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无需捶打,只需要一瓶药剂,就可以拥有与你们相媲美的能力。”
他猛地踩地,大理石地板应声龟裂!
“孙天河,来战!”
话音未落,王玄的身影已经消失在原地。
好快!
孙天河瞳孔一缩,本能地侧身闪避。
一道拳风擦着他的脸颊掠过,即使没有击中,仍让皮肤感到刺痛。
这一拳的力量,已经完全不逊于化劲!
“躲?我看你能躲到几时!”
王玄如同疯虎,拳脚如同狂风暴雨般倾泻而来。
每一击都蕴含着恐怖的力量,大厅内的桌椅装饰被其扫中,纷纷炸裂!
孙天河且战且退,心中震惊。
王玄此刻展现出的实力,确实已经达到了化劲层次,而且因为药物的作用,完全没有痛感,完全是以命搏命的打法。
但……
“你终究不是真正的化劲。”
孙天河在连续躲过十七拳后,突然开口,“力量够了。但你的劲力……太散了。”
他不再后退。
右手握拳,平平推出。
这一拳看起来很慢,很普通,却精准地穿过了王玄狂暴的拳影,印在了他的胸口。
“噗!”
王玄喷出一口鲜血,倒飞出去,重重撞在墙壁上。
“不可能……我明明……”
他挣扎着想爬起来,却发现全身的劲力如同泄气的皮球般迅速流失。
“药物强行提升的力量,终究是外物。”
孙天河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而且你用的药太多了,身体已经到极限了。就算我不杀你,你也活不过今天。”
王玄惨笑:“那又如何?至少……我试过了。”
他艰难地抬起头,看着孙天河:“你知道吗?从小到大,所有人都拿我和你比。”
“说你孙天河是天之骄子,说我王玄是纨绔废物。我不服……我真的很不服……”
又是一口鲜血喷出,这次夹杂着内脏碎片。
“现在……我终于不用再比了。”
王玄的眼神开始涣散,“孙天河……你赢了……但你也别得意……朝堂那些老家伙……不会放过你们孙家的……”
声音渐渐低微,最终,他头一歪,气绝身亡。
孙天河站在原地,沉默地看着王玄的尸体,良久,才轻叹一声。
他转身走出主楼。
外面,战斗已经接近尾声。
失去指挥的王家守卫在孙家精锐的围攻下节节败退,大部分选择投降,少数死硬分子被当场格杀。
天边泛起鱼肚白。
漫长的一夜,终于过去了。
孙天河站在主楼前的台阶上,看着朝阳缓缓升起,照亮了满是血迹和废墟的庭院,照亮了倒下的双方子弟,照亮了这个流了太多血的夜晚。
“殿主,统计出来了。”
李沐林的声音从耳麦中传出,“我们战死四十三人,重伤六十七人。”
“夜枭小队损失两人,重伤三人。恶虎他……左腿可能要截肢。”
孙天河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厚葬所有战死的兄弟。重伤者,不计代价救治。恶虎的腿……请最好的医生,用最好的药,必须保住。”
“是。”
顿了顿,“王家那边……俘虏二百七十四人,击毙一百九十三人。王玄的尸体怎么处理?”
“交给王家的旁系族人安葬吧。”
孙天河睁开眼,“人死债消。王家……已经结束了。”
他走下台阶,穿过庭院,走向等在外面的孙家众人。
每一步都沉重,但每一步都坚定。
这一夜,孙家付出了惨痛代价,但也彻底铲除了在A市最大的敌人。
.......
次日,孙家老宅后院。
这里绿荫盎然,虽然鲜少在此地住,建成也未有四五十年。
但这里的绿植却格外的青翠,池中锦鲤更是充满了活力。
大夏时间八点整,孙谭已经坐在这里抽着烟等人。
他没有如同往日那般煮茶待客,反倒是眉头紧皱,充满着不耐烦。
如果不是因为自己的身份还有背后孙家的未来,他绝对要将那两个人给杀了!
因为可以说王雯雯就是他们间接害死的!
一分钟后,两辆黑色奥迪a8出现在了门口。
全车黑色,就连玻璃都做到了防弹、隐私最高级别。
在各自的秘书陪同下,赵老、李老两人跨出车子。
他们穿着唐装,戴着墨镜。
下车前左右看了一眼,确定周围没人后这才动身。
穿过月洞门,走进了后院。
他们的脚步很轻,踏在卵石小径上几乎无声。
两位老人看见了独自坐在池边的孙潭,也看见了他面前空荡荡的石桌。
没有茶,只有烟灰缸和一把横放在桌沿的漆黑手枪。
空气凝滞了一瞬。
池中一条赤红锦鲤猛然摆尾,跃出水面,“啪”地一声响,又落了回去,荡开圈圈涟漪。
“孙老弟,好久不见,身体可还好?”
