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阳捂住额头往后躲:“痛……你不能凶我。”
“男朋友……抱抱,咱们回家吧,我不想呆在这里。”他揽住风河的腰,脸贴在他的腰腹,仰头瞅他。
那双杏眼里倒映着自己,亮晶晶的。
再大的火气都散尽了,还怎么忍心对他生气。
“唉……”风河长叹一声:“真是上辈子欠你的。”
说着他弯腰用力,竟直接将人打横抱了起来。
夏阳像只惊慌失措的小鹿,慌忙挣扎,“你快放我下来……我能走,又不是断了腿!”
“别乱动……”风河大掌轻拍了下怀中的臀部。
弹弹的,还挺有肉,手感不错。
夏阳别说动了,整个人都僵硬了。
风河唇角噙着一抹笑:“不是说要我带你回家?你肚子上有伤,不公主抱还能怎么抱?”
夏阳揽住他的脖子,小小声说:
“那……我没让你这样抱啊!你这样抱我出去,让我以后还怎么有脸来这个赛车场!”
“就是要让你长长记性,最好消停一段时间别再来这里,我听到你出事的消息,是真的很害怕……”
许是喝了不少酒,此时酒意上头,风河说出的话也带上了几分感性,人也多了几分冲动。
夏阳抚上风河微红的双眼,揽着他的脖颈:“对不起……你别这样。你知道的,赛道疾驰能让我释放压力,快速冷静。
“这次刹车片出问题纯属意外,我保证以后一定多加小心,你别怕。
“你最好说到做到,否则……我就让你三天下不了床。”
“三天下不了床!你不会要打断我的腿吧?风河家暴不可取……”
话未说完,风河已经抱着他走到门口拉开了诊疗室的门,接着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
夏阳连忙闭嘴,将脸埋在风河颈窝,羞得不敢与门口候着的方经理对视。
方经却像是没看见一样,恭敬道:“夏少爷,您的赛车‘幽灵’已经送去进行全方面检测了,这次是我们俱乐部的疏忽……检测结果和这辆车近期所有的经手对象,都会整理成文件发给你。
“我们老板说,您回去后如果有什么不舒服,随时可以联系俱乐部……有什么条件也可以提出来,都好商量。”
方经理一边说话,一边小心翼翼地打量着风河怀里安静的夏阳,心中犹豫是否还要继续加码。
交给俱乐部统一保养维护的赛车出现问题,他们难辞其咎。
只求夏小少爷能高抬贵手……
风河:“他困了。夏阳说,你们俱乐部夏家也有投资的,这件事泄露出去对双方都没好处。
“之后我会安排专业人士过来处理。你们把俱乐部近两个月的监控也拷贝一份,到时候一起交给负责人。”
方经理心中坠着的大石头瞬间落了地,连连点头:“好的,风少。您放心,我现在就去办。”
能私下解决就最好不过。
说起来出事时,工作人员慌成一团,有人提出要打120,好像也是夏二少及时拦下的,这说明他一开始就没想过把事情闹大。
可是,他老板听说受伤的两人里有一位是夏家小少爷,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要不是人在外地拉投资,早火急火燎赶过来了。
老板虽然不能及时赶来,但也在电话里千叮咛万嘱咐,让他一定要好好安抚,尽量答应夏小少爷提出的所有要求。
因为,一旦夏小少爷真的生气,后果不堪设想。
夏家后续的投资肯定要黄了,赔偿一大笔钱那都是小事儿。
关键是,这事从夏阳嘴里宣扬出去,以后南城的富二代谁还敢来这儿玩车?谁还敢把车交给他们俱乐部?
整个俱乐部就等着倒闭喝西北风吧!
他和老板通完电话,急匆匆走进诊疗室时,夏小少爷正坐在沙发上,乖乖让医生帮他处理伤口。
大片擦伤渗着血,伤口里还夹着沙粒,显然是摩托倒下后,因惯性人被甩出去,在地面上摩擦所致。
夏阳皮肤白皙,衬得伤口愈发醒目,让人看着格外揪心。
他小心翼翼问:“夏少爷……老板吩咐,让我来问问您还有什么需求。”
心里斟酌了无数句下面要说的台词。
却没想到,夏小少爷只是忍着痛,呲牙笑了一下,抽着气问他,“有没有水果或小蛋糕。”
见自己一脸呆滞。
夏小少爷指着伤口,接着说:“有点痛……处理完伤口,我想吃点甜的,转移一下注意力。”
准备好的话全哽在了喉咙里,他急忙开口:“有!有的。我这就去准备。”
虽然夏阳少爷平时就很和气,对他们也都礼貌客气,但这次他可是因俱乐部的疏忽才受伤。
可夏小少爷不仅没发火、没为难工作人员,还临危不乱,大人有大量,没打算抓着不放……着实让人敬佩,不愧是南城第一世家的少爷!
真是个大好人,像夏小少爷这么有教养还有善心的富二代,可真不多了。
没人知道方经理在心里如何夸夏阳的。
夏阳更是全程垂着头,只是几句话的功夫,他耳朵上的绯红已经蔓延到了脖颈。
主要他是真没想到,风河脸皮能这么厚,就这么抱着他还能和方经理站在门口聊半天。
搞得他动都不敢动一下,生怕被方经理看出自己并没有睡着。
直到方经理离开,夏阳才悄悄松了口气。
风河就这样抱着他,在大厅员工的注目礼中坦然穿行而过,迈入了渐深的夜色。
背后隐隐传来前台刻意压低的尖叫:
“啊啊啊……公主抱!世家小少爷和他的专属骑士,照进现实!今天这个班值了。”
“不愧是南城数一数二的世家大少……那大长腿都赶上我命长了!虽然不该啥都磕……但是这也太好磕了……”
“什么都磕只会让我营养均衡,牛马就该多看这些,才有活着的动力!”
夏阳突然意识到,自己的男 朋友现在就在他身边,还正无比亲密的抱着他。
他虽然不胖,但怎么也有一百三十斤左右,风河抱着他走得却特别稳,似乎一点都不费力。
最主要的是,在秋季微凉的夜风中,风河的怀抱很暖……非常暖。
夏阳心底最后一道防线瞬间被融化了。
他突然猛地揽紧风河,凑到他耳边,闷声道:
“其实直到今天,我才真正认识到,当初选择读音乐专业是多么自私……
“我自幼受夏家荫蔽,却不用像大哥一样从小就拼命学习,十五岁就跟着爷爷混迹在各种谈判桌上……我可以任性选择自己喜欢的一切,恣意潇洒的活着。
“自大哥接手集团,每年光分红我都能有几个亿,这还不算我爸妈、爷爷奶奶和大哥他们逢年过节给的红包,每个月给的零花钱。
“可每次家里出点事,我却只能干着急一点忙都帮不上……风河,你说我是不是很没用。”
他顿了一下,哽咽着接着说:“嗯……当然,我爸和我一样没什么大用,大哥不在,还得让爷爷替我们撑着。
夏阳温热的泪珠落在风河的颈间,又顺着他的脖子流进了衣服里,像梅雨季的雨滴,悄然渗入他心底最柔软的地方,粘腻又潮湿。
这是夏阳第二次在他面前哭。
一股难以名状的窒息感,自他心底翻涌而出,直至喉咙。
风河喉结不自觉地上下滚动,仿佛在无声地吞咽着这份苦涩。
再开口,他言语艰涩:“除了新闻发布会……夏家今天是不是还发生了别的事?可以告诉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