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偷拿了备用权限卡上来,本想快速转一圈就走,万万没想到……
“王……王少,误会,误会……”
李经理慌忙想要解释,一边偷偷打量房间里那人的背影,越看越觉得心头发毛。
这背影……
怎么有点像档案室里那张极少人见过的、真正控股人的照片?
很显然,他是新来不久的。
“误会个屁!”
王少酒意上涌,加上在同伴面前丢了面子,更是恼火,一把推开试图拦他的李经理,径直走进套房,指着孙天河的背影,语气嚣张。
“喂!说你呢!谁让你进来的?知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赶紧给我滚出去!别妨碍本少爷拍照!”
他身后的男女同伴也跟了进来,好奇又带着几分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表情打量着房间和那个始终没有回头的人。
举着手机的女孩甚至下意识地又拍了几张。
孙天河缓缓转过身。
阅读灯的光晕侧打在他的脸上,勾勒出清晰而冷硬的线条。
他的眼神平静无波,甚至没有看那嚣张的王少一眼,而是直接落在了面如土色、浑身发抖的李经理身上。
“你是新来的吧?”
孙天河开口,声音不高,却像冰珠子砸在地上,清晰冷冽,“谁给你的权限,带人上顶层?又是谁给你的胆子,打开这扇门?”
李经理双腿一软,差点跪下去,结结巴巴:“老……老板……我……我不知道您今晚在……王少他……他说和少东家是朋友……”
“老板?”
王少听到这个称呼,愣了一下,随即嗤笑起来,上下打量着孙天河那身怎么看都不像“老板”的打扮,“就他?李经理,你他妈吓糊涂了吧?”
“这破地方还有别的老板?你们少东家不是姓王吗?”
他口中的“少东家”,指的是会所明面上的管理者之一,王二娘。
孙天河安排的代理人。
孙天河这才将目光转向这个所谓的“王少”,眼神淡漠得像是在看一件无关紧要的摆设:“我不姓陈。”
“这里,我说了算。现在,带着你的人,滚出去。”
他的语气平淡,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那是久居上位、生杀予夺惯了的自然流露。
王少何曾被人如此轻视和呵斥过?
尤其是在自己带来的女伴和朋友面前。
他脸上挂不住,酒意混合着怒气直冲头顶:“你他妈算老几?让我滚?知不知道我是谁?”
“我爸是王海山!海山集团的董事长!跟你们少东家称兄道弟!”
“你一个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土鳖,也敢在我面前装逼?信不信我一句话,让你在S市混不下去?!”
“王海山?”
孙天河微微挑眉,似乎在记忆里搜索这个名字,随即露出一丝极淡的、近乎嘲讽的笑意,“没听说过。”
“海山集团?做建材的那个?去年底资金链好像差点断裂,是靠抵押了城东两块地才缓过来的吧?”
王少的脸色瞬间变了,像是被人掐住了脖子。
他家公司近期的困境是高度机密,这土鳖怎么会知道?!
“你……你胡说什么?!”
王少色厉内荏。
孙天河不再理他,拿出自己的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开了免提。
电话很快被接通,一个沉稳恭敬的中年男声传来:“少爷,您吩咐。”
“阿七.......”
孙天河对着手机,声音平静,“查一下海山集团王海山,以及他儿子。”
“另外,会所这边有个姓李的经理,滥用权限,私带外人进入顶层‘天字一号’,让他立刻收拾东西走人。”
“通知安保,上来清理一下,我这里有几个不受欢迎的客人。”
“是,少爷。马上处理。”
阿七没有任何犹豫,干脆利落地应下。
电话挂断。
套房内一片死寂。
王少脸上的嚣张彻底凝固,转而变成惊疑和一丝恐惧。
李经理已经瘫软在地,面如死灰。
不到一分钟,走廊传来急促而整齐的脚步声。
四名穿着黑色西装、耳戴通讯器、身形精悍的安保人员迅速出现在门口,眼神锐利,动作干练。
为首一人对着孙天河恭敬地躬身:“老板。”
孙天河指了指呆若木鸡的王少一行人:“请他们出去。另外,这位李经理,按规矩处理。”
“是!”
