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中气氛一时有些尴尬,宫鸿羽沉默了一会儿,打圆场道:“玥徵,远徵,如今宫门周遭的毒瘴越发严重了。当年你们父亲留下的白芷金草茶,药效已然越发微弱,难以抵挡毒瘴侵蚀。此事关系到全族安危,还要麻烦你们姐弟二人费心改良一番。”
宫远徵在心底暗骂一声 “废物”,面上却故作疑惑地蹙起眉头,眼神干净又乖巧,仿佛十分不理解为什么就一个改良药方还要这样特意叮嘱他。
“我记得父亲留下的这药方,在长老院是有留存的吧?月长老与月宫中人,这些年未曾尝试改良过吗?”
月长老感觉自己的心上又被插了一刀,这跟直接骂他废物有什么区别,是他不想改良吗?他也想啊!他做不到啊!
“清徵留下的药方实在精密,直到现在,我还未有什么头绪。”
宫远徵似乎很是单纯的相信了这个说法,一脸体贴的开口,“常听舅舅和药王提起父亲医术厉害,没想到竟高明至此,留下的药方,就连月长老您都难以参透。”
这话又像一刀,重重的扎进月长老心口。
可是看着面前这孩子眼神看着眼神澄澈又干净,说出来的话却字字戳心,看他这心思单纯模样,想来也不是故意的。
宫远徵收敛了神色,语气变得郑重:“我和姐姐刚回宫门,对宫门如今毒瘴的蔓延情况、侵蚀程度还不甚了解。等过些日子,我与姐姐亲自去后山探查一番,再仔细研究改良之法。”
月长老赶紧开口,“你们姐弟二人慢慢研究便是,如今也不差这点时间了。”
温辞和宫远徵拱手道:“多谢月长老体谅。”
看着姐弟俩离去的背影,月长老感觉自己受到了一万点的伤害。对于刚刚离开的姐弟俩,对于他们答应的那些话,听着好像他们什么都答应了,似乎,又好像什么都没答应。
人老了,或许都是他的错觉吧。
从宫门后山祠堂出来后,太阳已然西沉,温辞和宫远徵未换素服,便直接去了商宫。
这是一件十分失礼之事,沿途的侍卫下人觉得哪里不对,可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
宫紫商看到姐弟二人素服未换就赶过来了,心里一阵惊诧。
转念一想,她心头瞬间涌上一股暖流:定是弟弟妹妹将她那日的托付放在了心上,惦记着要为父亲诊治,才连换衣的功夫都不肯耽搁,这般重视她的请求,实在让人感动。
“远徵弟弟,玥徵妹妹,你们来了!” 宫紫商快步迎上前,语气热络,“就算迟些来,其实也没关系的。”
温辞与宫远徵微微颔首,齐声唤道:“紫商姐姐。”
宫紫商有些不明所以的一本正经的回了礼,也不用如此急切地过来看病,还有这礼节,她这弟弟妹妹就是太多礼了些。
“弟弟妹妹随我来吧,父亲的寝殿在这边。”
她笑着侧身引路,温辞与宫远徵紧随其后,进入宫流商院中。
行至寝殿门口,温辞朝着身后的金越递了个眼神,金越当即会意,领着其余侍卫守在院中。
宫紫商走到雕花屏风前,放缓了脚步,语气恭敬地向内禀道:“爹爹,玥徵妹妹和远徵弟弟来了,特意来为爹爹看伤。”
屏风后传来一阵轻微的咳嗽声,随即响起宫流商略显沙哑的声音:“让他们进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