跌跌撞撞一直向山上,也不知道走了有多远,脚下的路变得平坦。耳边没了鸟叫,充耳而来的是嘈杂的人声:
“大当家的回来的!”
“大当家的辛苦!”
“红姐,你那屋收拾好了!”
……
头上黑布揭去,江河和小伍子睁开了眼。
这是一个巨大无比地的山洞,大洞里套着小洞,如同一个地下世界。
两个人被推推搡搡丢进一个焊着铁栅栏的洞里,然后有人送来了玉米面窝头凉水。
身上的枪弹、钱、证件、怀表全都被收走了,这一道也不知道走了多远,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但肚子确实饿了。
“吃!”江河招呼小伍子一声,拿起窝头就啃。
小伍子一直把江河奉为老大,看江河不带含糊的,也跟着吃了起来。
“李二代”的哭嚎从不远处传过来:“你妈b,你们这是不拿我当人啊,在我们家,下人吃的都比这好!”接着又是求告:“爷们、奶们,放了我吧,我给你们钱还不行,你们要多少我给多少还不行!”
“真他么烦人!”吃了窝头喝了水,江河骂一声,仰面倒在干草铺上:“睡觉!”
“周哥,你就不怕她们杀了咱们?”小伍子听着“李二代”的叫唤,心里也没底。
“屁,要准备杀咱还用蒙眼?另外,能搞死咱的人,还没出生呢!”
“该死球朝生,不死照摇晃!”
小伍子也倒头睡下,不大一会儿,两人竟然都睡着了。”
雪里红的的山洞里,两个手下被叫叫过来问话。
“你们说那两个人该吃吃该喝喝,还呼呼睡着了?”雪里红的声音很冷。
“大当家的,我就没有见过这样没心没肺的,被咱们绑来的一般肉票,不是哭爹喊娘就是吓得吃不下喝不下,可这两位倒好,窝头吃完了,罐子里的水也喝光了,好像咱这儿是旅馆一样睡得香着呐。”
“他两个就没有聊点啥?”雪红一边检视从江河和小伍子身上搜出来的证件,一边问。
“啥也没有,吃喝完了就是睡。倒是那个地主羔子,一直嚷,又哭又嚎,烦死了!”
“行,我知道了,你们两个回去吧,不用惊动他们,偷摸听着他们聊什么就行。”
打发两个人下去,雪里红又对旁边站着的贴身丫头招呼:“小红,有点饿了,看厨房有啥吃的,给姐弄点来。”
入夜,喧闹的山洞静了下来。
雪里红睡觉的地方是一个“套间”:大洞里套着一个小洞,丫头小红衣不解带,怀里抱着匣枪睡在外间,朦胧中脑子里警兆袭来,她想坐起来,却浑身酸软一动也不能动,她想喊,可嘴唇噏动却出不了声:白天抓来的那四个人中,带枪的两个竟然就坐在石桌边正抱着烧鸡、猪蹄子啃呢。
“嘘!”江河冲她做了一噤声的手势,提醒她不惊醒“套间”里睡得正香的雪里红。
小红干着急没办法,眼泪都下来了。
但她好歹也是枪林弹雨里走过来的,很快也平静下来:这两人个要想杀她早下手了!要想杀老大也早下手了!
索性,她闭上眼,暗暗用劲试着解除受制的身体。
“小红姐,我哥帮你解开穴道,你一不要喊二不要叫,进去把你们大当家的叫起来。咱们好好说说话行不行?行你就眨下眼。”小伍子和江河吃好了,各自把被土匪收去的东西重新装回身上,拿着枪呼呼啦啦地检查。
这个时候,小红哪里还有选择,只能眨了眨眼。
江河在她后颈上用指头戳了一下,小红的身体立马能动弹了,她的第一反就是拔枪,但又见江河只戏谑地瞅着她,都不带有其他反应的,又恨恨停止了手上的动作,她心里清楚:自己不是这两个男人的对手!这两个人要是下死手,自己和大当家的恐怕已经没命了。
小红进了雪里红的套间,很快,雪里红出来了,身上穿着肥肥大大的睡衣睡裤,这个女人也真是光棍,这是亮明了自己没有动手的意思(手上是空着的,身上也没有能藏枪的地方):“两位,我雪里红还真是小瞧你们了!”
“大当家的,我们帮你除了眼中钉,你不感谢就算了,还用这种方式把我们带上山,是不是失了待客之道!”江河反客为主,示意雪里红入座。
“头一回见面,我不得称量一下几位的斤两!”雪里红拉着委委屈屈的小红坐在小红的石床上。
又盯视江河:“你是云省官府的人?剿匪也不能就你们两个吧?大队人马在后面?也不对啊,这里陕省,从云省调兵不符合常理啊?”
“路过,我们要去川省。”江河说,也没否认自己的身份。
“那好,自古以来,官府和我们这种人都是水火不容,你不准备把我们带走请赏吗?”雪里红瞪视江河。
“天底下的土匪多了,只能说是政府无能、世道不公,我是官家的人不假,但有的事情也不是我能管的了,不瞒大当家的说,我们也听说过你雪里红的大名,假如你是恶名远扬的那种土匪,我们也不介意杀掉你甚至灭掉你们所有人,但在老百姓的嘴里,你们是专门打劫为富不仁的大户、救助老百姓的侠义英雄!
所以,我敬你!”
“是吗?”却见雪里红突然站了起来,宽大的睡衣突然解开,露出……
江河和小伍子一愣之间,她从挽起的头发上抽出一个东西冲江河甩了过来!
那东西有三寸来长,闪着寒光,江河大概是被她的骚操作惊呆了,被那件利器直直插入嘴中。
“咕咚”一声,江河仰面栽倒。
“哥!”小伍子嘶吼着拔枪,却被小红一记鞭腿扫中手腕。女土匪顺势翻身压上,枪管狠狠抵住他太阳穴:\"动一下就让这小白脸脑浆子开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