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老太瞪了陈老汉一眼,转头立马换上一副笑脸,“占才啊,你一会儿就走还是在家住几天?”
“娘,我住几天再走。”
“好好,那晚饭你想吃啥?娘去给你准备。”
“咱家就剩下二斤米糠,还准备个屁啊!”陈老汉翻了个白眼,忍不住插话。
这番话可捅了马蜂窝,陈老太勃然大怒,随手摸起笤帚疙瘩就朝陈老汉扔了过去,
“你个老不死的,不说话能憋死你啊!”
陈老汉忙起身躲开,知道自己说错了话,忙开口解释,“行了老婆子,你别动手,我没别的意思,我就是提醒你一句,咱家现在没别的吃的。”
“用你提醒?闲的你这个老帮菜蛋疼的厉害,你就不会去镇里买点吃的!”
“好好,你给我钱,我去买。”陈老汉知道自己媳妇的德行,上来臭脾气,骂起来没完没了,不如出去躲躲心净。
陈占才见这老两口子要掐巴起来,赶忙劝说,“你们俩都消停会儿,有啥吃啥就行,我不挑食。”
陈老太恶狠狠地睨了陈老汉一眼,“今天也就是占才回来了,要不然我非得撕烂你的嘴!”
说完,她长舒了口气,朝陈占才道,
“儿子,你别搭理他,他是越老越讨人嫌,一会儿我去挖点儿野菜,顺便在去你王大娘家里借二斤白面,娘给你蒸点野菜包子吃。”
“不用娘,咱家有啥就吃啥,不用这么费事。”
“瞅瞅,我儿子多懂事,一点也不像那些白眼狼,活该他们家出事。”陈老太一脸的欣慰。
陈占才正好找不到话题说出他恶毒的计划,见陈老太提到这件事,明知故问道,
“娘,你啥意思,老大家出啥事了?”
陈老太轻哼一声,“那死丫头的医馆好像毒死了人,被抓进了大牢,据说还得偿命。”
“是呀,这件事我也听说了,青丫头真是可怜!”
“有啥可怜的,那死丫头不分亲疏远近,赚了点钱连爷爷奶奶都不认,死了正好。”
“娘你说的没错,这件事对咱们来说,可真是件天大的喜事。”
“对对对,就是天大的喜事。”陈老太连连点头,满脸的得意,“好儿子,你这点随娘,我就是这么想的,当听说那死丫头遭了难,我这心里头别提多舒服了,激动地成宿睡不着觉,想着想着就乐出了声,我手里就是没钱,要是有钱,我都想买上几挂鞭,好好庆祝一下。”
陈占才轻声一笑,“娘,你别着急,咱们家马上就要有钱了,到时候你想怎么庆祝就怎么庆祝。”
陈老太一愣,“儿子,你这话啥意思?你捡着金元宝了?”
“我的亲娘,捡啥金元宝,你这么聪明的人咋连这个都想不到?”陈占才没有直说,而是故意卖起了关子,“青丫头现在遭此劫难,想必大房早已经急得焦头烂额了。”
陈老太晃了晃脑袋,“没有,全村人都瞒着那死丫头的爹娘,生怕他们知道了着急上火,直到现在那两口子还被蒙在鼓里呢!”
陈占才皱了皱眉,没想到陈占山一家人缘还挺好,这么大事竟然能瞒得死死的,看来他们家的威望比他这个秀才还要高。
他不屑地嗤笑一声,“他们不知道更好,真要是急火攻心,一口气上不来,咱们可就省事了。”
“儿子你把话说明白点儿,你啥意思?”
“哎呦,我的亲娘,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你咋还不明白,青丫头犯得可是死罪,大房要是知道,他们肯定会想方设法帮着青丫头减轻罪责。”
听陈占才这样说,陈老太满脸不屑的把嘴一撇,“占才你太高抬他们了,毒死人可是掉脑袋重罪,就他们那样的软骨头能有啥本事替那死丫头减轻罪责,没准连县衙大门都进不去,就得被官老爷轰出来。”
陈占才拍了拍胸脯,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子,“娘,你说的没错,他们是不行,可你别忘了,儿子我可是秀才老爷,见县太爷那可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只要我出马,或许能帮着说上几句好话。”
“不行不行,占才你可别管这闲事,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那死丫头就是罪有应得,别去管她,死了就死了,这样才让人解恨呢!”
陈老太本就是屙屎不出赖茅厕,寻食不到怪祖宗的性子,凡事她不会在自身上找毛病,只会把所有的不顺心,不如意的事情都驾驭在别人的头上,认为所有人都欠她的。
陈占才知道她还没转过这个弯儿,摇头一笑,“娘,你这话可就大错特错了,别忘了,大房家现在可有的是钱,咱们何不趁机跟他们摆摆道理,讲讲条件,只要把他们的家产弄到手,咱们可就不愁吃穿了。”
陈老太听了这番话,顿时茅塞顿开,边点头边接过话茬儿,“占才你说的太对了,我这脑子也不知道想啥呐,这些天只顾高兴,咋把这么重要的事给忘了。”
她说完稍顿了一下,又道,“儿子,死丫头犯的可是死罪,凭你秀才老爷的身份,要是能救她性命,她肯定会感恩戴德,以后你的话就是圣旨,让她干啥她就得干啥。”
“我的傻娘哎,谁说要救她?我就是做做样子罢了。”
陈占才说着嘴角一撇,鼻子里哼了一声,
“大房一家全是青丫头做主,以前不管咱们用什么办法,那死丫头就是不和解,不原谅咱们,
现在她出了事,咱们的目的就是拿到断亲书,分家书,
至于青丫头咱们管不着,只要她一死,我大哥,大嫂那性子你还拿捏不住?
以后糖坊,还有那万贯家财是谁说了算,还不都是娘你做主。”
陈老太双眼放光,一脸期待,“好儿子,你这么多年的书确实没白念,脑瓜子转的就是比别人快,那咱们现在该干点啥?”
“咱们现在就去糖坊找陈占山,想办法让他们把断亲书和分家书撕了。”陈占才一脸坏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