安保人员立刻上前,态度强硬却又不失礼节地对王少等人做出“请”的手势,“几位,请立刻离开,不要打扰老板休息。”
王少带来的女伴和朋友早已吓得花容失色,噤若寒蝉。
王少本人还想挣扎,色厉内荏地喊道:“你们敢!我要见你们少东家!我要投诉……”
一名安保人员不动声色地向前半步,恰好挡住他的去路,眼神冰冷,压低声音:“王少,不想让你父亲的公司明天就上头条的话,最好配合。”
“老板不喜欢吵闹。”
这话如同最后一根稻草,压垮了王少那点可怜的底气。
他脸色惨白,嘴唇哆嗦着,终于意识到自己可能踢到了一块根本惹不起的铁板。
他怨毒又恐惧地瞪了孙天河一眼,却不敢再放半个屁,灰头土脸地被“请”了出去。
那个李经理更是如同死狗般被拖走。
喧嚣散去,套房重归宁静,只有空气中还残留着一丝令人不快的香水与酒气混合的味道。
孙天河走到新风系统控制面板前,调大了换气功率。
然后回到窗前,拿起那瓶喝了一半的矿泉水,眼神重新投向窗外璀璨的夜景,仿佛刚才那场无聊的闹剧从未发生。
但消息,却像长了翅膀一样,在S市某个特定的圈层里飞速传播开来。
“金顶会所顶层惊现孙天河!”
“王海山之子在金顶会所踢到铁板,被安保‘请’出!”
“孙天河……真的回来了!而且,势头更猛!”
许多人开始重新审视“孙天河”这个名字,不再仅仅将他视为一个被迫从A市归来的落魄继承人。
周天武馆的一挑十,或许还可以解释为个人勇武。
但金顶会所这轻描淡写却雷霆万钧的一幕,展现的则是深不可测的底蕴、人脉和掌控力。
孙天河站在窗前,玻璃上映出他沉静的面容。
他知道,今晚过后,他在S市的“低调”蛰伏期,恐怕要提前结束了。
不过也好,有些苍蝇,早点拍死,耳边也能清净些。
他喝了一口水,冰凉的液体滑入喉中。
S市的夜,还很长。
而属于他的舞台,灯光,似乎正在逐渐调亮。
.......
孙天河放下矿泉水瓶,揉了揉眉心。
短暂的独处被意外打断,原本梳理思绪的心情也淡了。
他看了眼时间,还不到凌晨一点。
金顶会所的夜晚,此刻正是最沸腾的时候。
既然已经“高调”了,不如再“高调”一点?
孙天河嘴角勾起一丝意味不明的弧度。
有些姿态,需要做给某些人看。
有些信息,也需要适当释放。
他拿起内部通讯器,按下了一个快捷键。
“少爷,有什么吩咐?”
一个柔媚却不失干练的女声立刻响起,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惊喜。
正是金顶会所明面上的总经理,也是孙家在此地的代理人之一,人称“王二娘”。
“二娘,还在会所?”
孙天河问。
“在的,少爷。一直在等您吩咐。”
王二娘的声音里透着亲近和恭敬。
她是孙家老臣,跟随孙潭多年,对孙天河也是看着长大,忠心耿耿,能力手腕都是一流,否则也镇不住金顶会所这样鱼龙混杂的地方。
“嗯,来dJ大厅,陪我喝一杯。”
孙天河说道。
电话那头明显顿了一下,似乎有些意外,但很快恢复:“好的,少爷,我马上到。需要清场吗?”
“不用,热闹点好。”
孙天河说完,挂断通讯。
他换了身稍微休闲些但依旧不失质感的深灰色衬衫,解开最上面的两颗纽扣,将袖口随意挽到小臂。
对着镜子看了看,镜中人眼神深邃,带着一丝倦意,却又隐隐有种挣脱束缚后的锐利。
他转身,离开了静谧的顶层套房,乘专用电梯直下。
金顶会所的dJ大厅位于中层,占地极广,设计前卫而奢华。
此刻,震耳欲聋的电音如同汹涌的潮水,冲击着每一个角落。
变幻莫测的镭射灯光切割着弥漫的淡薄烟雾,舞池里是肆意扭动的身躯和迷离陶醉的面孔。
卡座区相对私密,但同样充斥着酒杯碰撞声和放纵的笑语。
这里是S市夜生活金字塔的顶端,是欲望与金钱交织的名利场。
孙天河的出现,并未引起太多注意。
他低调地穿过喧嚣的人群,走向视野最好、也是最隐蔽的一个环形卡座。
这里的位置,能俯瞰整个舞池,却又被巧妙的设计半遮掩,不易被外界窥探。
他刚坐下,王二娘就到了。
今天她穿着一身剪裁完美的酒红色丝绒旗袍,勾勒出成熟丰腴的曲线,长发盘成优雅的发髻,露出一段白皙修长的脖颈。
妆容精致,眉眼间既有商场历练出的精明干练,又带着一种属于成熟女性的独特风韵。
她手中托着一个银盘,上面放着一瓶已经醒好的红酒和两只水晶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