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暄其实也是见过的,只不过人太多了,不可能都记得住。
冯晔笑道:“都是想下个月跟着去海中洲捕小黄鱼的吧?”
今年过年都阳历二月初了,三月下旬小黄鱼汛就差不多开始了。
“没错,一个个都生怕错过了发财的机会,来探听我们什么时候出发,表示希望我们能带上他们。”
冯暄点了点头,苦笑道,“他们其实也可以自己去啊,为何一定就要跟着我们呢?”
“你以为人人都有勇气千里迢迢跑去海中洲啊,就不怕出事吗?而我们有成功的经验,跟着我们他们心里有底,觉得更有保障。”
“你们去年不也是第一次去吗?咋就那么勇敢?”
冯晔心里回了一句:我上辈子去过。
而嘴里却说道:“我们是初生牛犊不怕虎,行吗?”
冯暄撇撇嘴:“行,就你们厉害。那现在这些人都找上门来,咱们怎么办?总不能都带上吧。”
冯晔摸了摸下巴思考着:“确实难办,就算我们不带,他们肯定也会跟在我们后面,到时候还更麻烦。”
“那我们谁也不告诉,到时候偷偷地在晚上出发。”
“你觉得这样就能避免吗?最起码那些亲戚朋友要带上吧,他们就不会泄露消息?还有那么多船工,你敢保证他们都能守口如瓶?”
冯暄被问得哑口无言,半晌才叹道:“是啊,防不胜防。那怎么办啊,真要全部带上?”
“带上吧,毕竟大多都是岛上的乡里乡亲,得罪谁都不好。”
“可安全问题怎么解决?这么多人过去,我们根本就照应不过来。万一真有船出了事,肯定会怪在我们头上。”
冯晔蹙起眉头:“这确实是个问题。”
他早就想过这个问题,但始终没有万全之策。
虽然出发之前肯定会说好风险自负,但人心难测,真出了事,还是会赖在他们头上。
乡下地方,别说是口头说说,即使是白纸黑字立下字据,也难保事后不生枝节。
“哎,走一步看一步,慢慢想吧。还有一个多月的时间,没准能想出什么好办法来。”
“我是真的想不出有什么办法能保证那么多人和船的安全。”
冯暄摇了摇头,叹了口气,“哎,要是有人来帮我们分担一下就好了……”
听到这话,冯晔脑海中划过一道闪电:“对啊,找人分担不就好了,何必我们自己扛下所有?”
冯暄却是懵了:“找人分担,你找谁分担?咱们这岛上有谁能有这本事和能力?再说,谁愿意平白无故趟这趟浑水?”
“平白无故当然不可能,但有利益驱使呢?正所谓有钱能使鬼推磨。”
“不是,你不会准备出钱找人分担吧?”
“我钱多烧得慌吗?当然不是了。”
冯晔笑了笑,继续说道:“我们可以牵头成立一个渔业协会,把有意愿去海中洲捕小黄鱼的人都吸纳进来。
协会可以制定规则和章程,对参与捕捞的船只和人员进行管理。
这样一来,风险分摊出去了,而非是我们独揽所有责任。”
“嗯,似乎确实是个好主意。”
冯暄眼中闪过一丝亮光,“那我们该如何着手?”
“先别急,这是一个大事,不能草率行事,我得好好想一想细节。等想好了再找些有威望的人一起商量商量,把协会的框架和大致规则定下来。”
“那行,你自己琢磨去吧,反正我是没辙了。”
冯暄说完便起身离开,刚出了门口却又回头,“我看你还是别想了,准备招待客人吧。”
“都快中午了,哪里来的客人?”
冯晔疑惑地说着,也跟着起身,走到门口。
“喏。”
冯暄往码头方向一指。
冯晔看了过去,只见一艘小船正在缓缓靠岸,船上有三个男人。
“你怎么就认为一定是来找我的,就不能是去别人家走亲戚的?”
“不信你就看着,他们肯定会朝这边过来。”
果然,那三人下了船,没有朝村子里走去,而是径直沿着海岸往这边来了。
冯暄嘴角露出一丝得意的笑,“你看,我没说错吧。”
“草,还真是。”
冯晔无奈地摇摇头,心里想着这才刚和冯暄说完这事儿,就有人找上门来了。
虽然距离有些远,看不清他们的面容,但他确信不是亲戚朋友之类的。
事实也确实如此,待到三人走近,他只认出了其中一个,是卢家村的一个渔民,名字叫不上来,只是见过而已。
而另外两个则完全是生面孔,经过介绍才知道是一个也是卢家村的,另一个则是岛外的渔民。
甭管熟不熟悉,关系如何,就算是陌生人,来了也是客。
更何况人家还带了礼物上门,他也不能失了礼数。
冯晔热情地将他们迎进屋里,让他们坐下后,给每人倒了一杯热茶。
开水还是冯暄提过来的,他和叶青灵可是刚回来,都还没来得及喘口气,更何况烧茶。
大家寒暄了几句,冯晔便问起他们此行的目的。
那三个渔民也不绕弯子,直接表明了来意,也是希望能跟着去海中洲捕小黄鱼,询问他何时出发。
冯晔他们自己都还没有定下时间,自然是无法给出明确答复。
他只能含糊其辞地回应,表示还在准备中,具体时间待定,有消息会尽快通知。
三个渔民虽然有些失望,但也表示理解,又聊了一会儿便起身告辞。
这三人来的快,去的也快,一共待了不到半小时。
看着离去三人的背影,冯暄在一旁笑着道:“我上午已经接待了两波人了,这是第三波,估计下午还会有人来。”
“来就来呗,大不了我哪里也不去,反正茶水管够。”
话虽如此,可来的人多了,冯晔其实也有些头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