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云苓从中吸取教训,也很快从不好的情绪中走出来。
她重新调整好,雷厉风行地重整了善业堂,并提拔了一批忠心于她的人。
也就是这时她才逐渐意识到,自己手上,侯府里头能掌握的东西太少太少,两人都太过于被动。
于是,她瞒着李松青找上了秦时,一向跳脱的秦时听了她的话后,两眼放光,当即一拍即合。
原本就想这么干了,是某人一直怕这怕那的,什么都不敢干,到头来却还不如一个女子胆子大!
*
秋风的萧瑟吹遍了京都的角角落落,带来的除了风言风语,还有许多意想不到的东西。
一向备受陛下宠爱的连妃,在一次宫宴上,用了善业堂的玫瑰露酱,冲泡花茶待客。
宫里用的东西,一向被民间追捧,加之连妃轻描淡写的一句,“本宫就喜欢勇毅夫人这样的女子,最是踏实做事,心思灵巧,也更懂何为忠君之实。”
只此一句,便为之前的风波定了性,善业堂在京都的位置,自此截然不同,再无人敢轻易刁难。
拿着手里的白玉糕,里头是她熟悉且爱吃的,也是这个时代极难获取的海苔,制成的咸蛋黄海苔肉松馅,许云苓那颗为连霜担忧的心也定了定。
极难获取的东西,她这位老乡却能轻而易举拥有,还能做成糕点送人,足可见她在宫里的地位。
毕竟是宠妃。
……
接下来的日子,按部就班,但也还算安稳。
只不过苓妆几种关键原材料,供应却屡屡受制于人,那些行户不仅刻意卡脖子,报的价格也是奇高。
许云苓便让赵小春细心打听,还真从他的信息网里,得出了南方的某地正好有她需要的东西,不过路程较远,得找个好的商队才行。
也就是这个时候,她才发现李松青,瞒着她吃避子药的实情。
她问过阿朵了,这男子的避子药不能多吃,里头的某些药材有损身子,吃多了不好。
阿朵前脚同她说,后脚她便气呼呼的去找某人,却正撞上他更衣……
于是才一会儿的功夫,两人就又抱在了一起。
肌肤相贴,体温升高,越来越热,许云苓紧紧掐着人,直到最后才慢慢松弛下来……
可身上的男人似乎不愿放过她,戴着玉圈的手,在她光滑的脊背上,由下而上缓慢游移,按住娘子因缠绵而略显凌乱的身子,细细啄着她潮红的颈肩,流连忘返……
“唔……”
许云苓的手重新高抬起圈住他,被这一系列举动弄得气喘吁吁,却又躲不掉,只能低头轻咬一口。
“不要了……”
趴在男人的肩头,小娘子受不住这番厮磨,全身泛红地推人。
“我等会还得出去见人呢!”
耳畔是娇娇声,又软又糯,怀里抱着香软,男人的手臂不断收紧,落下一个又一个的吻。
“方才是谁先招惹我的?嗯?”
他含混地气息拂过敏感的耳后,明显不肯就这样放过,还一味勾引着人。
“难道你不喜欢我这样?”
“娘子不是说最喜欢……”
“嘶……”
许云苓羞得又咬了他一口,堵住他的话。
“不许说!”
小娘子红唇微启,美眸迷离,嗔怪地捶了一下始作俑者,这动作不仅毫无威胁,反倒更显风情万种。
看得某人又激动了几分。
好在下人们都退了出去,不然想起方才两人说着说着,就腰带缠着腰带,互相试探勾引的样子,她就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就更个衣的功夫而已……
“方才的胆量去哪了?”
“你还好意思说我,我是来问罪……”
一个深吻猛入,小娘子的话被堵了回去,哼哼唧唧的,也越发招架不住。
意识到有些不对劲后,她便伸手推了推,可却正好合某人的意……
意乱情迷,水到渠成……
再一次被吃干抹净后,小娘子被抱在怀里靠着,微微喘息,全身都软绵绵的。
“你……”
她勉强提起一丝力气,“我等会还要出去呢!”
