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的冷雨透着几丝疾风,城北瞎子巷两侧的房顶上,一道道黑影闪过。
二进院落中,掌着灯的陈伯从房中走出,一大股寒风扑面而来手中的灯火险些熄灭,他立即用手护着灯盏。
他侧身正要伸手把房门带上的时候,感觉身后一股寒意袭来,微微侧目的时候就见一抹黑影朝着站定在他的面前。
陈伯瞳孔骤然一缩,刚要开口,后脑勺直接被人重重一击。
固珣看着眼前的老人顺着房门往屋中倒去,他利落的接过快要摔落在地的灯盏。
身背长剑的槐安看了一眼固珣后,反手握住剑柄,走进了房中。
固珣吹灭了灯盏,往身后院落约莫十几个黑衣人看去,他微微摆手。
院落中的人分别向院落四周散去。
固珣把手中的灯盏放在靠墙的角落后,才往主屋走去。
此时的槐安已经抽出了长剑,在房中的每个角落四处搜寻着。
而固珣谨记谢容瑛的话,每个地方都不要错过,这个院子一定还有别的藏身之处。
约莫过了两刻钟,搜寻这院落其他的人相继走到主屋中,与固珣与槐安说没有上官璟的下落。
固珣:“每个地方都仔细检查了?没有暗格什么的?”
“没有。”约莫才弱冠之年的百霖盯着固珣说道,虽是年少,但那双眼睛中满是沉寂与暗淡。
固珣则是回头看向槐安。
槐安此时正站在书案后,他也摇头。
固珣拧眉,难道白日中听到那个老头说上官璟,只是上官璟与宸妃联络人?
不对。
姑娘明确说了活捉上官璟。
在城北,瞎子巷,二进院子。
整个瞎子巷就只有一处二进院子。
此时槐安又拉动了一下书案的抽屉,他看着抽屉之中除了一支木雕的珠花外,并没有什么别的,在刚要合上抽屉的时候,他神色微变。
一个常年生活在这里的老者,书案的抽屉里面怎么会有一支珠花?
槐安伸后想要拿起珠花的时候却拿不起来,那珠花是固定在抽屉上的,他挑眉,手伸到珠花那端,微微用力就感觉珠花仍旧不动,却能转动珠花。
就在他转动的那一刻,房中右侧靠墙壁的床榻翻了起来。
固珣与百霖以及房中的黑衣人纷纷朝着床榻走去。
槐安绕过书案朝着床榻方向走去。
“原来真的有密道。”百霖沉声说完,第一个朝着密道跳了下去。
而此时密道中的上官璟在听到声音后,心里虽是有些不安,但又想到这里是陈伯处应该不会被发现,只是想到宸妃这两日催得紧,想到会不会是郑平西亲自前来让他赶紧继续冒充太子去对谢容瑛下手,他神色就透着些许的难看。
就在上官璟沉思时听到从密道中而来的不是一个人的脚步声,他从软榻上坐起身。
“陈伯?”
声音刚刚落下,上官璟就看到了一袭黑衣出现在密道口的百霖。
上官璟看着陌生的面孔,神色警惕起来,视线落在圆桌上的短刀,起身就是要往圆桌而去,怎知在快要触摸到短刀时,下一刻圆桌被踢飞出去。
上官璟直接与百霖动手起来。
百霖招招致命,不过几招下来,上官璟就落了下风。
固珣与槐安进来的时候,就见百霖一脚踢在上官璟的胸口处,而上官璟被踹的连连往后退。
上官璟见还有人出现,一手捂着胸口之处,目光扫视过密室中的人:“你们是谁。”
“我主子想见见上官公子。”固珣淡笑说道。
上官璟警惕:“你主子是谁?”
固珣朝着上官璟走去,脸上笑意深深:“这就得上官公子见了我家主子,才能说了。”
看着固珣走上前,上官璟还想还手,又见另一个人手拿长剑,他只能忍了下来。
固珣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上官公子,请。”
——
疾风骤雨的夜晚,寒意刺骨。
子时。
谢府,梨云院。
上官璟是被一盆冰冷刺骨的冷水给浇醒的,在密室中在固珣说完情后,那与他动手的人直接上前就把他打晕。
他的视线有片刻间的模糊,在看清楚前方主位上坐着脸色苍白的谢容瑛时,神志瞬间清醒过来。
谢容瑛含笑淡淡的盯着上官璟,说:“你可真是让我好找啊。”
上官璟朝着周围看了一眼:“这里是谢家?”
他自然知道问的是废话。
从谢容瑛离开开封府后,不去谢家,难不成还能去勇毅侯府?
上官璟下意识的朝着脸上已经结痂的疤痕抹去,他盯着谢容瑛:“你是如何知道我的藏身之处?”
“就你与宸妃的关系,想知道你的藏身之处应该也不难。”谢容瑛轻声回应着。
上官璟的脸色又是一沉,他知道宸妃会把他推到万丈深渊。
只是没想到这个万丈深渊来的这么快。
想着这几日郑平西前往陈伯那里那么频繁,被谢容瑛的人盯上也不足为奇。
毕竟谢容瑛是把勇毅侯府害的无法翻身的地步。
“你要做什么?”上官璟的语气带着几丝试探。
谢容瑛重复上官璟的话:“我要做什么?”
说完,她唇角的笑意越发的深了几分。
上官璟没有与谢容瑛打过交道,但是听之前秦珺郴提起过谢容瑛这个人,想到蒋氏以及永勤伯爵府的蒋六爷都是在谢容瑛的手中没的。
他淡笑道:“难不成你是要杀了我?”
“你觉得我是不敢杀你,还是不能杀你?”谢容瑛一瞬不瞬地盯着上官璟:“还是因为你认为这汴京城中还有一个宸妃给你依靠?”
在听到宸妃的时候,上官璟就知道谢容瑛知道的肯定不少。
“我从来没有觉得宸妃会是我的依靠。”上官璟说这句话的时候是垂着眼睛的,不知道在想什么。
谢容瑛却是低笑出了声,她又道:“是宸妃让你对我动手的?”
上官璟猛地抬头看向谢容瑛,好似在惊诧谢容瑛是怎么知道的。
“看来真的是宸妃想要以我的命来让太子下台啊。”谢容瑛淡淡的说着。
上官璟从谢容瑛的这番话中听出杀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