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婉禾朝着赵珵轻轻一笑,她伸手握住了赵珵的手道:“殿下,您又何必吃这种醋?妾身心中所爱是谁,您难道不知吗?”
赵珵望着叶婉禾的眼神,微微蹙眉。
适逢船夫已将瓜买来,叶婉禾便在船上雕刻着瓜。
河岸边,云缃叶也拿着刻刀雕刻着西瓜,一旁的顾彦带着小糯糯也在雕刻着一个小西瓜。
云缃叶甚是满意自己所雕刻的瓜灯,将蜡烛放在里面,将瓜灯放入了河中。
“云姐姐。”
云缃叶抬眸看向前来的谢时安与傅倩然二人,淡淡一笑道:“谢公子,谢夫人。”
傅倩然见着云缃叶跟前的瓜灯道:“云姐姐所雕刻的瓜灯可真漂亮,若是到擂台上去,许是能名列前茅。”
云缃叶道:“我雕刻着玩玩而已。”
小糯糯与顾彦也将她们父女俩人雕刻好的瓜灯拿到了河畔处。
云缃叶见着小糯糯拿过来的瓜灯轻轻一笑:“糯糯好生厉害。”
傅倩然见着顾彦前来,便去望着顾彦的耳垂,见他那还未曾闭上的耳洞,轻轻笑了笑。
顾彦见着傅倩然的笑意微皱眉,这几日但凡是个人都会特意来看他的耳洞……
谢时安对着顾彦含笑道:“今日这女儿佳节,你怎不穿女儿装出门了?”
云缃叶与傅倩然都淡笑出了声。
顾彦道:“你替我转告赵睿,他有本事就一辈子不回长安!”
谢时安道:“那日我不曾见你穿女装,实在是可惜,可惜……”
谢时安可是难得能够抓到顾彦的笑柄,一想当日里没有见到,着实是可惜得很。
顾彦怒视了一眼谢时安。
傅倩然在一旁对着谢时安道:“你也别笑话表哥了,起码表哥会为了云姐姐而彩衣娱妻,可见表兄对云姐姐的一番情谊深厚。”
谢时安低垂着眸看向傅倩然道:“那我也扮一回女装给你瞧瞧。”
傅倩然仰头望着谢时安淡淡轻笑着,“好啊,我明日就去五色绣坊给你定制一身衣裳。”
云缃叶在一旁见着面前的恩爱小夫妻,倒是觉得也不错,这傅倩然当初若是真成了太子妃,定无如今的明媚喜悦,她倒是甚是羡慕这二人的情感。
一艘船停在了她们所在的岸边。
云缃叶见着船内之人,眼眸一亮。
顾彦便一手抱起糯糯,一手牵着云缃叶上了船。
谢时安见状也上了船,上船众人纷纷对船上二人行礼。
赵珵道:“免礼,今日孤只是带着婉禾出来见识见识长安七夕热闹而已,这会儿要去看烟花,你们也一起同行吧。”
小糯糯一听烟花,便拍了拍小手开心道:“烟花。”
赵珵抬手朝向糯糯,顾彦便将糯糯给了赵珵抱着。
赵珵望向糯糯眼中倒是多了几分柔情,许也是即将为人父,看着糯糯则是更添几分可爱。
叶婉禾则是望向了顾彦的耳垂处,她这几日里未曾见到顾彦,今日所见他耳垂处当真是有着耳洞,不由也是一笑揶揄道:“今日女儿佳节,宁王世子怎么不扮做女儿家了?”
顾彦:“……”
云缃叶在一旁轻轻笑着。
船上众人也都纷纷笑出了声,赵珵也是难得真心笑着:“说来也是,孤也未曾见你扮做女子时候的模样,何时再扮一回给我们瞧瞧,父皇母后也是极为想瞧瞧……”
顾彦道:“殿下,您可就饶过我吧,时安方才说要扮女装逗他夫人开怀,您不如看他扮做女儿家吧。”
众人都望向了谢时安,却在此时,傅倩然用手捂着唇,她忙跑到外边干呕着,谢时安连连到了外边轻拍着傅倩然的背。
好一会儿两人才进了船舱内。
傅倩然低声道:“殿下,我失仪了。”
叶婉禾淡笑了一声道:“你有喜乃是大好事,快快坐下吧。”
顾彦看向了谢时安道:“当真有喜了?”
谢时安点头道:“嗯,约摸着两个月的身孕了。”
顾彦道:“恭喜恭喜,糯糯又可多一个玩伴了。”
云缃叶倒也真是替傅倩然开心的,上回游船时,发觉禾姐姐有身孕在身,这会儿傅倩然也有了身孕,实在是大喜之事。
“嘣!”
