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在泌尿外科混迹的时日太短,大脑净濯濯一片,无比的清澈纯洁。
这以后出去外面,不是轻易就能叫人欺负,把便宜给占了。
“就咱科的人,医生护士,有一个算一个,听到你那些话,谁能忍得住不说点儿啥!”
“又不是对外人,咱都一个科的。洛哥那样故作纯情,不提醒你正确的说话方式,只会害了你。”
小林一句接着一句,咋咋唬唬地引来了几束LSp的异样目光。
他察觉到不妥,赶紧将声音压低。
听到这么邪乎的开场白,岳栖的好奇心一下子膨胀数倍,只想尽快听到他到底憋着什么大招。
小林见岳栖感了兴趣,反倒开始放慢讲话的速度,企图吊足她的胃口。
“小栖栖,在我们科呆过的人,可不能那么迟钝。”
“哎——”他装模作样喘了口大气,“我感觉自己有义务要教教你。”
岳栖满头雾水,真是服了小林的故弄玄虚。
她催促道:“你到底要说什么?快点说呀!”
“再卖关子,我不听咯。”岳栖见他还在摆阵,作假站起来要走。
小林怕她真走,不敢再装相,一把将她按回椅子。
“坐好,我好好给你讲。”
岳栖乖顺坐回去,也不再写病程,就睁大眼定睛望着小林。
很满意女孩虔诚的目光,小林终于摆足了架势,正式开始授课。
“我先说第一句。”
岳栖抬抬下颌,示意他快点说。
小林:“我不太喜欢一见钟情,日久生情很好。”
岳栖不解:“怎么呢?”
小林:“这可能是开.黄.腔。”
岳栖蹙起眉头,打开嘴巴,一个“啊”字哼的是七拐八弯。
小林:“我今天不能准时下班,还要埋头苦干呢。”
岳栖心念这句也有诈。
果然,小林给出定论:“这也可能是开.黄.腔。”
上一个岳栖已经想通了,这一条她还在思索。
小林:“还有句话,尤其不要随便和男人说。我不要坐在哪哪哪,我要坐你边上。”
岳栖的两只耳朵竖得高高的,眉眼鼻唇纠在一起,不可思议地吐起舌头:“这句也是?这,这句怎么理解呢?”
“自己想。”小林敷衍了一句,又回到自己的流程,“这句可能就是荒腔走板地开.黄.腔。”
岳栖挠挠头,前两句她都琢磨明白了,可是这句,却真是想不出来,她打算晚一点发微信问问田桃桃。
“我先声明,和你说这些不是性.骚.扰啊!”
小林说到现在才想起发声明,是不是晚了点。
岳栖嗤了声鼻气,满不在乎地摆摆手,“懂,继续吧。”
小林笑嘻嘻地,言归正传,“我们泌尿外科比较特殊,我们科有一个分支是‘男科学’你知道吧?就是解决男人.性.方面那些事儿的。”
岳栖点点头,读了这么多年医,她当然知道。
能不能别再铺垫了!她舌头一挑,“继续,快。”
小林无奈:“你看看,你这措辞,咋整啊!句句都往坑里跳。”
“要是我们科洛哥以外的医生带你,你就擎等着一天被戏弄八百次吧。”他嘴角勾起一道邪笑,“尤其是古哥。”
岳栖瞪着大眼不明所以,反复回想刚才说的那句话。
不就三个字嘛!怎么就——
蓦地——
她恍然大悟。
这——的确像是色.情片里的常用台词。
岳栖不敢置信般双手抱头。
小林呵呵一笑,“所以我们科的医生护士普遍尺度非常大,个个都是开.黄.腔的高手,也都是识别性.骚.扰的高手。”
岳栖听着,从嘴里缓缓哇出来。
好像真是这样,岳栖浅识:在这里,从医生到护士,限制级对话没有底线。
说不出口的?不存在;入不了耳的?绝乌有。
今天一早在休息室吃早餐时,她还看了一出呢。
护士花帽拎着早餐走进休息室,古医生抬眼喊住她,问她吃什么好吃的,她语气懒懒,敷衍说没什么,随便吃两口。
然后,高.潮来了。
古医生很快又关心她,“我有...,你吃不吃?”
猛不丁,周围一圈人轰然笑开,好似笑雷爆炸。
那边,花帽轻蔑地笑瞪着古医生,云淡风轻地回了一句,“你的...太细,不爱吃。”
刹那间,周围又哄笑出一圈脸红脖子粗的大头娃娃。
当时洛鲸贝和小林都不在,岳栖没人询问,当然,就算洛鲸贝在,她也不问他。
岳栖自行闷着反应了好半天,直到实在憋不住偷偷问花帽,得到了点拨,她才后知后觉明白过来,吃着吃着差点喷出来洒一桌。
花帽只是入职一年的新人,都已经习惯至此,能不以为然地应付自如。
因此,对于小林刚才的结论,岳栖深信不疑。
“一些字,比如日、干、边、鸟、根... ... ”小林一根根掰着指头数,“哎呀,太多了,一时想不全,等我日后再慢慢跟你分享,总之,这些字眼,以后你在听、说的时候都谨慎些。”
“否则,很容易被调戏。”
岳栖偷偷在心中重复了又重复。
日、干、边... ...
边,边有什么的?
她在脑中想过这个字的所有释义,不停过滤出一个又一个同音字。
猛然——
一个代表雄兽.性.器官的字眼浮出脑海。
这一下,她终于领悟出小林的最后一句为何也可能是开.黄.腔了。
简直——太不可思议了!
岳栖顿时受不住,开始怀疑人生。
说个话而已,真的只想说个话而已,真的只想正常说个话而已!
这么难嘛———
小林欣赏着岳栖变化无穷的表情包,噗嗤笑出来。
“别紧张呀,小栖栖。”
他拍拍岳栖,示意她集中注意力,“说重点了!听好!”
岳栖回过神,转过椅子,坐得端端正正,双耳聚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