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麻烦了!”
饶是以华歧的脸皮之厚,在听到秦阳这些话后,也让他有些无地自容,更觉得自己刚才说的那些话,就是一个大笑话。
他原本还以为是华济东不小心得罪了秦阳,所以才遭此劫难,严格说起来是秦阳在恃强凌弱仗势欺人。
没想到竟然是华济东做出了如此卑鄙无耻之事,当着众人的面,你让他如何去跟秦阳掰扯?
其他长老都对华济东怒目而视,心中暗骂这家伙也太不小心了。
他们倒不是真觉得华济东做这种事情有多大逆不道,甚至他们之中,可能也有人做过这样的事,只是没有被人发现罢了。
你华济东做就做了,现在却被人抓了个现行,还是被秦阳当众抓了现行,这不是上赶着把把柄送到对方手里吗?
众人都知道,秦阳原本就对华家不待见,双方甚至还有大仇,这种把柄被对方抓住,华家说不定都会因此覆灭。
“华家主,你们家这位东爷可说了,等你带人过来,要让我十倍偿还呢!”
秦阳依旧坐在那里侃侃而谈,当华歧等人听到这几句话后,尽都眼前一黑,差点直接昏死过去。
“华济东,你这个天杀的王八蛋!”
其中一个长老更是大骂出声,如果不是华济东也姓华,他恐怕都会直接上去一巴掌将这王八蛋给拍死。
“家主,我……我……”
华济东这个时候已经吓得魂飞魄散了,尤其是当他看到华歧那张面无表情的脸时,更是不知道该如何辩驳。
说实话,此刻的华歧确实被气炸了,这个以前看着还很顺眼的华济东,怎么就这么愚蠢呢?
他娘的还十倍偿还,这怎么十倍偿还?
你华济东被秦阳打碎了丹田,变成了一个废人,难不成让他华歧也去废掉秦阳的丹田将对方也打成一个废人吗?
姑且不说华歧有没有那个打废秦阳的实力,就算他有,借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这样做啊!
真当大夏镇夜司那些化境强者是吃素的吗?
而且那位超越普通五境的镇夜司首尊叶天穹,也早已经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退一万步讲,秦阳身旁还站着那位深不可测的前辈呢。
即便华歧觉得这漂亮女人依旧只是玄境大圆满,可就凭对方在清玄山上表现出来的那些手段,他就觉得自己不会是对方的对手。
更何况华歧心中还有一丝奢望,希望能跟秦阳缓和一下关系,继而讨好那位前辈,让对方也指点指点自己呢。
如此种种的情况下,华济东竟然还敢放这样的狠话,简直就是不知死活,而且是要带着整个华家一起不知死活。
心中这些念头转过之后,华歧最后那点同族之情也已经烟消云散。
因为他清楚地知道,今日若不给秦阳一个满意的交待,整个华家都会变得岌岌可危,后果不堪设想。
“家主,您……您听我解释!”
似乎是感觉到了华歧眼眸之中的那一抹杀意,华济东再也站不住了,直接连滚带爬地爬到了华歧的脚边,脑袋磕得咚咚作响。
“家主,我……我跟阿萝姑娘本就是男女朋友的关系,是……是秦宗主不知内情,才会认为是我下药用强,这……这可都是误会啊!”
事到如今,华济东也不再说什么狠话了,这个理由或许已经是他唯一的机会,也是他活命的机会。
只要无法认定自己是下药用强,做出那些卑鄙无耻之事,那他就还有一线生机。
同时这也是在给华歧一个去跟秦阳据理力争的理由,华济东知道自己在那位秦宗主面前没有太多发言权,但家主却未必。
华济东倒是知道秦阳不仅是清玄宗的宗主,同时还是大夏镇夜司的一员。
他们这些古武者固然讨厌镇夜司的变异者,却知道镇夜司一向最讲规矩,没有足够的证据,是不会轻易对古武者发难的。
反正华济东觉得自己的销魂水配方精良,至少华家长老们不插手的话,阿萝是没有这么快清醒过来的。
只要阿萝这个当事人兼受害者自己发不了声,那这件事就会成为一件无头公案。
所谓疑罪从无,大夏镇夜司这么讲道理的组织,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总不能定他华济东的罪吧?
