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
卡塞的右脚用力向外挣脱,一下使足了劲,竟然挣脱了出来,但这一下可要不得了,阿伦的指甲原本抓着右脚的裤腿,这一下让他的指甲翻了个边,露出血肉崩裂出来,指甲几乎倒插着而上,里面还有着裤腿的纤维,无法言语的疼痛和辛辣在指甲上灼烧着,拉扯着阿伦几乎要分裂开来的神经。
看到阿伦这般的惨状,自责和愧疚还没涌上心头卡塞就已经咽了下去,他几乎是以一种疯狂的姿态想要远离自己的同伴,但是一个不经意间的抬头,怪物狰狞的面容骤然显现,那绽开的口腔现在就是夺人性命的恶鬼,不,简直比恶鬼还要恐怖万分。
卡塞发出了骇人的惨叫,左手伸出挡在身前,右手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从胸挂掏出了一把格洛克17,手指无意识的死死扣住板机,枪声并没有传来,耳边响起的只有撞针撞击枪膛空仓的声音,空落落、死寂一般的声音。
“啊!”
卡塞的身体几乎不受控制的猛地一颤,他感觉自己要死了!可左手还是颤颤巍巍的抓住了手枪的滑套,用那一点点几乎从恐惧的缝儿里面挤出来的力气,给手枪上了膛,9mm子弹推入枪膛,那一声清脆的声音宛如天籁。
不过,就在枪口迸发出火焰的最后半秒,理性掐住了卡塞的右手,右手死握着手枪后柄摇晃的厉害,像是喝了假酒,而那个狰狞面目的怪物却始终没有发动攻击,表皮上几张枯死的脸庞,全身肌肉和皮肤像是液体一样流动,那些肢体就好像海洋中的小船摇摇晃晃。
卡塞不知道他当时看到这幅景象是怎样忍住不开枪的,万幸的是这个抉择简直比他生命中任何一个选择都要重要,那该死的手指没有扣下板机,不然卡赛真得把手指剁掉,因为大肉怪对这个已经对吓破胆的佣兵没有任何兴趣,反而以一种极快的速度滑行而去,地上只留下一条粘稠恶心的痕迹。
卡塞目瞪口呆,看着怪物离去的背影,狰狞的面目仿佛还残留在脑海,一旁的同伴倒在地上哀嚎,一个萎缩的晶状球体被手掌死命捂着才没掉出来,回望四周,原本6人的小队只剩下了一具尸体丢在这,以及自己和阿伦,其他三人已经不知所踪,不用想也知道去向了。
不管怎样,他活下来了,卡塞几乎要累的瘫倒在地上,脸皮肌肉不自觉的抽搐着发痛,刚刚的恐惧让他做出了很多丰富的表情,估计比别人见过的一生都要精彩,从死亡中脱离出来,这让他无比的珍惜生命,他甚至都没有时间为抛弃自己的队友而愤怒,心脏强有力的要跳出胸膛,卡塞只想离开这里,青壮活跃的生命力在他血液里跳动,大好的未来似乎在向他招手。
阿伦的惨叫如同篝火升起的小小火苗,在风雨的吹打下变的渐小了,卡塞血管的血液逐渐冷却下来,理性重新占据了高地,他先是把手枪卸下弹匣退膛,放进了弹挂,橙黄的9mm子弹落在地板上滚动。
卡塞捡起了地上的AR15,左手重新握住护木的时候被烫了个哆嗦,那15美刀的劣质手套保护性能并不优秀,高级的装备总不是给他们使用的,AR15上有一个快换弹匣,这个弹匣简单的与安装在枪上的弹匣绑定在了一起,像是一个胶带一样,取下空弹匣只需要略微的平移一下,一个崭新的弹匣就可以重新填入枪膛。
卡塞持枪枪托抵着肩膀,右手看起来很费力的抓住AR枪栓往后拉去,听到那熟悉令人安心的上膛声,他确信弹匣的子弹被推入枪膛了,当然他没有忘记倒在地上的阿伦, 他不知道阿伦受到了怎样的伤害?眼睛呈现出那样恐怖的模样,眼球萎缩成像是葡萄干一样的东西,他丝毫不怀疑抓住那葡萄干往外一扯可以扯出一大把像是面条似浊黄的东西,但那样阿伦就没命了。
在战场上,把脑袋悬挂在腰间的佣兵自然是知道自己的命有多么重要,IFAK(个人急救包)几乎放在每个佣兵的胸挂前,就着自己曾经所学习的知识,解开急救包的保险并拉开拉链,从里面翻找出SoF-t止血带,慢慢靠近在地上没有动静的阿伦,解开止血带卡扣就给阿伦浑身是血的脑袋缠了两圈,蒙住了眼睛。
治疗的时候他才发现,阿伦其实生命力还很旺盛,只是几乎那无法描述的疼痛让阿伦无法再发出一点声音,他喊累了,牙龈也死死的咬出了血,卡塞认为这家伙如果有勇气的话都想结束自己生命了。
“好了,阿伦,我会尽量把你带回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