一声巨响,水面倒映着火树银花,一道光亮划破天空。
众人都走到了船的甲板上看着,顾彦从赵珵怀中接过小糯糯,一手替她遮住了小耳朵,望着天上绽放的千树银花,无比绚丽。
顾彦低头看向了一旁的轻笑着的云缃叶,似乎又回到了在江南的时光,若是不成亲就不会惹来争吵,这般平静幸福倒也不错。
小糯糯甚是喜欢烟花,直到两刻钟后,烟花没了,糯糯还有些意犹未尽。
顾彦抱着糯糯道:“中秋时日宫宴上的烟花必定会更好看,到时候还有众命妇祭月呢,那日爹爹带你去宫中看烟花。”
云缃叶道:“不要,我要带着糯糯回舅舅家过中秋团圆。”
叶婉禾听着云缃叶之声,她握紧了拳望向身旁的赵珵。
顾彦道:“宫宴不会很迟,你随我与糯糯一起去宫宴,待宫宴之后我便带着糯糯陪你去舅舅家过中秋,庆贺团圆。”
叶婉禾低垂了眼眸,何为团圆……
船靠岸后,云缃叶便与叶婉禾告辞上了岸。
叶婉禾毕竟怀有着身孕,赵珵也不敢让叶婉禾在宫外久待,便带着她在小摊贩处逛了一会儿。
赵珵见着叶婉禾买了一份芝麻酥糖道:“这点心孤倒是不曾见过。”
叶婉禾道:“这乃是芝麻酥糖,江南那边的小吃,妾身也是小时候才吃过了,不曾想今日能在大街上得见。”
赵珵道:“孤会让宫中的厨子做给你吃,你如今怀着孩儿,外边的东西还是不吃为妙,此物扔了吧。”
叶婉禾无奈轻笑道:“粒粒皆辛苦,扔了倒也可惜了,等会赏给方才地宫之中那个地卫少年吃吧。”
赵珵道:“也好。”
回了陶公别苑,赵珵敲了暗道的门,便有阿鸿前来替他们打开了暗道之门。
叶婉禾发现这暗道之门似乎只有从内打开,不能从外打开,她觉得惊奇道:“殿下,这既然他们是聋哑人,如何听得见你敲门之声。”
赵珵道:“不是听见的,是这里面会因敲击而拨动线弦,里面的竹片因着敲击而扣动,他们瞧见了才会开门,而非是听声敲门。”
叶婉禾笑笑道:“原来如此。”
叶婉禾又轻笑着将手中的糕点递给了阿鸿,“这糕点给你了。”
阿鸿读清了叶婉禾的唇语,朝着叶婉禾下跪磕首。
叶婉禾淡淡一笑,“不必多礼,起来吧。”
阿鸿比着手势,赵珵给叶婉禾解读道:“阿鸿说谢谢你,你和他的亲姐姐一样对他好。”
叶婉禾道:“那阿鸿的姐姐呢?”
阿鸿的情绪有所低落。
赵珵牵着叶婉禾的手出了地道回了宫中,才对着叶婉禾道:“阿鸿的姐姐十三岁那年就死了,他们父母早亡,阿鸿因为是天生便是天聋地哑受尽村民欺辱,阿鸿姐姐在上山采药时被地痞无赖看上,阿鸿姐姐宁死不从,跳崖尸骨难寻。”
叶婉禾道:“阿弥陀佛,是对可怜的姐弟。”
赵珵接着道:“阿鸿为给姐姐报仇,杀了那个地痞,本因判处死刑,他姐姐所采的药物常常卖给仁元药坊,药坊掌柜的心疼怜惜他们这对姐弟,求了我姑姑相帮,正好当时宫中需要聋哑内侍,便就将他送进了宫中,这便是他如若不是在地下,也早已要按律例,杀人偿命。”
“可他杀的是本就该死之人。”
赵珵道:“婉禾,这世间如若不需朝廷律例,人人都可自个儿报仇杀人偿命的话,那么这世道必定会乱。”
叶婉禾听着赵珵之言语叹了一口气,“其实我并非是今日才见阿鸿,早在我刚入宫时就见到过他,那时候觉得他的眼神奇怪,今日见他说我像是他姐姐,想来他那时候也是将我当做他的姐姐一般了,他是个可怜的孩子。”
赵珵道:“他能在地下替陛下办事,也是他的荣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