华济东还隐隐有一些猜测,华家主为了维护华家的脸面,到时候肯定也会推说没有解药,那时间也就耽搁下来了。
即便以后阿萝清醒过后可能会说出真相,但那也是之后的事情了。
说不定到时候华家强者还会出手威胁阿萝,比如拿阿萝的家人当人质什么的,谅这一个普通女人也不敢说出真相。
这个时候的华济东,觉得自己真是太急中生智了,在这样的绝境之下,还能找到这一线生机,而且成功率极大。
“哦?是这样吗?”
果然不出华济东所料,当他这番话说出来之后,华歧都不由眼前一亮,似乎找到了一个改变局势的切入点。
当然,华歧并没有想过要放过华济东,而是他觉得这是一个让秦阳改变对华家态度的机会。
只要让秦阳相信华济东跟那个阿萝是情侣,那情侣之间玩点花样,又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呢?
现在华歧最想做的事情,就是改变秦阳对华家的坏印象,不让对方觉得华家所有人都是卑鄙无耻之徒就行了。
这件事要是能圆过去,到时候将已经变成废人的华济东推出去当替死鬼,应该能平息秦阳的怒火吧?
“秦宗主,如果济东和这位阿萝姑娘真是情侣的话,那今日之事,或许真就是一个误会了!”
华歧不想错过这个机会,因此顺着华济东的话就看向了秦阳,口中的话语,也是想要试探一下秦阳的态度。
只是当华歧话音落下,看到秦阳脸上浮现出一抹毫不掩饰的冷笑时,他心头就又是一沉。
“哼,真以为受害人不说话,就能掩盖真相了吗?”
秦阳先看了华歧一眼,然后又冷冷地扫了一下华济东,最终却将目光落在了脸色依旧有些红润的阿萝身上。
“阿萝,醒来!”
紧接着在所有人目光注视之下,秦阳赫然是暴喝了一声,让是一众华家长老们,都觉得自己的灵魂被震得一阵颤栗。
按照正常情况的话,就算南越王用点穴之法,将阿萝体内的销魂水药性全部逼了出来,但以阿萝普通人的体质,还是需要一段时间才能清醒过来。
但此时此刻,秦阳却是用自己的精神念力,震醒了阿萝还有些迷糊的意识,等于是把这个时间提前了。
“嘤咛……”
在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阿萝之时,这个闭着双眼满脸通红的女子,终于缓缓睁开了眼来,口中发出一道古怪的声音。
“我……我这是怎么了?”
刚刚清醒过来的阿萝,一时之间还有些懵然。
其口喃喃出声,总觉得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而且对自己来说是天大的事。
“阿萝姑娘,你不用害怕,现在已经没事了!”
秦阳轻声开口安慰了一句,然后抬起手来指向那边的华济东,沉声问道:“那人说他跟你是情侣关系,这是真的吗?”
顺着秦阳的手指望去,当阿萝看到华济东那张苍白的脸时,所有的前事瞬间浮现上心头脑海,让得她的整个身体都剧烈颤抖了起来。
这一下阿萝将先前所有的事情都想起来了,不由惊出了一身冷汗,同时对旁边的一男一女生出一股浓浓的感激。
在当时吃过鱼香肉丝之后,阿萝就感觉身体发软,一些欲念也完全不受自己控制,她知道自己是被华济东和何正堂下了药。
之后的事情,阿萝一直迷迷糊糊,只是凭着本能在抗拒,时不时发出一些抵抗的声音。
但她一来没有力气,二来销魂水的药性发作,也在不断影响着她的心智,她潜意识就觉得自己恐怕要凶多吉少了。
直到此时此刻,阿萝彻底清醒过来之后,她才回想起前事,一股浓浓的后怕升腾而起。
好在阿萝在暗中感受了一下自己的身体之后,又不由庆幸还好没有被那个无耻之徒得逞,那显然就是这一男一女救了自己。
这个时候华济东也震惊不已,他感觉自己所有的计划都被打破了,刚才心中的那些侥幸,恐怕也要成为镜花水月。
但那是他独家炼制的销魂水啊,怎么阿萝这么快就能清醒过来呢?
