”
高峰笑了笑,没说话 —— 他知道,这份恩典背后,是皇帝的信任,也是沉甸甸的责任。以后的日子,他更要小心谨慎,不能辜负这份信任。
回到景仁宫,小德子第一时间冲上来:“禄子哥!陛下赏你什么了?是不是芝麻饼?还是更大的烤饼炉?”
高峰笑着说:“陛下赐我‘免跪权’,以后见陛下和太后,不用下跪了。”
小德子眼睛瞬间亮了:“免跪权?是不是以后见芝麻苗也不用跪了?我之前给芝麻苗浇水,跪得膝盖都疼了!”
刘姑姑忍不住笑:“你这孩子,就知道芝麻苗!免跪权是陛下给的恩典,说明陛下信任你禄子哥,以后没人敢欺负咱们了。”
贤妃也走过来,眼里满是欣慰:“你做得对,不贪权势,才能长久。总管太监虽然权力大,却也容易卷入纷争,不如现在这样,做自己擅长的事,既安稳,又能帮到大家。”
接下来的两天,景仁宫忙着筹备平安宴。小德子终于学会了烤不焦的芝麻饼,还特意做了个 “迷你版” 的,送给三皇子当礼物;刘姑姑用太后赏的绸缎,做了几面小旗子,插在庭院的芝麻苗旁,风一吹,五颜六色的旗子飘起来,格外喜庆;贤妃则亲手写了 “平安” 两个字,贴在正殿的门上,字体娟秀,透着温暖。
平安宴当天,慈宁宫格外热闹。殿内摆了五张桌子,主桌坐着皇帝、太后、皇后,旁边的桌子坐着贤妃、林昭仪、容妃等妃嫔,还有几位忠臣大臣。高峰按照皇帝的吩咐,坐在主桌旁的位置,不用站着伺候,这让不少大臣都投来羡慕的目光。
小德子穿着新做的青布衣服,跟在三皇子身边,一会儿给太后递芝麻饼,一会儿给皇帝端米酒,忙得不亦乐乎。太后笑着说:“这孩子真是机灵,以后就让他跟着你,帮你打打下手,也热闹。”
皇帝也笑着说:“好啊,让他跟着小禄子,学些好本事,比在宫里瞎混强。”
宴会上,大家吃着芝麻饼,喝着米酒,聊着家常,没有朝堂的纷争,没有后宫的勾心斗角,只有欢声笑语。林昭仪还特意让小芸表演了按穴手法,引得大家纷纷称赞;容妃则说起自己最近按揉肩颈后,身体舒服了不少,感谢高峰教的好方法。
宴会过半,皇帝站起来,举起酒杯:“今天这平安宴,一是庆祝朝堂后宫安稳,二是感谢小禄子、林昭仪、还有各位忠臣的帮忙。以后咱们君臣一心,后宫和睦,让大楚朝越来越好!”
众人纷纷举杯,高声附和,气氛达到了高潮。
宴会结束后,高峰送皇帝和太后回宫。走到养心殿外时,皇帝停下脚步,看着天边的晚霞,轻声说:“小禄子,你知道吗?朕找了很多年,都没找到一个像你这样,不贪权、不恋势,还能帮朕解决麻烦的人。以后朝堂虽然清净了,但还有很多事要做,比如皇子们的教育,比如边境的安稳,你还要多帮朕留意。”
高峰躬身:“奴才遵旨,定不负陛下所托。”
皇帝拍了拍他的肩膀,转身进了养心殿。高峰站在殿外,看着天边的晚霞 —— 橘红色的霞光铺满天空,把皇宫的琉璃瓦染得格外好看。他想起自己刚入宫时,只是个不起眼的小太监,因为会按揉,才慢慢被太后和皇帝注意;想起自己几次遇险,都靠身边人的帮助和自己的坚持挺了过来;想起景仁宫的芝麻苗,从刚发芽的小苗,长成现在的半尺高,就像他自己,一步步在大楚朝站稳了脚跟。
可他也明白,这只是开始。皇帝提到的皇子教育,其实暗藏着夺嫡的隐患 —— 三皇子年幼,其他几位皇子都已长大,各有势力,以后难免会有纷争;边境虽然暂时安稳,但游牧民族一直虎视眈眈,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有战事;还有那些隐藏在朝堂暗处的势力,虽然丞相倒了,却未必会彻底消失,说不定还在等着机会反扑。
晚风轻轻吹过,带着春天的花香。高峰深吸一口气,转身往景仁宫走 —— 不管未来有多少挑战,他都会守住初心,守护好景仁宫的人,守护好这份难得的安稳。他知道,自己不再是那个只能躲在角落里的小太监,而是能为皇帝分忧、为后宫出力的人,这份责任,他会扛起来。
回到景仁宫时,庭院里的芝麻苗在月光下轻轻摇曳。小德子趴在桌上,手里拿着画纸,画着今天平安宴的场景,旁边还写着 “以后每天都要这么开心”;刘姑姑正在收拾餐具,嘴里哼着小曲;贤妃坐在廊下,手里翻着《足底按穴浅解》,脸上带着平静的笑容。
“禄子哥,你回来了!” 小德子看到他,赶紧跑过来,“我画了咱们今天的样子,你看,太后娘娘在吃芝麻饼,皇帝陛下在喝酒,咱们都在笑!”
高峰接过画纸,看着上面歪歪扭扭却充满童趣的图案,心里满是温暖。他揉了揉小德子的头:“画得真好,以后咱们还要一起画更多开心的场景。”
刘姑姑端来刚煮好的芝麻糊,放在桌上:“快喝吧,刚煮好的,暖暖身子。今天累了一天,早点休息。”
贤妃也笑着说:“今天平安宴很成功,以后咱们就能好好过日子了。不过以后也要小心,朝堂的暗流还在,皇子们的事也不能掉以轻心。”
高峰点了点头,喝着芝麻糊,甜香在嘴里散开,带着安稳的味道。他知道,贤妃说得对,未来的挑战还很多,但只要他们一起努力,守住初心,就一定能应对一切。
夜色渐深,景仁宫的烛火依旧明亮。高峰坐在案前,看着桌上的《足底按穴浅解》,还有小德子画的画,心里默默想着:第一卷的故事结束了,可他的人生,才刚刚开始。他会在大楚朝继续走下去,用自己的手艺和智慧,守护身边的人,守护这份难得的温暖与安稳,也期待着未来的新故事、新挑战。
窗外的月光,温柔地洒在景仁宫的庭院里,落在那些长势喜人的芝麻苗上。芝麻苗在月光下轻轻摇曳,像在为过去的安稳喝彩,也像在为未来的新篇祝福。高峰知道,只要守住初心,脚踏实地,未来的路,一定会越来越好。
(第一卷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