“明日再见也不迟。”
某人心满意足。
“不行,我好不容易找到的商队。”
李松青听着这话,神色一沉,双唇贴在她柔嫩的唇瓣动了动。
“还是北城门那家青帮?”
“对啊,只有他们南下的价格是最合适的,还熟悉路线。”
许云苓未察觉到他细微的情绪变化,用手撑了撑,想从他身上下来。
才挪动半分,却又被人一把捞回,略有暧昧的话溢出,“我来收拾……”
脸色又一红,“收拾什么?你别以为这样我就放过你,你还没说清楚,避子药……”
“我是为了你好。”
他看着她,无比认真,“我不想让你再生了!”
“与其让你受罪,还不如换我来。”
李松青如今的地位,不可能不再要子嗣的,可他为了她,宁愿自己受罪,也不让她辛苦。
听到这些话,许云苓有些感动,原本想要兴师问罪的气势也减了几分。
她知道他对于枝枝出生一事一直心怀愧疚,也是怕她再经历生产的凶险。
“其实……没事的。”
玉白的手臂环绕住他,小娘子柔软的身子贴着他的耳,说了一句,“若是有了,我们就再生一个,有你在,我不怕的。”
这是她的心里话,因为是他,她愿意再经历一次。
没想到男人却坚定地摇了摇头,将外衣仔细拢在她身上,将她搂得更紧,“我不想要了!”
“不想你受罪,我们有枝枝就够了,不生了。”
许云苓看着他坚定的神情,知道他决心已定,也不再争执。
只是用手轻抚过他肩上的旧伤,柔声商量,“好!不要就不要,那我们都好好调理身子!”
“但你要答应我,不许再胡乱用药了!”
他同样看着她,亲了亲娘子的嘴角,应了下来,“好!”
秋风拂过地上的衣裳,吹向案前紧紧相拥的两人,也吹散了几句轻叹的话语,将所有的担忧与爱怜,融化进了彼此的体温,最终化为了默契的静谧……
*
左玉茹从百味楼出来时,刚好看到许云苓的马车从不远处经过,查账的好心情立马吹散。
其实按道理来讲,她本该同那位定远侯夫人站在一起的,毕竟,如果她没猜错,两人应该是同类人。
可正因为是同类人,反倒衬出她的失败来。
恩爱的婚姻,顺风顺水的事业,顶天的好名声,极好的人缘,这些全部出现在这位同类上,那对于自己而言,就不是好事,而是煎熬!
她无法做到坦然面对,更控制不住自己疯狂渐长的妒意。
凭什么?都是同类人,凭什么她就是天崩开局?她就事事败退?而那人却事事顺意,占尽好处?
这些时日,她和成玉有意无意动的手脚太多,数不胜数,甚至还因此遭到娘家的训斥,和夫家的反对和打压。
齐文书在工部的差事不顺,这几日对她就没几个好脸色,还在一次酒后,胆大包天地强占了她的陪嫁丫头,事后不仅毫无悔意,竟还敢对她恶言相向!
这种没用的男人,在外面混不好,就只会回来冲自己人耍横泄愤!
她怎不知一切都是那位定远侯做的手脚?
他竟能为许云苓做到如此地步,这般维护,如此恩爱?
好在百味楼的情况没有那么糟糕了,只是不知为何,她底下的掌柜去坊市办理文书时,却总被各种理由刁难,一打听才知,是那位宋世子卡着不放。
她也曾大胆去找过他几次,可那人来来去去就是以不合规矩为由,把她打发回去,无论怎样周旋都不行。
这夜市可是个好机会,若是百味楼一直被排挤在外,等到格局定下,怕是连碗肉汤都喝不上。
也去找过成玉,可她自己也自顾不暇,听说也是被夫家教训了一通,如今竟连门都不能出了。
左玉茹隐隐约约觉得这一切都与许云苓有关,可让人去打听她同宋世子的事时,竟什么都打听不出,还反倒又被齐文书警告了一番。
齐文书,齐文书,齐文书!
想到这个没用的男人,左玉茹就气不打一处来。
定远侯府的马车逐渐消失在视野,左玉茹望着马车的最后一点影子,心里属实是不服气的。
这个靠山不行,那就再换一个,她还就不信了,她就真比不过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