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气里那道身影还没靠近,张鸣就收回了目光。
他没动,也没出声,只是指尖在掌心轻轻划了一下,像是确认什么。刚才本源魔晶的异动来得突然,但很快又沉下去,像是一阵错觉。可他知道不是。他不动声色地扫了眼四周,赤焰龙他们还在调息,林阵正低头清点刚收上来的战利品清单,一切如常。
“林风。”张鸣开口,声音不高,却让周围几人立刻抬起了头,“积分统计完没有?”
林风从一堆玉简中抬起头,手里还捏着一支记录笔:“差最后两组,大概三百多分,加起来应该有三千九左右。”
“够了。”张鸣站直了些,“现在就去兑。”
赵炎睁开眼:“不等一会儿?刚才动静不小,说不定还有人盯着。”
“正因为有人盯着,才不能拖。”张鸣看了他一眼,“我们刚突破,别人以为我们最虚弱的时候,反而是我们最清醒的时候。”
苏冰起身拍了拍衣角:“我去帮林阵核对物资。”
王雷也站起来,手还贴在地上没拿开:“东侧还有三小队在清残兵,西侧通道塌了一半,林阵的人正在挖。”
张鸣点头:“通知所有人,动作快,别恋战。拿到东西就回防区。”
命令一下,队伍立刻动了起来。赤焰龙活动了下手腕,身上的焦痕还没完全恢复,但他已经站到了边缘位置:“我带人去东边接应。”
“不用。”张鸣拦住他,“你留下。那边都是熟面孔,林风带队就行。”
赤焰龙皱眉:“我没事,刚才那几道雷劫算不上伤。”
“我不是信不过你。”张鸣语气平,“你是虚神初期第一个扛过去的,状态最不稳定,别这时候逞强。”
赤焰龙张了张嘴,最后还是坐了回去。
林风带着两名后勤队员匆匆离开,手里抱着一叠玉牌。林阵则领着另一队人往西侧塌陷处走,一边走一边低声布置:“用低频震波探,别硬挖,底下可能连着旧阵眼。”
张鸣站在原地,看着他们散开,没再说话。
几分钟后,东侧传来一阵短促的爆响,接着是几声闷哼。通讯玉符里立刻传出声音:“第三组报告,发现亚空间夹层,藏了十几个魔兵,已围住。”
“解决掉,清完马上归队。”张鸣回了一句。
“明白!”
不到一刻钟,那边传来确认信号。三十七名成员全部完成集结,除两人轻伤外无减员。清剿共收获魔晶两百枚、规则碎片三百块,全部封存在特制玉盒中。
与此同时,林阵那边也有了进展。
“找到了!”他的声音通过玉符传回来,带着点兴奋,“不是普通储物室,是试炼场自己的宝库,门上有三层封印,刚解开。”
张鸣眉头一动:“你们进去几个人?”
“就我和老陈,其他人在外面守着。”
“出来。”张鸣说,“等我过去。”
“可里面……”
“我说出来。”
林阵沉默两秒,应了一声。
张鸣转头对赵炎:“你盯着这边,有任何异常立刻示警。”
赵炎点头:“放心。”
他走向西侧时脚步不快,但每一步都稳。塌陷的地穴口不大,边上碎石还在往下滚,林阵等人已经退到十步开外,脸上都有些不甘。
“里面有多少东西?”张鸣问。
“看不清,但能量波动很强。”林阵递上一块残片,“这是开门时崩下来的,上面有空间铭文,和我们之前见的不一样。”
张鸣接过,手指抚过表面,微微发热。系统在他识海中闪过一道提示:【检测到高纯度法则残留,来源未知】
他没多说,直接走了进去。
里面比想象中宽敞,四壁刻满符文,中央一张石台,上面放着两个密封匣。他没碰,而是先绕着走了一圈,确认没有触发机制后,才伸手打开第一个。
三十株虚神草整齐排列,通体泛银光,叶片上浮着细小的光点,像是凝固的星尘。
第二个匣子里是二十块仙界本源晶,每一块都只有指甲盖大小,但握在手里能感觉到细微的脉动,像有生命在呼吸。
“这些东西不该在这里。”张鸣低声说。
“什么意思?”林阵问。
“虚神草百年一熟,本源晶更是仙界核心区域才有。”张鸣合上匣子,“试炼场不可能自己产出。”
“难道是以前留下的?”
“可能是,也可能不是。”张鸣把匣子收进纳戒,“先带回防区。”
回到虚神台时,林风也刚好回来。
“兑完了?”张鸣问。
“嗯。”林风抹了把汗,“抗魔丹一百颗,空间规则晶三十块,全都拿到了。”
他顿了顿,从怀里掏出一叠薄如蝉翼的金属片:“还有这个——仙界身份令牌,一人一份,刚激活的,可以直接录入仙域通行系统。”
张鸣接过一片,入手微凉,正面刻着编号,背面有一道极细的纹路,像是某种图腾。
他把令牌翻过来,在阳光下看了一眼。
纹路动了一下。
不是错觉,是真的动了。那一瞬间,他感觉识海里的本源魔晶又热了一瞬,比刚才更明显。
“怎么了?”林风察觉到他的停顿。
“没事。”张鸣把令牌收好,“所有人,把令牌领了,贴身带着。”
接下来就是分配。
魔晶和规则碎片按小组清点入库,虚神草和本源晶由张鸣亲自保管,抗魔丹和空间规则晶则交由林阵分装成应急包,每组配发五颗丹药、三块晶石。
整个过程安静有序,没人多问一句。
直到最后一组交回玉符,林风才松了口气:“总算齐了。”
张鸣站在虚神台边缘,望着远处仍未散尽的雾气。刚才那道身影已经不见了,仿佛从未出现过。但他知道,有些事已经开始变。
“赤焰龙。”他忽然叫了一声。
“在。”
“你觉得,我们这次突破,动静有多大?”
赤焰龙想了想:“至少方圆百里都能感觉到。”
“那就对了。”张鸣淡淡道,“可到现在,除了我们自己人,一个外队都没出现。”
苏冰抬头:“也许他们都忙着清理战场。”
“也许是。”张鸣没否定,“但也可能是在等。”
等什么?
没人接话。
王雷忽然抬手,按住了地面。
“有震动。”他说,“不是脚步,是地下的。”
张鸣眼神一凝。
同一时间,林阵腰间的探测玉符发出一声轻响,屏幕上的波纹剧烈跳动了一下。
“西面三十丈,地下三十层。”林阵盯着数据,“有个东西在往上移。”
“多少速度?”
“刚开始很慢,现在……”林阵声音变了,“现在快了。”
张鸣缓缓抬起手,掌心朝下,一丝极淡的金光在指缝间浮现。
地下的震动越来越清晰。
突然,王雷猛地抬头:“它停了。”
所有人屏住呼吸。
下一秒,虚神台西侧的地表裂开一道细缝,一截黑色的尖角从土里缓缓探出,表面布满螺旋纹路,像是某种钥匙的头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