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五从徐辂处离开回到了自己的院子,跟在他身后的心腹王朱才低声说道:“五爷,咱们真的要单独行动?”
“只能如此了。”王五轻叹一声,想到今日收到的消息,本来趁着帮主同意结盟时说出的,现下没有必要了。
“这都是为了海岐帮的发展。”王五说出这话后,又对着王朱说道:“此次的行动属机密,挑些值得信任的兄弟参与。”
“是。”王朱应道,又不放心问道:“五爷,您得到的消息可靠吗?”
“咱们先做准备,如果那天官真巡察了过来,消息自然就是真的了。”王五心里也有些拿捏不准,但机会是个好机会,他早就想干一票大的了。
“少主现在对帮里的掌控越来越紧,人手方面有些紧张了。”王朱一边说着自己的难处,一边用余光觑着对方脸色。
王五闻言,思忖了片刻,说道:“他们既然不愿结盟,我们就私下联系。”
“五爷,这……”王朱未尽之意是这与叛帮无异了。
“非常时,非常事,我不能看着海岐帮越来越衰落。”王五对徐辂只守不攻早就看不下去了,自认为做的这些事都是为了海岐帮。
*
次日清晨沈瑶光是被热醒的,指尖推了推身侧那具紧紧箍住她的温热躯体,“醒醒,你今天不上衙?”
“我告假了。”
李辰临将脸埋在她的脖颈处,说话时温热的气息如羽毛扫过肌肤,激得她身子猛地一颤。
沈瑶光忍不住又推了推他,“你离远点,热。”
只是这点推拒的力气终究徒劳,他反而抬起头将她困在怀中,在她唇上亲了亲,随后是脸颊,下颌,一路顺延而下。
时间从帐幔里的缠绵私语中流逝,在凌乱与缱绻间纠缠,一个多时辰后,任他如何耍赖轻哄,沈瑶光也不为所动,直接挣开他的桎梏,连发也未挽,踩着绣鞋夺门而出。
留在床上的李辰临看着她落荒而逃的背影,眼底含笑,嘴角沾着餍足的弧度。好一会儿,他才懒洋洋地支起上身,慢条斯理地拾起散落在床榻的寝衣……
饭厅里,沈瑶光握着调羹的指尖轻转,漫不经心地与詹嬷嬷搭着话,不经意地余光中瞟见姗姗来迟的某人,下意识的拿起空碗为他盛粥。
詹嬷嬷见状,调笑道:“刚才还说生着气不理人,马上眼巴巴的盛起了粥,生怕姑爷饿着了。”
沈瑶光闻言,面上一红,见人已走了进来,随即将碗重重放在一旁,嘟着嘴辩白,“哪里是给他盛的?我嫌粥太烫,多盛一碗凉着。”
李辰临已将她们的对话悉数听了进去,直接捧起那碗粥笑道:“多谢夫人。”
沈瑶光斜睨着他厚脸脸凑过来的模样,鼻尖重重哼出一口气,不再搭理他,吃起了自己碗里的粥。
见自家夫人连个眼神也不肯施舍,某人手指伸向桌底……
沈瑶光震惊地看着他,面颊通红,这种明晃晃的勾引,他都是在哪儿学的?“阿临……”
“嗯?怎么了夫人……”
他面上波澜不惊,端方自持,暗里极尽挑逗之势,让沈瑶光有种在看衣冠禽兽的感觉。
“嬷嬷,您先出去下,我与光儿有些事要商量。”
“好。”詹嬷嬷虽然疑惑,却是依言退了出去。
在詹嬷嬷的脚步消失后,沈瑶光紧绷的身躯突然泄了力,将压抑良久的喘息声释放了出来。她用力推开他的手臂,杏眼圆睁地瞪了他一眼,嗔骂道:“你……混蛋。”
却没想到他竟满含委屈,“夫人怎的骂起我来了,要不是我将嬷嬷支走,夫人……”
“你还说……”沈瑶光一把揪住他的耳朵,“你是跟谁学的这些?”她不信人前人后反差怎的如此大,定是有人教坏了他。
“学什么?没有呀”李辰临面露无辜的将手搭在揪她耳朵的手上……
沈瑶光感受到他手上的润意,意识到这只手是刚才放在桌下的那只,立马松开了他的耳朵,弹跳起来,“你……混蛋……”
李辰临眼尾扫过她泛红的耳尖,轻笑出声,“夫人刚才应该很享受才对。”说完,他将她圈进怀里,似笑非笑地看着她,“非要说跟谁学,应该是跟夫人呢,夫人的那些书还是很有用处的。”
”……“沈瑶光此刻心中五味杂陈,这叫什么?终日打雁,被雁啄了眼?
她眼神复杂,似有千言万语却又不知该怎么说,唯有叹息,“你可以不用这么学……”
“陆瑾说让我好好学。”李辰临说这话时,眼神闪过一丝狡黠——这算是祸水东引吧。
“……”沈瑶光暗暗咬了咬牙,冷声道:“以后家里事只准听我的,他们让你做什么得先问过我。”
“嗯,都听夫人的。”
李辰临猛地点头,乖觉的很。
二人用罢早膳,沈瑶光回到屋里重新沐浴梳妆,准备去万福茶楼赴小姐妹的约。李辰临倒是想胡闹却被沈瑶光眼神吓住,为了往后长久幸福,只能悻悻离开去了衙门。
等他到了吏部衙门就见陆瑾已经等在那里了,难得好心情的调侃道:“你现在天天来吏部上值,贺统就没意见?干脆将北镇抚司搬来得了。”
陆瑾闻言,眉梢微挑,上下打量了他一番,“你被邪物附身了?”
这话一出,李辰临脸色肃穆道:“子不语怪力乱神。”
“……”陆瑾无语凝噎,心里翻着白眼——就你最信,不然师妹的事为什么非要找去龙虎山。他咳了几声,说道:
“你这几日心情很好啊,这满衙门的人我看都满面春风的,不像前几次来苦大仇深的。”
“这几日我终于体会到了成婚的乐趣,你不懂的。”李辰临眉眼含笑,说的别有深意。
“……”陆瑾突然觉得面前之人很欠揍,他反复打量着李辰临,疑惑道:“成了婚变化这么大吗?完全不像你了。”
“是么,也许这才是我真实的样子呢。”李辰临垂眸语气淡淡,说话间一只手已将鎏金镇纸压在摊开的文书上批阅起来。他批注的极快,只见笔尖游走,字里行间浸着凌冽的墨气。
陆瑾看着这样的他,反而更加熟悉些,有些恍然大悟道:“刚才那是错觉,是假象……你是不是又把我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