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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祝英台上书楼看书,而银心自己则在房里等着。她心里想:如此,小姐一定猜着来人的用意,等一会,就听听宾主之间,各逞辞锋了。

银心存着这样子的一个念头,专门等着刘氏的前来。

等着一盏茶的功夫,只听到鞋子咯吱作响的声音。滕氏引着刘氏走了进来,刘氏一进到后院,就赞不绝口,说道:“不用看见千金她人,只见这松竹交映,绿影婆娑横窗,这屋子的主人,便不是等闲人可以比的。”

说着话间,刘氏走进了屋子里,又只见竹木的器具,只安放排在屋子里的深度,为数不过就四五样的物件,并没有一般人家所称的绣房的样子。横窗之处摆着长案,那上面搁放的书卷,就占据了一半的位置,靠桌子横头,书架也摆了书卷。

刘氏还没有开口,银心就迎了上前,躬身稍微行了下礼,说道:“小姐现正在楼上看书。听说贵客要来,特意在书楼上恭候着呢。”

刘氏听了银心说的这席话,说道:“哦!小姐在书楼上等候呀。小姐这间住房,看起来甚是是不俗呢,居然还有楼?那敢好,我上书楼去拜访一下。”

于是银心就在前面给刘氏引路,走到了楼上,银心对书房里的小姐祝英台说道:“小姐,客人到了。”

刘氏正在用心瞧着。只见楼上的横壁上面挂了一个横额,大书明心阁三个字。楼上三面开着窗户,从窗子外面看都是一片小花园。尤其是柳树,最大的有四五棵,遮了楼阁一小半的视角。

刘氏看了看,自言自语道:“这里说是书楼,真不愧这两个字。”

这楼阁之中,由里到外,一共有十二架的书,每个书架,都塞满了书轴,都有一人半高,四五尺宽。须知当时晋朝读书,还没有流行印刷的,所有的书籍全靠着读书人自己抄写的。书抄好之后,然后用纸裱糊作里子,把抄起来的书糊上,再把里子一卷,这就叫做一卷书了。

在古代的时候,书籍多由官方或是贵族垄断,普通读书人难以直接获得。例如汉代班超因家贫而为官府抄书谋生,东晋左思创作《三都赋》的时候也是边读边抄,最终引发“洛阳纸贵”的典故。

所以这明心阁里有十二架书,已经不是平常读书人所能办得到的了。

刘氏视线又看见房间朝外的两张琴桌,上面放有琴瑟。靠房间里面有一张长案,是主人读书的地方。此外,还有几个圆墩,围住长案。另外有几个不同形状的竹木器具,放在楼上书架子的空档上面,各角落都搁着插着花卉的花盆。

刘氏也是略微识字,跟着丈夫李长史,人家都赞她一声识字夫人。如今看来,祝英台书楼里的这种情形,就是长史都有点招架不住了的。

试想一下,眼前这十二个书架的书籍,不用读得太多,哪怕肚子里就摆下了一半去,那也不是平常的人物了。

刘氏心想:这楼叫做明心阁,自然是明着告诉自己要好好的读书下去才对。只有这样虽然不明心,也不至于会违背到哪里去。自己如今,来这里作为客人,要是肚子里没有一点文才,非得是碰钉回去不可。

想到这里,她正在暗暗心里计划着,祝英台已经听到招呼,早轻轻移步过来,道过了万福。

刘氏看见祝英台身穿件蓝绫长的夹衫,头上梳了盘龙圆髻,面孔温雅秀美,笑脸盈盈,十分美丽之中,更是自带着三分英气,气质温婉,又自有一副端严之致,可谓是腹中诗书气自华。

刘氏回了礼,说道:“我已听说,英台小姐学贯古今,只怕没有机缘来会,今朝这一会,真可以说是三生有幸呀。”

祝英台说道:“英台只是念了几年书而已,腹中就一二两的墨水,说学贯古今也是太过夸了。真算不得什么,夫人您请坐吧。”

刘氏闻言,于是分宾主之位在圆墩子上坐了下来。

这个时候,滕氏也刚进来了小姐祝英台的书楼里来了,对着女儿说道:“我还有点事,要和你父亲商量,就留下李夫人在这里,女儿好生陪她坐坐聊聊。”

祝英台答应说是。

滕氏于是向刘氏告辞自去。

刘氏坐在长案里面,看了对面的一个书架,因而问道:“这些书都是大小姐念过的了,不知这架书里面,是一些什么书呀。”