华济东知道自己再不挣扎一番,一旦被阿萝抢先说出实情,那就大势去矣,所以他必须得争分夺秒。
“阿萝,你不是已经答应做我女朋友了吗?你赶紧告诉他们,你跟我就是情侣关系啊!”
华济东抢在阿萝的前面,想要将双方情侣的关系坐实,而这样的话,直接就让阿萝爆发了。
“华济东,你这个卑鄙无耻的小人,我什么时候答应当你女朋友了?”
阿萝满脸铁青,声音都有些不稳,听得她怒声骂道:“没想到你竟然是这样的混蛋,做出如此丧尽天良的坏事,我在此发誓,就算告到京都,我也一定要让你这个无耻之徒为今天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看来阿萝是真的被气昏了,甚至她这一辈子,都从来没有过这样歇斯底里的愤怒表现。
她想着要是没有这两个大恩人,自己这一辈子恐怕就毁了,以后还怎么活下去?
这一刻华家诸人都没有说话,只是他们的心情都颇为低沉。
阿萝这个当事人和受害者清醒过来之后,一切恐怕就没有转圜的余地了。
华歧的脸色也极度阴沉,本以为华济东所说是真,两人真是情侣,那还能跟秦阳掰扯一番,但现在说什么都是多余。
听到阿萝这劈头盖脸的臭骂,华济东也仿佛被抽干了所有的力气,就这么瘫倒在华歧的身前,他知道一切都完了。
“我……我以为你已经答应我了……”
华济东还在做着最后的挣扎,只是他这句话的说服力实在是太弱了。
恋爱一向讲求个你情我愿,可不是凭着单方面的一厢情愿就能收获爱情的。
现在华家众人其实都已经明白过来,华济东自恃华家族人,又是冲境大圆满的古武者,肯定是看上了阿萝的美貌。
或许华济东曾经确实是追过阿萝,但在被对方拒绝之后却没有知难而退,反而是施展了这些卑鄙无耻的手段,企图霸王硬上弓,将生米煮成熟饭。
如果这件事没有外人知晓,或者说只是一些不相干的外人发现,那华济东自然有办法将之压下来,至不济他身后还有一个华家呢。
到时候华家高层就算猜到了此事真相,恐怕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甚至帮助华济东化解那些可能的麻烦。
毕竟华济东是华家重点培养的对象,又是未来板上钉钉的斗境强者,又岂是一个普通女人能比的?
只可惜这华济东运气不好,做这种丑事的时候被人当场撞破,而且撞破此事的还是秦阳这块超级铁板。
如今秦阳不仅是强势之极,让华家不敢得罪,而且还抓了华济东现行,更有阿萝这个当事人兼受害者的亲口证词,简直让华济东百口莫辩。
此时此刻,华济东软弱无力的辩解根本没有半丝作用,几乎所有华家之人,都认定这只是他的一面之词。
“啊,对了,何掌柜……何掌柜可以给我作证,他是慈安堂总店的掌柜,也是阿萝的顶头上司,他的话你们应该相信吧?”
见得华家诸高层沉默不语,华济东心头一沉,但在转眼看到站在院门边上的何正堂时,仿佛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又或者说华济东的惯性思维,他认为何正堂一直都想要巴结自己,这个时候肯定是会帮着自己说话的。
再加上之前何正堂确实帮华济东说过话,也说过他跟阿萝就是男女朋友关系,只要能证明这一点,那他就能保住这一条性命。
只可惜华济东显然是忘了,先前何正堂帮他说话的时候,一来他还没有被废掉修为,二来华家这些大人物也没有出现。
最重要的是,那个时候的何正堂,觉得秦阳和南越王只是普通人,最多就是能打几个慈安堂的保安和店员,如何跟古武强者华济东抗衡?
此刻的情况明显不一样了,那个貌不惊人的年轻人,是连华家家主华歧都不敢招惹的大人物,又岂是何正堂能招惹得起的?
何正堂不过是慈安堂总店的一个掌柜而已,他面对慈安堂真正的老板沈慈都需要恭敬有加,更不要说华家这些高层了。
以前的华家家主,对何正堂来说一直都是高不可攀的存在,他甚至连面都没有见过几次,更不敢上去主动打招呼。
没想到到一向高高在上的华家家主,竟然对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如此恭敬,这还不能说明一些问题吗?
