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鸿羽胸口剧烈起伏了几下,深吸一口气,总算将那股翻腾的火气压了下去。
“让他自己去赔罪。你是兄长,更是宫门少主,平日里莫要这般事事惯着他。”
宫唤羽垂首应声:“是,父亲。”
宫鸿羽缓缓阖上眼,再睁开时,眼底的怒火尽数褪去,只剩一片沉沉的倦意。
“也罢。唤羽,前山各处的搜寻,还要劳烦你多费心。我这就去后山走一趟,瞧瞧那孽障,是不是不知轻重误闯了后山。”
一夜风雪,簌簌未歇。
次日一早,天色微明,徵宫内暖炉生烟,茶香袅袅,满室生香。
温辞陪着弟弟用过早膳,二人对坐烹茶闲谈,执刃殿来人已踏雪而至。
宫远徵有些不耐烦,他和姐姐才回宫门几日,整日里都是些狗屁倒灶的事儿,他们闲着没事干儿,也当他和姐姐整日里也闲着没事儿是吧!
虽说此番来人,原因可能是因为她和姐姐昨晚干的好事,可即便心知肚明,宫远徵仍是莫名烦躁。
他好不容易闲下来不炼药,不培育药草,也不练武,难得悠闲的和姐姐一起煮茶赏雪,竟还有不长眼色的来打扰他,真是活腻歪了。
温辞抿了口茶,让人进来。
侍卫进来躬身道:“徵公子,大小姐,执刃大人有请二位前往羽宫,为羽公子诊脉。”
宫远徵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慢条斯理地抬眼,故作一本正经地点了点头:“哦?徵宫医馆的大夫是都死绝了吗?还是说,我宫远徵看着就这般清闲?他宫子羽自己不知跑到哪里鬼混,弄出一身病痛来,难不成离了我去给他看诊,他立时就要一命呜呼了?”
侍卫听得这话,脸色霎时一白,满是不敢置信。
他实在没法将这番尖刻嚣张的言辞,与眼前这位眉眼纯澈、看着尚带几分稚气的徵宫主联系起来。
他浑身一僵,只得硬着头皮躬身回话:“徵公子息怒,这……这是执刃大人的吩咐……”
“放肆!”
温辞冷叱一声,懒得听他废话。
一个小小的侍卫,也敢借着执刃的名头在徵宫耀武扬威,简直是活腻歪了。
那侍卫还没没来得及反应,便被一股凌厉的内劲狠狠掀飞出去,重重砸在庭院的青石板上,喉头一阵腥甜翻涌,当即喷出一大口鲜血,身子软塌塌地瘫着,只剩半口气息悬着,眼看就要昏死过去。
“徵宫也是你可以狐假虎威、撒野放肆的地方?” 温辞声线冰寒,目光扫过院外,扬声吩咐,“来人,把他拖下去,扔回羽宫!顺便替我问问执刃大人和少主,这侍卫的行径,便是执刃殿与少主,对我徵宫的态度吗?”
羽宫,宫鸿羽在宫子羽床前,眉头紧锁,焦急的来回踱步。
雾姬夫人仔细的给宫子羽额头上换了块浸了温水的帕子,覆在他滚烫的额头上,眉宇间满是忧色,轻声喟叹:“也不知子羽这是得罪了什么人。往日里他出宫门,哪次不是平平安安回来的,怎偏生昨日出去了一趟,就出了这样的事?”
宫鸿羽走过去伸手探了探宫子羽的额头,指尖触到一片灼人的滚烫,叹了口气,“昨日是什么日子,他心里就没点数?偏偏要赶着这个时候跑出宫门寻欢作乐!一点分寸都没有。”
“他幼时逃课贪玩,我念他年纪小,便不多计较。平日里我让他好好练武,他总是娇气,又是怕冷又是怕累,如今落得这般下场,也是他该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