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子一看就是不能吃的,你还想尝。吃中毒了怎么办?小阿月都不会把这玩意往嘴巴里放。”孟驰坚把盖子先都盖上,将窗户统统推开。
阿绵硬着头皮道:“我问了,说是海边确实有人这样做过臭鳜鱼的。就是闻起来臭……吃起来……特别香……”
“鱼与豆腐一样吗?还有这根本闻着就是腐臭的味道。做法肯定不是这样的。”
孟驰坚镇压一个阿绵还是轻轻松松的,把人拉到后院让她洗手洗脸,顺手折了一根桂花枝条,在她身上掸来掸去,“长了绿毛的东西再怎么样也不能吃。今晚你必须洗头。”
阿绵觉得这次好像是做失败了,但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下次就好了,我觉得可能是少放了什么……”
“我怕你哪天自己给自己放倒了。”
他就这么把两个小罐子没收了!
“你——你别看这个罐子臭,却、却、却,”阿绵抱住他的腰,拉着人不让走,“却是我一片深沉的、对你心悦的情谊!”
“………………”
“所以我在你心里就是这么臭是么。”
“啊啊啊啊别扔别扔——”
孟驰坚不为所动,此人嘴里的那些好听话全是唬人的,不是她从哪个话本里看到的句子,就是她想要求情做些不允许她做的事情时才说的。他毫不费力地拖着阿绵(此人一直没放手),一步一挪地到了后院那棵树下。
屏住呼吸,将罐子里的长了绿毛的豆腐都倒出来,拿土埋上。
再用清水把罐子冲洗了三遍,“这么脏,以后这两个罐子还不知能装些什么。等我洗干净了,买点烧酒擦一擦才能再用。”
“我的臭豆腐——”阿绵十分悲伤,哀悼了一会儿这四块豆腐,这会儿抬起脑袋,“对哦,我好像……忘了放米酒。”
孟驰坚眯了眯眼睛。
“难怪我忘了,这个你去买。”阿绵自那一次喝酒被教训后,直到今天都是滴酒不沾的。
哪怕是小酌也没有过了。
“嗯。还不把手松开?”
阿绵见他把两个罐子刷干净,又随手整理了一下自己身上的衣裳,接着去干活了。
他走到哪,阿绵跟到哪,孟驰坚放下锤子,平静地问:“怎么了?”
阿绵深情款款:“我要告诉你,就算你是臭臭的,我也心悦你。”
孟驰坚深吸一口气,小骗子的话不能信。
忍耐许久,还是把人抱在怀中,“再说一遍。”
“呃,就算你……”
“只说最后那半句就行。”
阿绵埋在他的胸口,磕磕巴巴重复。
她心想,早知道就用刚刚那块长毛豆腐毒哑你就好了。
第二次再制作“臭豆腐”,阿绵换了一种法子。
有的罐里加了米酒、花椒,盖着盖子;有的罐里加了米酒,但不盖盖子……总而言之,除了豆腐是一样的,其他的每一罐都不一样,在罐身上还添了标记。
接着等待时间过去,看看哪个能成。
过了五六日,阿绵发现豆腐们再次长毛了。
有一罐的豆腐长了白毛。
闻上去味道还好,似乎带着淡淡的霉香。
阿绵这回学乖了,先弄出一点给家里的一只鸡吃。
一下午过去,鸡没什么事,精神也很好。
她这才尝了很小的一口。
味道是那种淡淡的清香和辣味,吃完舌尖颇有回味之感。
“这个似乎也不是臭豆腐。”
孟驰坚觉得像是一个他原来在外吃过的,叫做“乳腐酱”的东西。
佐粥、下饭倒还可以,只是阿绵做得味道还是淡了许多。
“可能是时间不够久,这次我放一个月试试。”
在做“乳腐”的过程中,阿绵在市场上搜集许久才买到了洋芋。这玩意还很不好买,卖家说这玩意有毒,吃多了要翘辫子的,是一种观赏的小玩意儿。
阿绵看着掌心鸡蛋那么大的洋芋,浑身土灰色,脏兮兮的,观赏个啥啊。
她买了一个回家,切成丝炒了炒。
再次喂给一只鸡吃。
到了晚上,阿绵打扫鸡窝,发现那只鸡步态不稳,摇摇晃晃的。隔了一天后,那鸡一直吐,还不肯吃东西。
“没想到……真的会中毒。”阿绵躺在大暖炉旁边,这下真后怕了,“原来莫大夫也有不大清楚的事情,也难怪,她是大夫,又不是厨子。”
暖炉说:“鸡要是明日活不成了,我就宰了。”
“可是又不能吃,万一我们吃了鸡也中毒了怎么办。”
“嗯……那我扔到后山上去,叫山上的狼吃掉。”
阿绵有点儿心疼:“说不定人吃了没事?”
唉。这一次做这两样东西,算下来花了三百文了(包括损失了一只鸡)。
“还是算了,我给你带半只烧鸡回来吃。”暖炉亲了亲这只豆腐。
那只鸡终究还是没有挺住,早上孟婧去喂鸡食,就见鸡软绵绵倒在地上了。
乳腐做好后,鸡吃了没事、驴吃了没事、人吃了也没事。阿绵再用其他坛子做,又失败了,只有那个罐子里的豆腐能做成功,把那罐里的豆腐放在其他坛子里再做,也能做成。
这道小菜意外的很得孟母的喜爱,“这个用来佐粥、下饭都很不错!”
阿绵就试着在摊上卖这个,结果根本卖不动。她大不甘心,发了失心疯,决定给这条街开食肆的铺子里,免费送一些!
第一个想到的当然是宋六嫂鱼羹。
“好么,我试试看。不知会有多少人喜爱吃这滋味,到时候他们若是喜欢,我就与他们说。”
“嗯嗯,麻烦你了宋东家!这个东西好味着呢,必叫你多卖出两碗鱼羹的!”
其余的铺子,阿绵也挨家挨户跑去推荐,她说是不要钱的,因此大家都觉得有便宜不占白不占……
就这么过了五六日。
第七日下午,阿绵向往常一样摆摊,宋东家早早堵在了这里,满面红光:“阿绵,你上次做的那个乳腐酱,还有多少?!能否卖一百罐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