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简兮望着他眼中那毫不掩饰的、几乎要焚毁一切的疯狂,心口像是被重锤击中,剧烈地起伏着。
她猛地用尽全身力气将他推开一步:“易子川,你真是疯了!彻头彻尾地疯了!入赘?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满朝文武会如何在背后戳你的脊梁骨?史官的笔会如何记载你这位‘自甘堕落’的摄政王?你就不怕沦为天下笑柄吗?”
“值不值得,从来由我易子川说了算!”易子川再次逼近,高大的身影带着强烈的压迫感,目光灼烫得几乎要将她融化,“夏简兮,你听清楚,你若今日不肯点头嫁我,我这摄政王便为你打一辈子光棍!我倒要看看,这满朝文武,谁有胆子当面笑我?哪个史官,敢在史册上胡写一个字!”
“你……你简直不可理喻!”夏简兮因为他这番话,又气又急,更有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涩涌上鼻尖。
她猛地转身,想避开他几乎要将人灼伤的视线,逃离这令人窒息的气氛。
可易子川怎会容许她逃避?
他长臂一伸,如同铁箍般轻易便将那纤细窈窕的身子再次捞回怀里,紧紧禁锢。
不等她惊呼出声,他已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狠狠地低头,再次攫取了那两片因惊怒而微颤的唇瓣。
这个吻,不再是之前的温柔试探或缠绵厮磨,而是带着惩罚性的、不容置疑的强势掠夺。
他的舌霸道地撬开她的牙关,深入其中,纠缠吮吸,仿佛要将她所有的理智、犹豫和抗拒都吞噬殆尽,只留下属于他的气息。
夏简兮被他吻得几乎窒息,双手无力地抵在他坚硬的胸膛上,徒劳地推拒着,屈辱和一种陌生的、令人心悸的悸动交织在一起,让她眼眶发红。
“放……开……”她含糊地抗议,换来的是他更深的禁锢和索求。
“啪!”
情急之下,羞愤交加,她积蓄起一丝力气,扬起手,一记清脆响亮的耳光,在寂静的室内突兀地炸开。
易子川所有的动作瞬间僵住他微微偏着头,左侧脸颊上迅速浮现出清晰的五指红痕。
夏简兮打完,自己也愣住了。手心传来火辣辣的刺痛感,而心口那剧烈的跳动更是快要让她承受不住。
她看着他那副仿佛被彻底激怒、下一刻就要将她拆吃入腹的骇人模样,惊惧之下,强撑着气势,伸手指着门口,声音却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你……你滚!立刻给我滚出去!”
易子川抬手,用指腹缓缓地、极其缓慢地擦过自己的嘴角,那里似乎有一丝极淡的血腥气。
他非但没有动怒,反而低低地笑了起来,那笑声从喉咙深处溢出,带着浓浓的自嘲,和一种破罐子破摔的狠戾:“滚?夏简兮,你打也打了,骂也骂了,现在想让本王滚?”
他非但不走,反而好整以暇地向后一靠,结实的身躯完全倚在了门板上,甚至悠闲地双臂环抱在胸前,摆出一副“我就赖在这里了”的无赖姿态,眼神却依旧锁着她,带着孤注一掷的威胁:“好啊,本王今天还就不走了,我们就在这儿耗着,等你爹娘,或者哪个不长眼的丫鬟婆子发现,他们将军府千金的闺房里,藏了个男人,还是当朝摄政王,而且刚刚还强吻了他们的宝贝女儿,到时候,看你那火爆脾气的爹,是选择打死我这个玷污他女儿清誉的登徒子,还是干脆顺水推舟,把你嫁给我了事?”
“你……无耻!下流!”夏简兮气得浑身发抖,指尖冰凉,却又对他这番光棍无赖的言论毫无办法。
她猛地转身冲到梳妆台前,铜镜里清晰地映出她此刻的模样——云鬓散乱,几缕青丝垂落颊边,双颊绯红如霞,一双美眸水光潋滟,而那唇瓣更是红肿不堪,明眼人一看便知经历了怎样的蹂躏。
这模样,让她羞愤得几乎要晕过去。
她下意识地抬手,抚上剧烈起伏、烫得惊人的心口,那里面的小兽快要撞破胸膛。
就在这时,门外隐约传来了细碎的脚步声和丫鬟低低的交谈声,似乎正朝着这边走来。夏简兮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血液都快要凝固了。
若真被人发现,她简直不敢想象那会是怎样一场轩然大波,父母该如何自处,将军府的颜面何存……
所有的恼怒、羞愤、委屈、惊慌,在巨大的压力下最终都化作了深深的无力感和一种认命般的妥协。她猛地转身,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几步冲到门口,伸手用力将那个倚在门上一副“任君处置”模样的无赖狠狠拽了进来,然后又以最快的速度将房门“砰”地关上,利落地落栓。
背靠着冰凉的门板,她急促地喘息着,胸口剧烈起伏,盈满了水光的美眸狠狠地瞪着眼前这个让她方寸大乱的男人,声音里带着哭腔和浓浓的委屈:“易子川!你到底想怎么样!当初在是你说那些混账话……然后就不告而别的!”
易子川看着她眼圈通红、强忍着不让泪水滑落、却又倔强地瞪着自己的模样,心头那点因挨打而生的戾气和那些算计威胁的心思,瞬间消散得无影无踪,只剩下满满的心疼、懊悔和一种难以言喻的酸软。
他走上前,想伸手替她擦去眼角的湿意,却被她如同受惊的兔子般猛地躲开。
他的手僵在半空,随即缓缓放下。他深深地望进她的眼睛里,目光里是前所未有的认真、疲惫,以及一种近乎卑微的……认命。
“算我输了,夏简兮。”他声音低沉沙哑,带着一夜未眠的疲惫和深深的无奈,“算我易子川彻头彻尾,栽在你手里了,栽得心服口服。”
夏简兮微微错开眼不去看他,眼睛却红的吓人。
他再次伸出手,这次没有用强,只是悬在半空,掌心向上,带着一种小心翼翼的、近乎恳求的姿态:“简兮,别赶我走,给我个机会,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