如今华济东显然已经马上就要倒台了,再也不会是何正堂的靠山,甚至可能因为此人的事,连累到他何正堂。
也就是说在这段时间内,何正堂的心态已经发生了极大的改变。
可惜华济东根本不知道,他还指望这根最后的救命稻草呢。
“何掌柜,你赶紧给我作证啊,你……你告诉他们,我跟阿萝就是情侣关系!”
华济东还有那里出声催促,他觉得自己跟何正堂就是同一条绳上的蚂蚱,一荣俱荣一辱俱辱。
噗嗵!
在华济东第二番话说完之后,当所有人都将目光转到何正堂身上时,赫然是看到这个慈这堂总店掌柜噗嗵一声跪了下去。
“家主,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这一切都是华济东行事卑鄙咎由自取,我真的毫不知情啊!”
紧接着从何正堂口中说出来的话,让得华济东大吃一惊,同时也让他的一颗心再次沉入谷底。
“何正堂,你……”
华济东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他抬起手来指着何正堂,似乎是想要破口大骂,却又不知从何骂起。
“家主,我承认我之前跟华济东私底下有些交集,但我事先也不知道他是这样的卑鄙小人啊,要是早知道的话,我绝对早就跟他断绝关系了!”
想来何正堂也知道自己想要彻底撇清跟华济东的关系,肯定是不可能的,所以他只能从自己事先不知道此人的人品上来辩解了。
这或许就是所谓的墙倒众人推了。
何正堂这种人一向是死道友不死贫道,既然华济东注定保不住,那你怎么不快点去死呢?
“何正堂,你跟华济东一样卑鄙无耻,那盘鱼香肉丝里的药,应该就是你下的吧?”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阿萝突然一步跨出门口,抬起手来指着那个她一向很敬重的何掌柜,口中说出来的话,让得场中再次安静了下来。
看刚才何正堂的表现,众人还真有些相信他不知道华济东的所作所为,但现在看来,其中还有一些不为人知的猫腻。
有些话从阿萝这个当事人兼受害者口中说出来,可信度无疑要更高。
难道何正堂这个慈安堂总店掌柜,真在其中扮演了重要的角色。
“阿萝,你……你可不能胡说八道,我……我再怎么说也是你师父啊!”
何正堂这一惊真是非同小可,他连忙矢口否认,而且还顺道提了一嘴两者之间的关系。
或许何正堂是认为阿萝以前对自己颇为敬重,而且对自己的话言听计从,打感情牌应该能收到不错的效果。
“而且……你说的什么鱼香肉丝,什么下药,我根本就知道,这是从何说起啊?”
何正堂知道自己不能承认下药的事情。
这件事一旦跟华济东扯上关系,说不定就会被一并推出去,变成平息那位秦先生怒火的替罪羔羊。
“阿萝,你要相信,我何正堂绝不是这样的人,也肯定不会跟华济东这样的卑鄙小人同流合污!”
何正堂的口才还是相当厉害的,见得他指着华济东义正严词地说道:“这所有的一切,都是华济东个人的卑鄙行径,他敢在我慈安堂总店行此无耻之事,简直丧心病狂!”
显然何正堂是想将所有的事情全部推到华济东身上,那自己就能撇清关系,以时候就一切都好说了。
只是何正堂忽略了一些事情,比如说此刻被他称作卑鄙小人的华济东,并没有被人堵住嘴,他也是可以说话的。
“好你个何正堂,既然你不仁,就休怪我不义了!”
华济东这个时候已经不再指望何正堂能帮自己说话了,他心中最恨的甚至不是那边的一对男女,而是这个过河拆桥的卑鄙小人。
你何正堂拿了好处,现在却落井下石,既然你是这样的无耻之徒,那就谁也别想好过。
“家主,我承认我确实是对阿萝下药了,但我那销魂水事先是交给何正堂的,他是阿萝的直属上司,由他来下药的话,才能保证万无一失!”
华济东眼眸之中闪烁着一抹怒火,听得他说道:“而且为了表示感谢,我还给了他三枚亲手炼制的延年丹,他这才答应帮我下药!”
“至于他身上有没有延年丹和销魂水,家主派人一搜便知!”