祝英台听刘氏一问,心想:你还有心考书吗?当然,不管你怎么问,我得仔细回答。看你如何谈话,我再作计较。

想到这里,祝英台便回答道:“这面书架放的是司马迁的一部《史记》,还有汉班固编撰,班昭、马续补作的汉书,还放了一部当朝陈寿写的三国志。”

刘氏闻言,眼神带着敬意,语气温婉地说道:“这可是读书人看家的本钱,不能不熟读的。可是我念书太少,关于《史记》,我只抄写过两篇而已。这样一部大书,我就没有全数念过。像大小姐的书楼里放着这样多的书,真是难为你念了。那家中的女红,是无须你动手的了。”

祝英台心想:你是来看我问题来了。于是她昂了下头,微微一笑,因而答道:“不,女红是女生本分,多半是自己动手。虽然做得粗糙了一点,反正是自己做的自己穿,也就无所谓了。有时候,也和爹妈做一点,虽然爹妈不在乎,也可以证明女子的事我都是会做的而已。”

刘氏听了,又接着说道:“哦。既然这样,那厨房里的事,小姐更属在行了。”

祝英台一听刘氏这番话,心想:这何须问得这样清楚?要是回答会做,请问考官为什么要考这些的琐事?要是回答说不会做,也无须在这个生人面前扯这些谎话。

祝英台这样一犹豫思虑,便笑了一笑,巧妙地把问题扯了过去,说道:“李夫人家中大概也有小姐,回去家中将小姐一问,自然就问得出来所以来由了。”

刘氏听她如此一答,不即不离,倒合乎明心楼阁三个字。于是刘氏笑了一笑,就不再往下问下去了。二人虽然谈得海阔天空,但是祝英台总还是留个分寸,每到要紧的地方,总是莞尔一笑,以缓尴尬氛围。

刘氏看到琴桌上面放着琴瑟,还是线纹整齐,因而问道:“不用说,无论琴,或是瑟,祝小姐都是能手了。”

祝英台回答道:“早四五年前,倒是学过的,只是一心难以二用,为了抄写完整书籍,这琴艺嘛,现在都生疏了许多了。”

刘氏正要往下问,只见丫环金菊跑上了楼来,对刘氏说:“我家安人在客厅里等李夫人,若是谈完了话,请李夫人过去。”

刘氏还没来得及说走的话,祝英台已经站了起来,预备送客。

刘氏看见这个情形,料着无须考虑,于是就向祝英台告辞。并且说了,有功夫前来请教一二。

祝英台笑了笑,说道:“请教不敢当,有空请过来坐坐吧。”

刘氏点头别了读书楼,就往客厅里走来。看到了滕氏,开口就夸赞道:“你家千金真是个了不起的一个女公子呀。可惜我的儿子都成婚了,不然,这样好的姑娘,谁不愿意要呀。”

刘氏又说:“”真不愿和马公子做这一趟媒呢?我的安人,现在话对员外说了,祝员外觉得怎么样?”

滕氏回答道:“文稿看过了,我家员外说了,不过马马虎虎了。这要……。”

刘氏说道:“这要和你家的女公子比起来,自然是要差一些了。马公子现在我家里,李长史陪着呢,你们若是要见的话,还是到乡下市场呢,或者二位到我家里去一趟呢?”

滕氏说道:“若是能到你府上去看看,那就更好的了。”

刘氏闻言,说道:“那就到时候来我家吧。员外去,安人也去。马公子一同相见。”

滕氏见刘氏自己都答应了,也就答应下来说次日的上午就到李府中相见一番。刘氏在祝府吃过了午饭,然后告辞回去。

次日的早上,祝公远和滕氏共坐一辆马车,高高兴兴地向李长史的家去了。

而在这里,祝府的人便瞒不住,叽叽咕咕传说了起来。

银心听了这番话,不敢耽误,便进来书房告诉了小姐祝英台。银心说道:“小姐,今日员外和安人一同到李府去回拜,听说还有一件新鲜事,说是去看新姑爷呢。”

祝英台一天有大半天都在书楼上,这时候,正翻了一本书在看。听了银心说的这话,将书放下,对银心说道:“这事我已知道好几天,但是这只是听说而已,过两天兴许就没有什么事,所以不怎么搭理他。但是昨天李长史的家眷一来,我就知道来的用意了。用全副精神,听她说话。但是说了半天,她也不敢在我面前透露出半句话。今天二老一早就出门去,只说是上朋友家去,我也没留意。照你打听的结果,是上李长史家里去了,这当然是有些缘故的。但这事不是三天两天的事,现在我也不必着急。只是我给梁相公的限期,如今也快到日子了。怎么还不见他来,这倒是让人有些急呢。”

银心说道:“也终该快来了才是,我算了算,我们动身后的五六天,梁相公他们应该动身了才是。路上除了五六天,还有回家会耽误三四天,如今是快来的时候了。”

祝英台靠了桌子,把手撑住自己的头,沉思着未知的情景。

银心看到祝英台发愁的样子,便说道:“小姐不要呆想了,我还是给你打听打听吧!”

