冻笔新诗懒写,寒炉美酒时温... ...
素心望着雪中挥刀的少年,眸底闪过一丝担忧,尤其是其气力不及之时的踉跄,更是心头一荡,轻咬朱唇,甚至想着上前寻个由头打断!
可思量着少年的性子,却是打消了念头... ...
有进无退,如惊涛骇浪的刀势滚滚向前,不觉之间掌中秋意浓,却重如万斤!
气力不济,刀势已递,少年整个身子顺势向前扑去,在雪白中一连打了七八小滚儿,方才直至去势!
在哪里跌倒,便在哪里躺一会儿!
雪白毛发混着火焰纹路的狴犴正瞧得津津有味,见那小人儿装死,庞大身形一跃而至,青黑大舌在少年脸上一顿洗礼,终于将其救醒!
下一瞬,秋意浓丢到一旁,一人一兽便在雪中开始角力摔跤!
未有丝毫意外,片刻后还是素心拿着一把肉干将少年解救!
丝帕擦去一头热汗,沉重的喘息久久方才平顺,喝下一口温热饮子,嘬上一口秋日的大黄柿,抬手揽过佳人,望着恬静之下的隐忧,
“无妨的,只要等个两三载,河谷稳定些,我便去寻龙王爷将体内剑气炼化!”
听着少年的宽慰,素心微微颔首,可直觉告诉她,这伤势却并非少年口中那般简单!
两条藕臂环住少年脖颈,感受着二人体内金缕的吸引,心头激荡之余,却是一阵失落,不由自责道:
“公子,奴家...奴家修为浅薄,若是奴家能跻身龙象,凭着气海真元,无论如何也能与公子一分助力... ...”
龙象宗师凝结的内息真元配合金缕内息,倒是能成为少年炼化剑气的极大助力,可这世间女子宗师难寻,而与金缕内息相辅的真元更是难觅!
二郎闻言,习惯性的将头埋在前者胸前,继而轻笑宽慰道:
“天下武者万千,不论龙象之境,便是牛马一途便不知筛去多少人呢!”
“双十年华,你能有如此修为,便是万中无一的天才了,还要怎样?”
修力武者,催动气血!
炼气武者,内息破体!
这便是牛马之境... ...
如此泛泛之举,却是又有着诸多细分,天赋筋骨,宗门传承,厮杀经验等等!
而出身瑞鉴坊,习练刺杀一途的娇美瘦马,更是牛马之境的佼佼者!
然,尽管如此,可破而后立,习练少年传授的金缕功法,却貌似“缓慢”!
而这缓慢也不过是与少年这般怪物相论而已,纵使知晓,可每日瞧着少年逐渐衰败的体魄,依旧心生自责,无法释怀... ...
“公子,温老便没有法子了么?”
“他...他可是鬼医仙啊... ...”
素心不甘言语道!
二郎听此,手掌落在丰美处,轻拍一二,思量到温老的法子,不由苦笑连连!
先行采补二三十处子,继而循序渐进,威逼利诱,再行采补几名女龙象!
若是还不够,便...便将几处女子宗门全部劫掠!
如此一来,想必还会因祸得福,促成这金缕内息的大成... ...
鬼医仙的行事风格,向来如此,也只有少年方才能见到其慈爱的一面!
少年对此,也只得偷偷溜走,生怕其又琢磨出生猛的法子!
素心瞧着手臂中的嬉笑,略微思量,便猜出了大概,继而低声道:
“公子,瑞鉴坊中还有许多姊妹,其中不少天赋不错!”
“只要公子与其身契,还其自由,便是知晓采补,也不会反对的!”
言罢,迎着身前和煦目光,又添了句,
“公子,这...这便是一场买卖,各取所需罢了,断不能扰了公子念头,乱了公子心境... ...”
二郎听着前者不知思量多久的“好办法”,握住其无骨纤细,继而将其抱在怀中,齿间轻点,思量良久,方才缓缓道:
“这是我的劫,亦是我的难,这血线双弦不是歹毒的剑气,而是我的磨刀石!”
