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骂声震天之际,只听\"吱呀\"一声刺耳的声响,大门终究抵不住持续的撞击,被撞开了一条缝。
抵在门后的桌椅被推得一点点向后挪动,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
门缝越来越大,透过缝隙已经能看见外面那些村民冷漠的脸。
终于,伴随着\"轰\"的一声,大门被彻底撞开,王家最后一道防线就此瓦解。
几个青年立刻跨过门槛,冲到桌边,粗暴地夺过王大富和金氏手中还死死抵着的桌椅,直接拖拽走扔到了屋外。
“你们要干什么!”
见到两人向自己走来,王大富还想挣扎,却被两个壮汉一左一右架住了胳膊,双脚几乎离地。
“放开我爹!”
王耀龙红着眼想要扑上去,却被一人从背后拽住,一个回头,两人扭打在一起。
金氏发疯似的撕扯着那些青壮:
“我跟你们拼了!放开我男人。”
混乱中,一个青年抬手就把金氏推搡开去,她踉跄几步跌坐在地,发出撕心裂肺的哭嚎。
村长这时才慢悠悠踱进门来,扫了一眼这狼藉的场面,冷冷吩咐道:
“还愣着做什么?把他们的铺盖行李都扔出去!今日必须清空这院子!”
护卫首领别过脸去,手下们也纷纷移开目光——既然收了钱,这场“热闹”他们只能看到底。
王大富被架着往外拖,他回头望着这生活了大半辈子的家堂,望着哭嚎的妻儿,终于彻底崩溃,浑浊的泪水顺着苍老的脸颊滑落。
他知道,他王大富在王家庄的根,从今天起,断了。
一家三口被狠狠推搡到院外,几个横眉竖眼的村民立刻像堵墙似的拦在前面,不允许他们往前一步。
他们抱着胳膊,眼神冷得像腊月里的冰碴子,把去路封得死死的。
屋里头,剩下那几个村民简直像抄家一样,把王大富家那点家当胡乱往包袱里一塞。
衣裳被揉成一团,碗碟随手乱扔,时不时传来\"啪嚓\"一声脆响——不知道又是哪个物件遭了殃。
至于这些人往自己怀里顺没顺东西,村长压根懒得管。
这种抄家的活儿,村里多的是人抢着干。
谁不知道能从里头捞油水?尤其是王大富家底厚,好东西多,那些人连他家茅房都没放过,恨不得把地皮都刮下一层来。
在村长眼里,王大富一家已经是泼出去的水,这个家拆了就拆了。
他倒背着手走出堂屋,在院里来回踱步,听着屋里翻箱倒柜的动静,不耐烦地催上一句:“手脚都麻利点!磨蹭什么呢!”
屋里立刻传来七嘴八舌的回应:
“来了来了……”
“这就好!”
还夹杂着争抢物件的拉扯声。
王大富被拦在门外,看着屋内的几人来回晃悠,岂会不知道他们的心思,气得浑身发抖。
眼睁睁看着自己半辈子攒下的家当被这群人糟践,气得两眼通红,猛地往前一冲,想闯进屋去。
无论他怎么挣扎,都无法越过几人,只得扯着嗓子,唾沫星子横飞:
“断子绝孙的玩意儿!敢拿老子的东西,老子咒你们生儿子没屁眼!不得好死……”
王耀龙眼睛瞪得通红,像头发疯的小牛犊似的想要往前冲:“我跟你们拼了!”
可他哪挣得开几个壮汉的手,被人死死按在原地。
金氏更是直接坐在地上,拍着大腿呼天抢地:“没天理啊!抢我家产,占我房屋,你们不得好死啊……”
院子里哭的哭,骂的骂,乱的像一锅粥。
只有村长像个没事人似的冷眼旁观,仿佛眼前这一切都再平常不过。
片刻过后,只听\"哗啦\"一声,几件破衣裳从屋里飞了出来,正好落在几人脚边。
紧接着,两个包袱被随意丢出,散落一地,露出几件打着补丁的旧衣裳。
又从屋里相继飞出不少东西后,那几名“帮忙”的族人从屋里鱼贯而出,个个胸前都鼓囊得不像话。
衣襟被撑得紧绷绷的,走起路来都小心翼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