赵老先开了口,声音沉稳,听不出情绪。
李老紧接着也摘下墨镜,露出一双精光内敛的眼睛,眼角的皱纹如同刀刻。
“节哀。”
随后他目光扫过孙潭紧绷的侧脸,又落在那把枪上,神色不变。
孙潭没起身,甚至没看他们。
他盯着池中渐渐平复的水纹,开口时声音沙哑,像砂纸磨过铁锈:“节哀?为谁?王雯雯?还是……王家?”
赵老走到石桌另一侧,并未坐下。
他的秘书想上前擦拭石凳,被他抬手制止。
他双手负在身后,看着孙潭:“我们知道你心里有气。但有些事,非我们所愿,亦非我们能全盘掌控。”
“掌控?”
孙潭终于转过头,眼神锐利如刀,直刺赵老,“把人当棋子,推出去送死的时候,你们掌控得不是很好吗?”
“现在来跟我说非你们所愿?”
他嗤笑一声,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冰凉的枪身。
李老缓缓走上前,与赵老并肩而立。
他年纪似乎更大些,声音也更低沉:“王家行事过界,触碰了根本。这一点,你清楚。”
“只是这过程中,折损了无辜,确是遗憾。”
“无辜?”
“你在我面前还装呢?”
“不是你们要借王家的刀杀我吗?”
“哦?怎么,不曾想王家没有扳倒我,反倒是我把王家杀了,你们开始慌了?”
“反正我们哪家倒下,你们都乐见其成。”
孙潭猛地站起身,椅子腿划过青石板,发出刺耳的声响。
可下一刻,他双眼赤红,胸膛起伏,“王雯雯她什么都不知道!她只是想活下去!是你们……是你们默许,甚至是推动,把她逼到了死路!你们和那些动手的人,有什么区别?!”
两位老人沉默地承受着他的怒火。
院子里只有风吹过竹叶的沙沙声,以及孙潭粗重的呼吸。
良久,赵老轻叹一声:“孙潭,你是孙家掌舵人。”
“有些话,我们可以说开。”
“王家必须倒,至于你们孙家,可有可无。”
“另外,这也是……上面的意思。”
他指了指天,“有目共睹,你们涉足得太深,已经捞过界了。”
“我们不动,也会有别人动,到时局面更不可收拾。”
“王雯雯……是误伤。”
“根源,不在我们这里。”
“所以她就活该成为牺牲品?”
孙潭的声音低了下来,却更冷,像是淬了冰。
“没有谁活该。”
李老接口,语气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肃然,“说了,这是失误。”
他顿了顿,深深看了孙潭一眼。
“失误你大爷!”
孙潭攥紧了拳头,指节发白,一字一句道。
他看着眼前两位在A市乃至更广范围内都能翻云覆雨的老人,他们脸上的皱纹里刻满了风霜与算计,也刻着不容挑战的权威。
他知道,此刻他若真的扣下扳机,孙家顷刻间便会迎来灭顶之灾。
愤怒可以燃烧,但家族的重担却像冰冷的锁链,锁住了他的冲动。
他慢慢松开了握枪的手,像是耗尽了力气,重新坐了下来,背影显得有些佝偻。
“你们今天来,不只是为了说这些吧。”
孙潭的语气恢复了平静,但那平静之下,是深不见底的疲惫与寒意。
赵老和李老对视一眼。
赵老从唐装的内袋里,取出一个薄薄的牛皮纸信封,轻轻放在石桌上,推向孙潭。
“王家留下的东西,大部分该归公的归公,该处理的处理。”
“这是……一点补偿,也是对孙家此次‘配合’的感谢。”
赵老缓缓道,“另外里面还有比我们还要高上一级的大人物给你的信。”
孙潭的指尖在触碰到那封信时,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
牛皮纸信封的质感寻常,但里面那张信纸的触感,以及那枚金卡的冰冷坚硬,都透着非同一般的分量。
他依言拆开,先瞥见了那张金卡。
八亿。
一个足以让绝大多数人疯狂的数字,此刻却像一块烧红的铁,烫得他几乎想立刻甩开。
他没有多看,将金卡随意丢在石桌上,发出一声轻微的“咔哒”响。
他的全部注意力,都凝在了那封信上。
信纸是最上乘的宫廷御笺,质地柔韧,隐有暗纹。
上面的字迹并非打印,而是毛笔书写,力透纸背,银钩铁画,带着一种久居上位、不容置疑的威严气度。
落款处,那个鲜红夺目的印章,更是刺得孙潭瞳孔骤然收缩。
那是一个最高级别少见的名讳与印记。
大夏一号首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