祝英台没有作声,自己还是沉沉的想着事情。

银心也不拦阻小姐祝英台的思想,自己便向屋前屋后打听了一周,但是和自己听来的消息,也是差不多,就只听到多一点的消息,就是这男方家姓马,也在尼山书院求学读书过。此外一直打听得员外和安人回来,以为是有消息,但打听之下,惟各人面有喜色。问了家里的消息怎么样。跟去的两个人,只说是员外和安人两个人是到李府去回拜。回拜席上说了些什么话,却是不知。银心摸不着头脑,见了祝英台一一告知。

祝英台坐在书桌边,先是听见是马家的公子,又听说了那个马家的公子也曾经在尼山书院里读过书的。祝英台猜想出八九分,那个马家的公子就是马文才本人。那个在书院就骚扰自己,还放火要烧死梁山伯的人,祝英台是坚决不会嫁的。她这样自尊自爱的女子,又怎么会嫁给马文才这样品行低劣,没有道德的人?怎么能接受做这样人的妻子?

这些事情,其中太过复杂,就是要拒绝,祝英台也不好将里面的缘故全部都和家里的父母说的。免得到时候会惹不必要的麻烦,何况人家是堂堂马子明太守的儿子,有权有势的,祝英台点了下头,说道:“既然是二老不肯明说,自然里面是有点不合适的,这就不必问他们了。”

银心听了小姐祝英台说的这些话,将右手的食指含在嘴唇边,想了一想,对小姐说道:“那到时候怎么办呀?”

祝英台将桌案上的书一推,说道:“李府上消息灵通,这里面的员外亲戚朋友都是做了大官的,也未可知吧?你先不要打听消息了。如果爹爹果然有了那什么意思,一定会告诉我的。”

银心见小姐祝英台不疑,当然也就不怀疑什么。谁知过了五天,祝公远却正式宣布,已经接受了马家的聘礼,祝英台许配马太守的儿子马文才,聘礼马上就要入门,要拦阻已经是来不及了。

这是个五月头的日子,天亮得很早。祝公远一见东方发白,就督促家里人收拾房屋,置办了器具。祝英台以为是家里有什么祭祀,原也就不放在心上。

后来早饭将熟的时候,丫环金菊听到员外祝公远吩咐道:“你说父母等候,叫英台赶快前来,有话要和她说。”

丫环金菊跑到了后院,就叫道:“小姐起来了吗?员外和安人现在堂屋里等你呢。”

金菊说着,就走进祝英台的屋子里来了。

祝英台正端了一只圆墩,靠在窗户处坐着。这个时候,天上正下着朦朦胧胧的细雨。小姐祝英台看见外面那竹丛正冒出来了许多新的竹枝,长有七八尺那样高,已经是初夏到了。她正在看得入神。丫环金菊一阵嚷,祝英台一时间才回过神来,因而问道:“是叫我就过去吗?”

丫环金菊回答道:“是的。”

祝英台说道:“是不是祭祀什么人,要不要换衣服?”

丫环金菊回答道:“这个,奴婢没有听到员外安人说,员外他们在等着小姐呢。”

祝英台听了这话,心想管有什么事情。爹爹又没有说明,于是就这样去。要不要换衣服,等回头再说吧。

于是祝英台过去客厅见父母。

祝公远看见女儿祝英台过来了,便望着她,说道:“恭喜我儿,贺喜我儿。”

祝英台站着问道:“今天是祭祖吗?女儿有何喜可贺的。”

祝公远用手摸了摸自己下巴处的胡子,细细地道了原因来由,说道:“这祭祖和女儿有喜可贺,都是一件事的了。我现在告诉女儿吧,就是前几天长史李友诚,来到我们家里了,是为马太守的长子文才作媒的。我以为我们门户相配,大意可以同意。但是马公子尚未谋面,约了看过马公子再为决定。过了几日,李长史的夫人来到我家,当面告诉我,马公子已到他家,随便在哪里都可以会面。并且,李夫人也带了马文才的文稿来了,用红绫包着呈上,我看了一看,觉得大概也过得去。我答应了李夫人,次日,我带你母亲到他家去会面。那个男孩子次日会见着了,大概五官也还算是整齐。男孩子只要读书用功,能成为大器,那就行了。至于长得如何好,那却是无济于事的呀。因此,我就一口答应亲事了。今天,是男家过聘礼,因之打扫房屋,开了祖先神堂,一会时候,马家的聘礼就会送到了。就在这里空桌上摆列,也就告诉祖先,英台女儿已经是马家人了。这马家官居太守,那真是……。”