这个时候的华济东已经什么也顾不得了,反正他自己肯定逃不过这一劫,但能在临死之前将何正堂也拉下水,黄泉路上或许还能有个伴。
谁让这何正堂要如此落井下石呢,这家伙根本就靠不住,所以华济东也没什么好客气的了。
听到华济东连续的几番话,何正堂的脸色瞬间变得一片苍白。
他忽然意识到自己的身上,还有那两样可以称之为铁证的东西。
先前的时候,何正堂觉得此事万无一失,根本没有必要把那些东西藏起来,至少不用第一时间就藏起来。
没想到之后事情的发展,竟然是如此之快,快到让人目不暇接。
这个时候就算何正堂想要毁灭证据,在这众目睽睽之下也是肯定办不到的。
“三长老!”
尤其是听到家主华歧冷喝一声,那个满脸凶光的三长老已经朝着自己走过来之时,何正堂就感觉全身的力气消失殆尽。
此刻的何正堂跟华济东没有什么两样,就这么瘫在了华歧面前不远处,任由三长老华良在自己的身上不断摸索。
普通人自然没有空间禁器,所以华良很快便从何正堂的身上搜出了两个药瓶,这也算是印证了华济东刚才所说的话。
不过为了保险起见,华良还是打开两个瓶子分别闻了闻,然后目光阴沉地看向了华家家主华歧。
“确实是延年丹和销魂水,而且都是冲阶品质!”
这一句话,算是将刚才华济东所说的话证实。
这是从何正堂身上搜出来的,让得这个慈安堂的总部掌柜百口莫辩。
“何掌柜……”
然而就在华歧将要发作的时候,内堂内里却是突然传出一道熟悉的声音,让得他心头一凛,第一时间将目光转了过去。
说话的正是秦阳,华歧现在对这个年轻人极为发怵,今天又发生了这样的事,他都不知道会是个什么结果呢。
不过从另外一个角度来说,这终究是阿萝的私事,秦阳二人似乎就是碰巧遇见了。
华歧心想自己只要肯拿出诚恳的态度,再严肃处理华济东和何正堂,秦阳应该不会太过迁怒华家吧?
“何掌柜,你之前用假药骗了我五千万的事,总该有个说法了吧?”
然而就在华歧心中转着某些念头的时候,突然听到从秦阳口中说出来的这两句话,顿时又吓得他魂飞魄散。
“什……什么假药?什么五千万?”
华歧这一惊真是非同小可。
要知道慈安堂就是华家敛财的白手套,何正堂又是慈安堂总部的掌柜,无论如何都跟华家脱不了干系。
如果说阿萝的事情,对秦阳来说只是一件不相干的打抱不平之事的话,那被何掌柜用假药骗了五千万,这可就是他自己的事了。
华歧万万没有想到,秦阳跟何正堂之间竟然还有这样一件事,这岂不是让华家雪上加霜吗?
虽说华歧知道秦阳财大气粗,五千万对这位来说或许并不是什么天文数字,而且他们华家也并非赔不起这五千万。
但华歧清楚地知道,有的时候面子比钱财更加重要。
尤其是对秦阳这种年纪轻轻,成就就极其之高的妖孽来说。
试问在华歧年轻的时候,有人敢用假药骗他几千万的话,又岂是赔钱就能了事的?
“何正堂,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华歧肺都快要气炸了,听得他一声暴喝,所有华家高层,包括华素生这些年轻天才,全都对何正堂怒目而视。
如今的秦阳,华家是真的得罪不起啊!
今日之事一个弄不好,可能就是让华家灭门的惨案,他们又怎么可能不胆战心惊呢?
本以为何正堂这个慈安堂总店掌柜,只是帮着华济东做出陷害阿萝的龌龊事,没想到还直接得罪了秦阳。
“我……我……”
华歧的怒喝声吓了何正堂一大跳,让得先前口齿伶俐的他,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该如何给自己辩驳了。
总不能再拿离柜不认这一套来当说辞吧?
看华家家主和这些长老们对那位秦先生的态度,何正堂相信自己无论如何辩解,恐怕也难逃今日一劫。
“华家主,我花五千万买的药材就在那边,你自己去看看吧!”