“只要我用心神感受,便是与其厮杀一场,便是每每溃败,可仍是有所收获!”
“想来,冥冥之中,那位凌云剑仙也能有所感应... ...”
少年这玄而又玄的心声,落在佳人耳中,不由秀口微张,双眸圆睁,一脸的不可置信!
“那...那公子方才是与那个夏洛笙厮杀?”
二郎闻言,挑了挑眉毛,苦笑道:
“嗯,便是这剑气失去了神韵,可...可也差不多吧!”
恒者远行,思者常新!
许久之中,少年总是回想泗水交手的诸般细节,可历经无数推演,依旧是惨败的结果!
屡战屡败,愈挫愈勇!
河谷泥巷走出的少年,只要还有一口气,那盏心灯便如大日般明亮... ...
“咳... ...”
一声轻咳,忽然自亭阁外出来!
二郎感受着熟悉的气息,立刻放下佳人,站起身形躬身道:
“师傅... ...”
素心见得亭阁前的魁梧汉子,亦是盈盈一礼,恭敬道:
“奴家素心,见过聂魁首!”
聂嬴王扫过佳人一眼,微微颔首,罕见露出一抹笑意,轻声道:
“二郎在本座身前总是提起你,另外这么久你做的吃食本座也是没少享用!”
“日后,你与二郎一同唤本座师傅便是... ...”
三言两语间,佳人顿觉喉咙一紧,鼻头发酸,不由侧头望向少年,却见其灿然一笑,连连颔首!
“嗯,师傅,素心记下了... ...”
片刻后,亭阁之中独剩师徒二人,二郎望着聂嬴王身下低眉顺眼的狴犴,轻声道:
“师傅,是否出了状况?”
药仙堂后宅与十万大山,两点一线,便是这位人间刀魁的去处!
便是多年间,亦是鲜有变动!
而其此刻竟然突然出现在泓泉秀湖,二郎心头泛起的第一个想法便是十万大山有异,甚至是要桃嫣娘娘的帮助!
然,聂嬴王闻言,却是缓缓站起,望着皑皑之下的绣眉,犹豫再三,方才轻声道:
“二郎,你...你这武道精进的速度,还...还有待提升,自今日起为师便将自悟的另外两刀传授与你,望...望你早日继承刀魁之名... ...”
略到顿做的言语,绝对是聂嬴王罕有迟疑!
而其中的语调,甚至能听来一丝讪意... ...
二郎闻言,方才入口的饮子险些喷出,眨了眨眸子,吞咽口水,挠头道:
“精进?”
“提升?”
“师...师傅,我...我才习武两年,便已经是实打实的龙象武夫了,还...还好吧!”
聂嬴王闻言,负手而立,不觉搓动指头,心头浮现竹楼风铃的清脆,继而迎着头皮,沉声道:
“咳~”
“武道一途,自有万般路径,咱们狂刀一脉,自是与其他宗门有异,这你莫要思量,便听从为师安排便是... ...”
人间刀魁言语武道,便是指鹿为马,这马也不过是长了犄角罢了!
二郎闻言,晃着脑袋,顿感头皮发麻,
承袭人间刀魁之名?
凭此刻修为,便是未有伤势!
可若胆敢承袭刀魁,恐怕虬髯客次日便会奔赴北地!
而那大夏十三州的万千刀客,亦会蠢蠢欲动!
聂嬴王能压得住天下豪杰,可他李二郎却是服不得众... ...
“师傅,你正是春秋鼎盛,弟子还要仰仗师傅呢!”
“二郎,路漫漫兮,为师也不能护你一辈子啊... ...”
“师傅,你...你是不是去虎丘剑庐了?”
“啊?~没...没有,来为师先将跻身山海的一些... ...”
“师傅,师娘这些年老了没?”
“没,她哪... ...你个臭小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