祝英台站在旁边听到父亲祝公远这样说,心里感觉到好像有几百把快刀,向自己周身猛扎了过来了。

祝英台脸上已经通红了好几次。不等父亲祝公远把话说完,便说道:“此是女儿的终身大事,爹爹何以不先告诉女儿再说这些事呢?。妈妈,你也是知道女儿的脾气的,为什么连你也要瞒着女儿呢。”

祝英台这下可着急了,一会子工夫,心中郁闷堵塞,也说不上来何以不愿意,便对了爹妈爽爽快快的回答道:“女儿对这门亲事,不愿意。一千个不愿意,一万个也不愿意。”

祝英台说毕,身躯挺着笔直,两手十指交叉,放在胸前,听候父母如何回话。

祝公远看见女儿祝英台这个举止动作,脸色也气得发红了,因此对女儿说道:“什么事你这样不愿意?就是不说一千个一万个的不愿意,你说不上来,就是一个不愿意。你也说不上来。我问你,马太守的官还小吗?马家那么富有,在这附近几县堪称首富婆,还小么?马家公子人长得一表人,也许将来是要作官的,比父亲还要大呢!难道这个前程还小了吗?”

祝英台看见她父亲报告了几三次马家,有点儿不能自圆其说。于是禁不住叹了口气。祝公远说道:“你笑我什么,难道我说的都是假话不成?”

祝英台牵了一牵自己衣襟,说道:“好了,女儿直说了。女儿路过草亭,道遇梁山伯,只比女儿大两岁。他不但文质彬彬,外貌更是一个至诚的君子,就是在内里,也认为女儿是一个男子,一点也没有邪念。那时女儿曾和他结为异姓兄弟,三年以来,非常得他的帮助。分别之时,送我十八里,一路之上,打了许多哑谜,他竟然是完全不懂。女儿一想,这人真是实诚且政治,就托言家中有一同胞姊妹名叫九妹,尚未许人,愿结丝罗之好。而且言九妹是和女儿双胞所生。因此和女儿长得一模一样。梁山伯听说自然喜之不尽。尼山书院里有一师母何氏,女儿临别之前,也曾告诉她,女儿是女扮男装,三年同砚,深知梁山伯是个至诚君子,因此亲自将扇坠子玉蝴蝶作为凭证,托师母何氏作媒,何氏也慨然说道自己愿亲自说合。爹妈既是疼女儿,愿有始有终。大概不久梁山伯就要来了,还望二位老人家作主呀。”

祝公远听了女儿祝英台这一番话,突然站起来,指责道:“你简直就是在胡闹。”

祝英台说道:“这怎么能叫胡闹,读书三年,丝毫未识女儿乃是女子,真是忠厚之人。临行之时,女儿亲自许他九妹为婚,正正堂堂的举动,何以言说胡闹?”

祝公远说道:“你哪来的九妹?”

祝英台回答道:“九妹就是英台自己呀。父母到如今,还是这样叫唤女儿九妹九妹的呀。”

祝公远说道:“就算是你有媒妁之言,可你这父母之命又在哪里?”

祝公远说到这里,未免感到大怒,手推了临近的窗台,摇撼不止。

祝英台说道:“女儿这不是在请父母之命吗?”

祝公远说道:“你是请父母之命的是吧?那好,梁山伯和你的婚姻的事,我祝公远不许,一千个也不许。”

祝英台在父亲的面前,一点也没有显得害怕的,从容地走过去,还要开口。祝英台的母亲滕氏怕事情闹得太过决裂了,于是赶快走上前去,一把将女儿祝英台拉开,转而面向女儿,对英台说道:“你这孩子,可真没有礼貌了。这样和你爹说话,哪能够这样暴躁呢。”

祝英台回答道:“我没有暴躁呀。爹问我一句,我就答应一句,还有什么不可以的。”

滕氏说道:“不说许多闲话了,我问你,马家聘礼,大概总有几多抬。这几多抬东西,往祖先堂上一摆,你若不依,请问家里人怎样对付得来?这纳聘的抬子,大概就快到门了,我儿不要胡闹吧。”

祝英台听了母亲的话,不想再和父母争辩,于是转身离开,回去自己的书楼那里去了。

银心站在祝英台的身边,问道:“小姐,已经晚了,你该怎么办呢?”