秦阳端坐在椅中,却是伸出手来朝着散落在院子里的那些盒盒罐罐指了指,当即让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到了这些药材上。
药盒药瓶上都是写着药材名字的,华歧不敢怠慢,当先就将其中一个精美的药盒捡了起来,并打开了盒盖。
“龙须金……”
这正是南越王药材清单上的第一味药材龙须金,必须得是百年以上的老蟒胡须,而且胡须必须已经化为了金色。
可眼前盒内的这根龙须金,倒也确实是金色,单凭肉眼看的话,跟真正的龙须金并没有太大的区别。
但华歧是何等样人,不仅是玄境大圆满的古武高手,更是医术世家华家的第一高手,在药材辨别这一道上,当今古武界恐怕无人能出其右。
当然,除了南越王这个并非当世之人的另类。
“嗯?”
所以下一刻华歧的脸色就变了,因为他第一时间就发现,这龙须金上的金色,竟然是用药汁刷上去的。
也就是说这根本就不是真正的龙须金,至于金汁内里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华歧都不想再去猜了。
“地黄银……”
华歧扔下手中的盒子,再次拿起一个盒子,其上写着地黄银的药材名字,这同样也是一种极其罕见的中药材。
只可惜打开盒子之后的华歧,很快便再次认出这是挂羊头卖狗肉,这根本就不是真正的地黄银,价值更是天差地远。
“堂堂医术世家的家主,不会连这些药材的真假都认不出来吧?”
见得华歧一个个看过去,却阴沉着脸不说话,秦阳便忍不住问声出口,口气之中有着一抹并没有太多掩饰的讥讽。
说实话,华歧并不想承认这些东西都是慈安堂卖出去的,因为那不仅会影响慈安堂的名声,同时也会影响华家的名声。
毕竟谁都知道慈安堂代表的就是医术世家华家,如果人人都知道慈安堂用假药骗人,那以后谁还会花高价买慈安堂的东西呢?
可现实又容不得华歧否认,那些盒子瓶子上不仅标得有药材名字,更有慈安堂的特殊防伪印记。
这些防伪印记原本是为了防备其他的药铺模仿或者陷害,没想到现在却成了刺向慈安堂最锋利的一把刀。
若是一个普通人拿着这些假药找上门来,哪怕确实是被骗了几千万之巨,以华歧的心性,也大可不必理会。
小胳膊又怎么可能拧得过大腿呢?
华家高高在上,又财大气粗,即便最后对簿公堂,他们也能请最好的律师,甚至可以反咬一口,说对方是蓄意栽赃陷害。
可是现在,拿着这些假药找上门来的,却是华歧极为忌惮,甚至可以称之为惧怕的秦阳。
秦阳,玄境初期的古武者,合境初期的变异者,清玄宗第三十九代宗主,大夏镇夜司的成员,身后着着诸多化境强者撑腰。
正是这些事实和身份背景,让华歧这个玄境大圆满的华家之主,别说使那些阴诡手段了,甚至都不敢去跟秦阳争辩一句。
或许跟秦阳打过多次交道以来,华歧对这个年轻人已经有所了解了。
就算他心底深处十分讨厌这个年轻人,却也不得不承认,对方一直以来的所作所为,从来都是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
从潜龙大会到武陵山大裂谷深处,都是他们仗势欺人想要欺负秦阳,而秦阳从来都是占住道理的一方。
要不然大夏镇夜司的那些人,就算自称是秦阳的私交好友,应该也不敢做得如此明目张胆吧?
正是因为秦阳这边是有道理的一方,才让镇夜司那些高层,包括镇夜司首尊叶天穹,这般肆无忌惮地帮他。
华歧固然是高高在上,但对于手底下那些华家族人,包括慈安堂的一些暗中手段,肯定是知之甚深。
甚至以前慈安堂恐怕也没有少玩弄这样的手段,只是闹上门来的那些人,都被他们用各种方法给打发了,而且不敢继续大闹。
只可惜今天面对的是秦阳,华歧觉得以前的那些化解手段,通通都派不上用场,那留给他的或许只有一条路可走了。
“确实……全都是假的!”
