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
一个都不待见。
阿鲁灰溜溜的出来,同蝶衣一顿埋怨,“这事儿与我们做下人的有何干系,哎,少夫人这是惹了四公子恼怒,很严重!”
这一夜,蝶衣再没机会靠近裴岸。
等到宴席散了,裴岸干脆同萧引秀说道,“二嫂,我也是吃醉酒了,韶华苑也没个下人,今夜我就腆着脸在你这里歇一夜。”
这话让萧引秀欢喜的,立时点头。
“四弟妹去庄子上养身子,这是好事儿,等你旬休再去看她不迟,这几日里,吃住的,来二嫂这里。”
说完,还笑了起来,“正好拢着你二哥,别让他大正月的出去浪荡,不管家里。”
“多谢二嫂。”
“嗐,自家人还客气。”
萧引秀忽地觉得她从前的小叔子回来了,招呼霜月楚姑姑,好生去收拾客房。
蝶衣等到兰香出来,才得知这事儿。
“别等了,四公子今晚歇在世子这里。”
“……四公子,也不回韶华苑?”
齐悦娘穿着斗篷抱着铜手炉走出来,“你们少夫人不在,韶华苑里冷火秋烟的,哪里能住人。”
说到这里,本要说宋观舟几句的齐悦娘,最终还是忍了下来,“你们少夫人说身子不适,哪里不好?”
蝶衣垂眸,低声说道,“往日腿伤,最近复发得厉害,方才说去庄子上寻热泉泡一泡。”
原来如此啊。
齐悦娘回眸,看了屋内灯火,轻叹一息,“你先回韶华苑去,既是要紧的事儿,明日等你家四公子醉酒醒来,再说不迟。”
蝶衣无法,只能如此。
回到韶华苑里,荷花已打开房门,烧了炭盆子,“蝶衣姐姐,可跟四公子说了?”
蝶衣满脸担忧,眼中含泪,缓缓摇头。
“四公子生了气,不听我说。”
啊?
荷花一听,马上起身,“这等要紧的事儿,姐姐直接就说,有何顾虑?”
蝶衣摇头。
“一屋子主子,哪里能说?你莫不是忘了忍冬姐姐叮嘱的话了。”
孩子没了,还指着众人皆知,用来指责少夫人吗?
荷花连忙捂嘴,片刻之后才低声说道,“我以为……,四公子至少会单独问你少夫人的事儿。”
“没有。”
蝶衣失落万分,“四公子压根儿不想听关乎少夫人的事情,他与往日紧张少夫人的样子,判若两人,瞧着十分陌生、疏离。”
荷花听来,一时不知所措。
“蝶衣姐姐, 这可如何是好?”
她看向窗外,夜色如墨,雪花点点,往日热闹的韶华苑,就这般阴冷下去。
“咱们先睡吧,明日早早的我候着四公子,适才我入门去看,四公子的官袍还在韶华苑,他明早总要回来更衣的。”
“蝶衣姐姐,你是说今晚四公子都不回来?”
“宿在世子院里,世子夫人甚是欢喜——”
蝶衣想来,就止不住的抹眼泪,“少夫人在庄子里熬着,原以为同四公子说来,四公子就会奔马过去,至少陪在她身旁。”
哪知……
裴岸压根儿不在意。
萧引秀差使丫鬟们铺了软和的床铺,方雅儿偷偷看了几眼,只看到四公子酡颜微红,眼眸如星,齿白唇红的样子,真正的少年郎君。
可惜啊……
母亲替她安排的事儿,都坏在自己心急,如今都是世子的人了,再想着别的,也是奢望。
即便如此,她还是本着丫鬟的身份,跟着霜月跑前跑后,异常勤快。
霜月瞧不起她,一起出外端热茶炭盆子进来时,她讽刺道,“莫要想那些有的没的,咱们公府可没有房里人胡乱蹿的说法。”
“哪里就胡乱蹿了,你我都是丫鬟,我搭把手的你不记着个好,反倒是奚落我,若不你自己伺候得了。”
说完,扭头就要离开。
霜月翻了个白眼,低吼道,“今儿事多人少,这些炭火茶水的,我一人哪里拿得了。”
方雅儿扭着腰肢走到跟前,“莫要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你做不得主子喜爱的丫鬟,也别以为我同你一样。”
她再是不济,也是世子的女人。
眼前这霜月,除了名字好听,瞧那长相,像个饼子。
霜月啐了一口,迈步入了客房。
屋内, 裴岸依然端坐在床榻上,他心中寒凉,眼里压根儿就不在意这些小丫鬟们的动作。
霜月与方雅儿要伺候他洗漱,他这才开口拒绝,“叫阿鲁来。”
方雅儿身子微愣,“四公子,还是奴同霜月姐姐伺候您吧,小子们粗手粗脚的,哪里会伺候——”
“叫阿鲁来!”
声音低沉,却蕴含着薄怒。
霜月马上屈膝,应了声好,立时拽着方雅儿出门来,方雅儿哼了一声,“你真是个聪明人。”
其中讽刺之意,不言而喻。
霜月懒得理会,差了世子跟前的小厮去叫阿鲁,幸好阿鲁也在世子院落里的等候吩咐,不多时就来了。
裴岸没有过问阿鲁任何关于宋观舟的事情。
哪怕阿鲁在给他洗脚时,婉转说道,“四公子,少夫人还不曾一个人在外过夜,今儿怕是难睡了。”
裴岸视若罔闻,不予理会。
待洗漱好了,翻身上了床榻,刚闭上眼,就看到秦庆东到他跟前,拽着他质问,“观舟没回去?”
他还恼怒呢。
“去庄子上了,而今她主意大得很,差点把韶华苑搬空。”
秦庆东跺脚, “怕是劝一劝,不要去山庄。”
“劝不动。”
这时,裴岸还在生气宋观舟搬空韶华苑,对他置之不理的事儿。
可秦庆东下一句话,直接让他坠入冰窟。
“年初一寻你家堂妹那晚上,观舟与余成狭路相逢,这厮潜伏在京城,我差人照着观舟听来的名字,每每就差一步,让那小子跑了。”
“你说余成在京城?”
秦庆东咽了口口水,拉着他离开诗会人群,站在红梅树下,不管不顾就说了起来,“那一夜你来接观舟,见面家阴沉着脸,当着众人我也不好得说。后头去接观舟过府来时,问她可曾与你说了,她只说后面寻机会,难不成……一直没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