祝英台冷笑了一声,看了看银心,说道:“我不是说过了吗?我宁可死,也绝不是马家人,我的志向已经决定了,绝对不能变动。”

银心说道:“过两天梁相公要来了,到了那时,小姐再作计划。”

祝英台听了,叹口气,说道:“梁相公就是今天能来,也已经无补于事了。”

银心听见小姐哀伤的语气,说道:“小姐,还是等梁相公来了府上再说吧。银心这就去还是去打听打听。”

祝英台说道:“无须去打听了。一切听其自然。”

银心一看小姐祝英台说话的神气,的确是下了决心的,也就无言而退。

那前院里尽管热闹非常,祝英台只当没有事,只是关门睡觉。

那天下的雨,紧一阵子,又松一阵子,跟着风雨飘落的这院里的竹叶松针,哗啦哗啦地直响,更分外增加愁绪。

在那前院祝公远虽然把事情办完了,但是一整天没看见女儿露面,也自然放心不下。于是就叫了银心去问上一问。银心到了,祝公远问:“小姐还好吗?”

银心看了看员外祝公远,闷坐在方墩上面,两只手彼此起落,只管摸着胡子。便道:“英台是有点忤逆父母了。”

滕氏走进去女儿的闺房,对她说道:“女儿,难道你不要父母了吗?”

祝英台回答说道:“我并没说不要父母呀。我只是说请爹妈走,不要靠近我。我也不要嫁到马家。”

滕氏正站起来作要走的样子,忽然又停住了脚步,于是问道:“我如果是只知道这个事情,索性有两句话,要问上一问。就是上次李夫人到这里来,带了几篇文章来。你爹看过,说也还可以。现在他特意交给我,叫我转交给你,请你品评一下。不过我看你的样子,好像又不愿意看吧?所以文章虽然放在我身边,始终没有敢拿出来给你。”

祝英台听了,说道:“我说怎么样,还是有话说吧。我既非马家的亲友,又不是故旧,看人家的文章作什么?”

滕氏看女儿的言谈语气之间,还是对着父母生气的,因而叹口气,说道:“我就常对你父亲说,英台这个女孩子,颇有点男孩子的气度,对她的婚姻大事,要慎重进行呀。自从你由杭州读书回来,越发带了几分蓝衫习气,我更是留意这婚姻事情。后来马家过来提亲,我以为他是簪缨世家,阀阅门第,又是首富之家,这样的人家,当然配得上女儿你了。没能想到,你在杭州读书,又认识了梁山伯,而且又自动的和他说许配九妹。这真是让人为难死了。”

祝英台听了母亲滕氏这番话,语气平和了许多,说道:“既然如此,爹爹妈妈可以把这门婚事退了就可以了。”

滕氏闻言,说道:“你懂什么?马家婚约,现在无法解除了。”

祝英台听见母亲说了一遍话,还是和没说的一样,于是道:“你老人家请回吧!不用说这些闲话了。”

滕氏看见女儿的一脸不悦和忧愁,也感觉有很多话难说得进去,又是叹了一口气,起身往前院走回去了。

滕氏走到院子中间,又停住了脚步,叫声银心,银心就走了过去。

滕氏对银心说道:“小姐正在气头上。她要什么,你就替她办什么。午餐的时候,只要能吃饭,无论什么都得照办。”

银心答应是。滕氏方才缓步走开了。

这日,是个睛天,那正中的太阳,照着花园里的松针竹叶,都密密在地面上铺上了一层浓密的影子。祝英台一个人走进了竹丛之中,眼前几十根竹竿子,正好挡住了去路。几处横枝绿叶,还微微随风而动,打在走路人的头上。

祝英台看见银心跟在自己身后,因而说道:“这竹竿是笔直的,等你砍下来,它还是笔直的,所以我很爱竹子。人要像竹竿一样,人才千年不朽,你懂得吗?”

银心听了,回答道:“小姐说的这些,银心是懂得的。”

祝英台对银心说道:“姓马的并没有得罪我,他尽管是官门世家,他尽管是首富大族,是我自己不爱所谓世家首席。是我家里混乱,是我家的人自找自受。从今天起,不许再提马家一个字,以示我们与马家无缘。”

银心闻言,点了点头。

因此,祝英台这几天里,都把自己关在起后院的房间里,仅仅每日与松针竹叶为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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