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忍住将这句腹诽说了出来,获得了父亲的白眼两枚,以及几个小家伙的哭声抗议。
认命地躺在了病床上,身上接了不少仪器后又有父亲替我疗伤,倒让人像是泡温泉似的非常舒服。
全身的伤口也在慢慢闭合,血也止住了,父亲这才放心收了手。
其实如果他不出手也能愈合,只不过会慢很多。
换衣服也不用我动手。
原本想着直接一个除尘咒将衣服弄干净算了,几个小家伙都泪眼婆娑地拉了帘子给我动手换起衣服来,倒叫我不好意思拒绝。
算了算了也是一片孝心。
等她们打理好了之后,其他等在一旁的几个才围了过来,抿着嘴也不说话,真有种自己要仙去了的错觉。
被他们盯着浑身发毛,我赶紧扬了扬手说:“你们几个该忙什么忙什么去,都围在我这里干嘛!”
听了我这话他们几个才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我的病房。
父亲变出了沙发坐在我床边,想说什么又沉默了下来。
都不说话也怪尴尬的,我挠了挠头。
刚刚就注意到了父亲他们身上有股焦糊味,看了看面色却还是红润的,我开口问道:“上面又在作什么妖,电闪雷鸣的,你们没受伤吧?”
“这伤害倒不是冲着我们来的。”父亲沉着脸看着我的伤口说:“有我们三个在这里,他们也不能对我们做什么。电闪雷鸣也只是调虎离山之计,把我们都吸引到楼顶去,转身来对付你这边。”
我一拍大腿:“难怪呢!”
然后一顿龇牙咧嘴。
这次手臂上全是照着之前因为各种因果造成的伤痕裂开的伤口,就算是止血了,想要完全不疼还是要再等一段日子的。
腰上的伤口反而是最快好的,那索魂链平日里跟着我,沾染着我的气息,伤不到我的内里。
“你当时在审讯室里在审出些什么内容,竟然能让他们忍不住这样下手。”父亲看着还是一脸后怕。
抓着我的手臂翻来覆去地看。
经过父亲这一提醒我也终于想起来,赶紧对他说:“父亲,你的道坛底下的那个山洞,被无为道君他们做了手脚。不苦道人说那个地方被藏了这个世界未出现过的至毒至恶的东西,你见过吗?”
他听了我的话皱起眉来:“至毒至恶的东西,还是未在次方世界出现过的,我好像有点头绪,再让我回想回想。他没有说出来怎么解除吗?”
我摇了摇头说:“还未来得及说呢,他们就忍不住动手了,要不是我反应快,不苦道人的魂魄也要被夺走,那线索就真的断了。这东西一旦放出来对次方世界的危害不可估量,我们必须把那山洞里的东西都解决了才好上天。”
正当父亲搜刮着脑海中的记忆时,师父推门进来了。
师伯和师叔带着几个师兄也赶了回来,一个个都围在我的床边看着我这全身上下被打上的绷带,神情凝重。
“喂喂喂,我没死啊,你们都是什么眼神!”我试图插科打诨过去。
师叔立马在我头顶弹了个脑瓜崩,没好气地说:“自当年修行界塌陷后再没见过你受这么重的伤,大家担心一下罢了,你乌鸦嘴什么呢,快呸几声!”
我赶紧配合着对着空气:“呸呸呸!”
这才将他们都逗笑了。
“师父,不苦道人的魂魄还有得救吗?”我抬头看向他。
师父摇了摇头说:“暂时醒不过来,搜魂也搜不出来,但我也拜托了引渡人将这魂魄送去黄泉的泉眼里,一旦清醒了就立马捞出来交给我们。”
“引渡人?”我想起了曾经在渡口打过交道的老人家。
师父点了点头说:“就是他,整个地府只有他能够到达泉眼处。这不苦道人就算在泉眼处醒了也浮不上来,不用担心他逃跑。”
当年一见就觉得这老人家无比神秘,现在看来更是叫人好奇。
一时竟叫我忘了审讯时发生的事情,扯着师父的袖子问道:“师父,这引渡老人到底多大年纪了?”
师父想了想对我说:“师父也不知道,你师祖见过他,师祖的师祖也见过他,再往前我也不了解了。”
“那位吗?”父亲想了想开口道:“我想我也认识他。”
师伯这时开口了,他淡淡地说:“好了,以后我们再去拜访他,现在先讨论一下顺心受这么重的伤的原因吧,这事以后一定要讨回来。”
我吐了吐舌头,将审讯室里不苦道人所说的一切都复述了一遍。
师父听完也忍不住敲了我个脑瓜崩:“我这傻徒儿,怎么消除这些东西区区不苦道人怎么会知道,他们怎么可能告诉他!退一万步来讲不苦道人真的知道,但这个秘密哪有你的命重要。若他们真的下了死手怎么办?”
师叔也忍不住接话说:“就是,大不了我们再熬些年岁,以我们几个的阅历,总能想出解决办法的,你要是没了可真没了。下次拼命的时候想想我们几个,也想想你自己肩负的责任吧。”
事到如今我也只能乖乖听训,但那个时候哪能想得了那么多呢?
窗外还是狂风暴雨,云层涌动,仿佛有些什么人在里面打起来了一样,忽明忽暗的,但又看不清。
父亲此时也被这天上的异动吸引了目光,紧盯着云层里,仿佛看到了什么一样。
玉质师兄的发言打破了平静:“顺心师妹在洞窟里拍过一些照片,不知道会不会找到线索?”
被他提醒我也想了起来:“对了,那洞窟里有几幅壁画,当时想着会不会有什么研究价值就拍了下来,已经被我传到电脑里了,你们帮我去办公室拿一趟?”
玉质师兄听到立马与师叔出了病房门上楼了。
手机这时突发恶疾,疯狂地在桌面上震动,看来是涌入了不少信息。
我伸手将手机摸到了手里,一解锁就看见悦晴弹出了九十九条未读消息,虽然大部分都是些感叹号。
“你这家伙,怎么受这么重的伤?”我点开未读语音信息,立马传出来悦晴的尖叫声。
我将手机拿远了点,闭着眼睛听完了她的念叨。
她怎么这么快知道了。
退出聊天框果然看见有人把我受伤的现场照片发在了单位的大群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