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幽笛最终还是没有去医院疗伤,她只拿了些伤药敷上去。
包扎好之后,看着地上的杀手,坦白道:“李探长,我今天杀了三个人,还有两个在那边巷子里。”
李探长哭笑不得,“我第一次遇到像你这么诚实的罪犯,行,我找人去处理。”
慕幽笛摊手,“没什么可隐瞒的,他们是密查组的人,都是奉命来杀我和孩子的杀手。”
李探长这时才反应过来,屋里很安静,并没有婴儿的哭闹声,“孩子呢?”
“在书婉仪那里,我托她照顾几天。”慕幽笛想到孩子,一阵恍惚。
李探长没想到她竟然把孩子送到书婉仪那边,看来处境十分危险,应该预料到密查组不会放过她,他心下一叹。
他转身出去,随手关上门,让她一个人静一静,然后回警局叫人来收拾残局,这三个人的死因对外只说是盗窃抢劫被反杀。
有了李探长的打点,慕幽笛成功脱罪。
她在屋里休息了一晚。
.......
第二天一早,天气依旧阴沉沉的。
慕幽笛刚起床。
昨晚是她生下孩子后第一次有时间睡觉,但也是最煎熬的一夜,因为思念孩子。
忽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破了清晨的宁静。
慕幽笛转头看去,神情疑惑,警觉地慢慢走向门口,“谁?”
“你好,你的信。”门口传来一声稚嫩的童音。
“信?”她警惕地打开一条门缝,就见一个报童站在门外,顿时松了口气,打开门。
慕幽笛疑惑道:“什么信?”
报童摇摇头,“有人交给我,让我亲手交给你。”说着,他从怀里掏出一封信递给她。
慕幽笛接过信,见报童冻得手脸通红,从口袋里掏出一块银元放在他手上。
报童扬起笑容,“谢谢。”说完,转身蹦蹦跳跳地跑了。
慕幽笛笑了笑,关上门。
她拿着信封,仔细端详着,前后翻了翻,发现没有署名,只有两个字:慕启。
不过笔记却很熟悉,是陆曼。
她拆开信封,抽出信纸展开。
原来,这封信是陆曼的回复,她答应了慕幽笛的请求,允许她后天下午三点,假扮护士,搭乘自己的轿车上山。
而且陆曼已经替她办好了一张临时护士证件,慕幽笛从信封里倒出那份护士证件,看了一眼,捏在手里。
她将信件放进火炉里面点燃,看着火焰慢慢燃尽信件,她在想,自己是否要跟着李探长再去一次梁家湾?
她走到沙发坐下,兀自思考衡量着去与不去的利弊。去,那里危险重重,不去,李探长一个人,恐怕应付不过来,再说,她还欠着李探长一条命。
慕幽笛迟迟无法抉择。
......
金公馆。
沈玉致的卧室。
沈玉致缓缓醒来,睁开眼,她伸手抚了抚隆起的小腹。
前几天被宴霜掐住脖子威胁之后,她天天都处于巨大的惊恐之下,惶惶不可终日。
而这份惊恐,似乎也影响到了胎儿。孩子昨晚异常安静,让她心头有些发慌。
她刚要撑起身,腿间一阵异样的濡湿感让她呼吸一滞。
“快来人!”她惊恐地喊了一声。
卧室门被推开,女佣正端着热水盆走进来,听到沈玉致的喊声,连忙走过去,见到床单上那抹殷红,手中的铜盆“哐当”一声砸在地上,热水溅了一地。
“六夫人,这......这是,快来人啊,六爷,六爷——”女佣脸色煞白,语无伦次,慌慌张张地跑出去。
沈玉致想喊住她,却已经来不及了。
她闭上眼,怎么会这样?孩子还不到预产期。
她颤抖着手,轻轻放在小腹上,感受着那份微弱的胎动,这些日子她确实心神不宁,整夜整夜失眠,只是没想到......
孩子,孩子.......她越着急,腿间的殷红越多。
走廊上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宴霜推门而入。
“玉致,你怎么样了?”宴霜冲到她床边,身上还穿着睡衣。
沈玉致见到宴霜,本能地往后一缩,但扯动了腹部,她顿时皱起眉头。
宴霜目光扫过床单上的血迹,眉头紧锁,随即俯身将她抱起来,喊道:“备车!快!”
沈玉致轻咬着唇,既害怕宴霜,又依赖他。
这时,一阵剧烈的宫缩突然袭来,让她痛呼出声。
宴霜温柔地说道:“你忍一忍,我们这就去医院。”说着,抱着她快步下楼。
“好。”沈玉致轻声说道,看着他的侧脸,一阵恍惚。
宴霜对她如今时冷时热,她至今依然不明白这个男人到底是爱不爱她。
他说她有利用价值,但沈玉致不清楚自己到底有什么价值,值得他不惜背叛慕幽笛,用婚姻来束缚住自己。
大门口。
司机早已将黑色轿车停在那里候着,两名老妈子抱着毯子追出来,慌乱地为沈玉致盖上。
去医院的路上,沈玉致的额上渗出细密的冷汗。
宴霜一手揽着她,一手用手帕替她擦拭,动作轻柔。“快到了,坚持住。”
沈玉致轻轻点头,已经说不出话来。
车一路疾驰,最终停在医院门口。
宴霜抱着沈玉致冲进去。
......
医院产房外。
沈玉致在门即将关闭前,转头看了宴霜一眼。
此时,宴霜目光沉静地回望着她。
那个瞬间,沈玉致忽然想,如果这孩子是他的,那该多好。
门合上了,隔绝了两个世界。
宴霜被拦在门口,他已经是本月第二次迎接新生命。
回想到慕幽笛生下孩子的那一幕,他身为父亲欣喜若狂,几乎高兴得忘乎所以。
他也曾想过抛下一切,带着她们娘儿俩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但一想到无论逃到哪里,那些杀手组织都会如影随形,他就硬生生控制住了这个念头。
时机未到,他要忍住。
产房里一直传来撕心裂肺的痛呼。
这样的声音持续到下午,沈玉致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慢慢消失,直到一声婴儿的啼哭划破了产房的沉寂。
“生了!是个男孩!”护士喊道。
此时,沈玉致已经累得睁不开眼,但眼泪毫无预兆地涌出眼角,片刻后,她昏了过去。
过了好一会儿,护士才抱着襁褓中的孩子打开门出来报喜。
她走到宴霜的面前,“恭喜,尊夫人生了个男孩,母子平安。”
宴霜看着护士怀里小小的皱巴巴的一团,孩子正闭着眼睛,嘴巴一张一合地哭着。
他笑了笑,长长地舒了口气,“生了就好。”
孩子虽然也是早产,但由于家庭医生对沈玉致无微不至的照顾,这孩子还算健康。
护士将孩子重新抱进去,放在产妇的旁边。
宴霜吩咐手下,务必让沈玉致住最好的私人病房,孩子也请专人极致的照顾。总之,他要给沈玉致最细心的呵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