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庄园的后方和两侧,火光冲天!马厩和粮仓被点燃,战马的悲嘶声和烈火的噼啪声,与前院的喊杀声交织在一起,制造出巨大的混乱和恐慌,彻底断绝了庄内人固守待援的念想。
高迎祥骑在马上,冷冷地看着这一切,他只是像一个最高明的棋手,在不断地调动着自己的棋子。
“弓箭手!压制二楼所有窗口!谁敢露头,就给我射成刺猬!”
命令被旗语和低沉的号角声,迅速而又准确地传达下去。整支“流寇”大军,展现出了与他们外表截然相反的、令人恐惧的军事素养和纪律性!
王锡命被家人的惨叫声惊得魂飞魄散。他连滚带爬地冲出书房,抓起兵器,看到的,却是一副让他肝胆俱裂的人间地狱!火光已经从四面八方蔓延了过来,映照着一张张扭曲而狰狞的“流寇”的脸。他那些平日里引以为傲的护院高手,此刻正如同被割倒的麦子般,成片成片地倒在血泊之中。
“救命!救命!!”王锡命声嘶力竭地尖叫着。
二十余名他最核心的、由退役边军组成的贴身护卫,立刻将他团团围住,在通往宗祠的路上,组成了一个小小的、绝望的圆阵,拼死抵抗着。
这些家将确实悍勇,他们背靠着背,手中的兵器组成了一道密不透风的钢铁屏障,一时间竟将来犯的“流寇”挡在了外面。
然而,这在高迎祥看来,不过是最后的垂死挣扎。
他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亲自催马,带领着上百名最为精锐的亲兵,如同一柄烧红的铁锥,狠狠地扎向了那个小小的圆阵!他甚至懒得用什么战术,用的就是最纯粹的、压倒性的力量!
“杀!!!”
高迎祥一马当先,手中的战刀在火光下拉出一道惊心动魄的弧线,直接将一名护卫连人带盾劈成两半!滚烫的鲜血溅了他一脸,却让他眼中的凶光更盛!他座下的战马势不可挡地冲入阵中,将整个阵型搅得七零八落。
“挡我者死!”
他一声咆哮,手中的刀如同死神的镰刀,左劈右砍,每一刀都带走一条人命。一名护卫队长怒吼着挺枪刺来,枪法精湛,直取高迎祥心口。
高迎祥不闪不避,只是在长枪及体的瞬间,猛地一侧身,任由枪尖划破自己的甲胄,带出一道血痕,而他手中的战刀,则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自下而上,反撩而回!
“噗嗤!”
那名护卫队长的下巴连同半个脑袋,都被一刀削飞了出去!
主将一死,本就摇摇欲坠的抵抗,瞬间土崩瓦解!亲兵们紧随其后,如同砍瓜切菜一般,将这些失去阵型依托的护卫屠戮殆尽!
高迎祥一把揪住早已吓得瘫软在地的王锡命的衣领,如同拎小鸡一般,将他从地上提了起来,然后大步流星地拖向了王家的宗祠。
烈火熊熊的王氏宗祠内,王锡命被高迎祥狠狠地踩在脚下。他色厉内荏地吼道:“你们是哪路贼寇!我兄长乃是苏州士绅之首,与京中阁老皆有往来!你们敢动我王家,不怕朝廷天兵剿灭吗?!”
高迎祥放声大笑,笑声中充满了无尽的嘲讽和快意。他一脚将王锡命踢得在地上翻滚,然后蹲下身,揪住他的头发,让他看着那些正在被烈火吞噬的祖宗牌位。
“朝廷天兵?你睁开你的狗眼看看,我们就是‘天兵’!”高迎祥的声音如同淬了冰,“只不过,是奉了当今天子的旨意,来收回你们这些蛀虫从国库里偷走的民脂民膏罢了!你兄长在城里安然无恙,可他的根,今晚就要断了!你先下去等他,很快他也要下去陪你!”
他不再废话,对左右下令:“按名册,动手!”
在王锡命绝望的眼神中,所有被俘的王氏核心成员,被一个个拉到院中,由专门的刽子手统一处决。整个过程高效而冷血,没有丝毫多余的怜悯。
黎明时分,两处庄园皆已化为焦土。高迎祥与刘双刀在预定地点会合,车队满载着从顾、王两家抄掠来的无尽财富。
刘双刀上前汇报:“将军,顾家也干净了。顾家老二顾伯安及其子嗣,尽数在此。”说着,他扔过来几颗血淋淋的人头。
高迎祥点了点头,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他亲自检查缴获的财物清单,对手下要求极其严格,确保每一笔财物都记录在案,没有丝毫遗漏。
一个亲信偷偷拿了一件精美的玉佩,被高迎祥发现。高迎祥会平静地拿过玉佩,然后当着所有人的面,将其轻轻地放回报着的箱子里。
他会对所有人说:“弟兄们,记住了!这些东西,不是咱们的!这是咱们献给陛下的第一份大功!咱们抢的越多,杀的越干净,陛下就越高兴,咱们的活路就越宽敞!咱们以前是贼,没得选。现在,咱们是皇帝陛下的刀,要把江南这些垃圾,杀得干干净净!这,才是咱们安身立命的根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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