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手还停留在主控台的操作区。屏幕上的节点刚刚全部稳定下来,系统右下角又弹出一行鲜红的警告:“检测到异常代码活动。
非授权访问尝试正在多个节点同时进行。”屏幕一闪,原本像是死角的监控窗口里汪丽娜的头像逐渐亮起了一点光彩。
她的嘴角微微扬起,把刚才的慌乱压下去一点:“你以为这样就能困住我?”
我盯着不断跳动的代码日志,没搭她的腔。服务器机柜的指示灯本来全是绿的,这会儿有几个开始变成黄灯,还有两个变成了吓人的红灯。
白小柔一眼就发现了不对,连手都没离开鼠标,低声道:“她激活了后门程序!
有好几个信号端口在试图突破隔离,已经有一个节点快被拿下了。”
我咬了咬牙根,视线里清一色的异常波动越来越多。
汪丽娜的影像变得格外清晰,她声音低低的:“我创造了系统的每一行代码,在这里,处处都是我写下的后门。”
空气里的杂音变重了几分,服务器柜门开始传来机械簌簌的摩擦声。
“系统,全面防御模式!”我连忙输入指令,“锁定所有可疑接入点,权限最高。”
系统语音立即回复:“正在切换。已锁定异常节点,警报持续监控中。”
姜美人在门口闻声,略显焦躁,直接把双色护目镜拉到眉骨上,她扯了扯衣服带子:“有情况就喊。
我这儿没动静,不过谁知道她会不会真在备用设施搞爆炸。”
我顾不上多说,双手把操作面板滑得飞快,把全部异常数据调出来。
桌上终端成了热锅上的蚂蚁——输入框与弹窗抢屏。
白小柔一边紧盯消失跳出的警告,一边大声问我:“有些加密就是她自己的密钥!
我要跟踪她的动作,把她的渗透区域都锁定住!”
蓝娜娜低头在自己的便携终端上操作,翻查系统设计草图:“卫新,不仅仅是普通后门,她用的底层协议是早期测试分支,要找共鸣点。”
“姜美人,守好门,有异常第一时间通知。”我话头短促,半句废话也不留。
她掂量着武器,就近蹲在门侧,警惕地盯着控制室。
“蓝娜娜,算出她攻击模式的规律,把数据实时投到我前台。”
我快速安排,“白小柔,把整个基地其他区域都盯紧,不能让她趁机放冷箭。”
她们各自应承,空气紧了几分。我眼前,数字大浪袭来,编码一路扎进主控系统。
屏幕右下的汪丽娜影像,嘴角微微一勾:“几十年积累,不是小道具挡得住。”
我冷冷一扫兑换界面,果断点下:“量子防火墙,兑换。”
系统应声,弹出一个蓝色立方体小物盒。我把它插进服务器主接口,区区一秒,主界面多出一层淡蓝色扫描光幕。
几道红色异常信号冲到防火墙下都被拦回去,屏幕上的流量曲线缓下来,却没有净化完。
有一条复杂得不正常的数据洪流猛地钻穿了第一道防线。
蓝娜娜盯着图形界面,声音淡淡的:“她不是全靠后门,她在用系统架构的共鸣点打通内核。
因为你体内的系统就是当初从她分裂出来的,天然就能互通。”
我手停了一瞬,心头马上有了想法。如果源头相通,那我能反用这条通路。
“系统,”我敲字不带停顿,“启动溯源追踪,顺着她的攻击路径反向定位她核心意识。”
系统反馈没有丝毫迟疑:“执行中。”
我转手兑换另一样新物品:“神经防护盾。”右手悬空出现一个灰蓝色头盔,我直接扣上。
周围声音收敛许多,世界只剩下密密麻麻的数据洪流。
我的视野里开始浮现出细细的红色能量颗粒,这些裂缝一样的流线正往我们的代码防线扎来。
“白小柔,看外围的电控和信号通路,有异常立刻断网下电!”
我声音压得很紧。
蓝娜娜低头做着数据分析:“她的攻击总点在你体内系统和备用服务器间穿梭,是在试探我们误伤自己的概率。”
她把一组频率参数推给我:“这个节律她一贯是主导节奏,你得自己搅浑水。”
代码攻防手速越来越快,汪丽娜的影像突然变锋利,嗓音里带出恼怒:“你还想用我的路找我?
你真当自己能掌控所有变量吗?”
我不再理她,面前屏幕弹出清脆提示:“溯源完成,核心意识碎片锁定。”
“显示。”我直接读取。界面铺开,三处红光亮起——备用服务器、主控中心深层备份,以及我自己的系统板块。
白小柔把终端转给我:“你体内一直有她的影子!
我们当初怎么没想到?”
我手中操作没有断,淡淡道:“正是这个链路让我能接过主控。
她没了端口,只能被我锁死。”
汪丽娜的数字残影明显有些慌了,她音量猛地提高:“不!
你在干什么?那里面有我……那是我唯一的桥梁!”
我不开口,直接运行“量子切割”程序,让系统一片片清理掉体内、备份和服务器里的她的残留代码。
此时服务器指示灯一组一组地由黄、红恢复成稳定的绿色。
汪丽娜影像之中,数字流开始扭曲,她像被什么拦腰一刀,声音残破:“别……你会让一切都……无法恢复……”
我语气里没有一毫留情:“这就像切除寄生虫,你痛就痛吧。”
切割完成时,屏幕右下的她只剩一个模糊的小头像,活动频率降了数十倍。
主控界面上所有风险节点一扫而空。
几秒没人说话。我屏住呼吸,调出系统深层架构图,一页页核查。
蓝娜娜站到我旁边,她盯着数据,嘴里直说:“系统是由她的意识直接切分下来的投影。
程序看着复杂,其实改动都服从你的神经系统参数。”
我被自己的发现撞得发愣了一会儿。系统这玩意,不仅从汪丽娜而来,本质就是她当初想要作为‘共生助手’开发的副本一个简化版,只不过因着我的神经方式又不断自我修正演变。
蓝娜娜把一组共振谱推到我屏幕上:“你跟它已经算是互补的结构了。
系统等于你的工具,也等于她的眼和耳。但你用得多了,参数就偏到你这边了。
它现在明明跟当初差好多。”
我把情感控制模块调进来仔细对照。白小柔看见异样:“这里,核心逻辑层的情感反应,不是她自己的底稿,是根据你做了重新编写。
从三个月前你第一次用它起,这块数据就开始自建迭代。”
我顺着她的话整理思路。其实系统是她创造的,我接过后它又学了我,三个人已经绕成了连环扣。
现在我站到最高权限,等于她成了被困的程序。
姜美人一直靠在控制台没乱动,低声撇了嘴:“听这意思——一家子内斗半天,到头来还是你说了算。
卫新,你要真想管天下,没人拦你,只希望你别重蹈她的路。”
我没看她,摆弄数据面板,把全部冗余端口和节点全锁死了。
负载一收紧,整个备用服务器中心一下归于死寂。
系统主控台重回平静,我重新巡视一遍,发现所有权限都在我手下集中收拢。
几个队友站在我身后,没人再吭声。我不敢放松,始终盯紧所有节点和命令确认流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