华歧在心头叹了口气,放上最后一个药盒,当着众人的面给出了一个确切的答案,让得所有华家长老们都是脸色一变。
既然确定了这些全都是假药,那慈安堂和何正堂用假药骗了秦阳五千万的事,恐怕就是板上钉钉的事实了。
在华家想尽一切办法想要讨好秦阳,缓和一下双方关系的关键当口,华济东和何正堂这二人做出来的事,简直就是将华家推向无底的深渊啊。
“何正堂,你可知罪?”
华歧摆正心态之后,陡然大喝一声,让得原本就瘫在地上的何正堂如同诈尸一样,整个身形被吓了一激灵。
“家主,我……我……”
可惜这个时候的何正堂,知道说什么都是徒劳无功,他一连我了几次,却都没有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不知为何,看到何正堂落得这副下场,旁边华济东的心情突然变得好了几分。
让你对自己落井下石,让你想要过河拆桥,现在好了吧,下场还不是跟自己一样凄惨?
“二长老,华家族规何在?”
华歧根本没有去等何正堂自己认罪,而是看向旁边的二长老,口中发出一道厉喝之声。
“禀家主,华家族规第五条,奸淫妇女,当受宫刑!”
二长老正是掌管华家刑罚刑律,这个时候铁面无私,高声说道:“华家族规第七条,售卖假药欺骗客人,败坏华家名声,当受斩指之刑!”
当这两条族规从华家二长老口中发出之后,在场其他人都是脸现惊色,而两个当事人则是如丧考妣。
哪怕是慈安堂的店员保安们,也清楚地知道“宫刑”和“斩指之刑”到底是什么,这让他们的胯下和手指一阵发凉。
事实上如今已是现代社会,如此惨烈的刑罚,也并不存在于大夏律法之中,因为那有些太不人道了。
可华家乃是古武家族,他们自有一套属于自己的族规家法。
除了华济东这个华家之人外,何正堂勉强也可以算是华家支脉。
当然,华歧和二长老这些话,显然都是说给秦阳听的。
因为他们知道,如果不如此严重处罚的话,恐怕不能平息秦阳的怒火。
“家主……家主,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求求你饶了我这一次吧?”
这个时候的华济东终于回过神来,想着宫刑的残酷,他再一次扑到华歧的脚边。
反倒是何正堂看起来比华济东要更沉得住气,就是不知道他是不是已经被吓傻了,还是觉得斩指之刑比宫刑要轻松一些?
“哼,做出这等卑鄙无耻的丑事,还敢得罪秦宗主,你还想让本家主饶你?”
华歧低下头来冷冷地看了一眼华济东,虽然他口气极为冰冷,看似没有妥协的余地,实际上隐晦地给华济东指出了一条明路。
事到如今,华家肯定是救不了华济东了,但有一个人却能救他。
这个人自然就是秦阳,华歧心想只要秦阳说一句话,甚至只需要一个眼神,或许就能让华济东不受宫刑之苦。
不管怎么说,华济东也姓华,而且由华歧这个家主亲自培养了几年,两者之间,终究还是有一些师徒血脉之情的。
这或许已经是华济东最后的机会了,但华歧又不敢明着指路,就看华济东能不能明白自己的意思,找到那一条正确的自保之路?
不得不说,华济东的心思还是转得相当之快的。
他第一时间就明白了家主的意思,所以直接转过身来,连滚带爬地朝着大堂门口奔去。
“秦宗主,我真的知道错了,求求您大人有大量,饶我一次好吗?”
华济东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诉道:“只要您能饶我,从今天开始,我华济东当牛做马,唯您之命是从,绝无二话!”
华济东觉得自己已经如此卑微,态度也放得如此之低了,这个年轻人总不会赶尽杀绝吧?
只可惜华济东还是低估了秦阳的心性,对于有些事情来说,就是秦阳心中不可跨越的底线。
“做错了事,就必须要付出代价,你连这个都不明白吗?”
秦阳的声音依旧清冷,听得他说道:“而且,你这种修为尽失的废物,有什么资格给我当牛做马?”
几句话不仅让华济东的一颗心沉到了谷底,更让华歧等人意识到华济东这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也不复存在了。
“二长老,你还在等什么?”
只听得华歧口中发出一道大喝之声,然后二长老的手上就多了一把弯弯的小刀。
这样的一幕,让得华济东身形猛颤的同时,也让得堂内的秦阳和南越王,脸色变得异常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