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棠轻轻点头,指尖缠上厉川的领带,像驯服野兽的缰绳,
“抱我回你的房间,我们的房间。”
她凑近他的耳畔,呼吸温热,“我们不分开了。”
她顿了顿,唇角勾起一抹柔顺的弧度,眼神却冷静得可怕——
“我好好做你的厉夫人。”
厉川的眼神融化了,他灵魂中的猛兽被新生命安抚着,收起了獠牙和利爪。
那种沈棠熟悉的、属于东区教父的阴鸷如潮水退去,露出底下荒芜已久的柔软。
他低头将前额抵住她的,呼吸交错间全是颤抖的珍重,
“我的……都是我的……宝贝……”
当男人小心翼翼抱起她时,沈棠将脸埋进他颈窝藏起冷笑。
厉川灵魂中的猛兽被新生命安抚着收起了獠牙,而她藏在睡袍下的手缓缓握紧——
该反击了。
那些烂透在锦城的阴暗,
那些把她最爱的男人折磨得面目全非的丑陋。
沈棠要给这座城扒皮抽筋,连带着血肉,一起暴晒在烈日阳光之下,接受审判。
厉川将沈棠抱回主卧,动作轻柔得像捧着易碎的瓷器。
下午,房间窗帘全都拉上,只亮着一盏暖黄的壁灯,光线昏沉,映得他的轮廓深邃而温柔。
他把她放在床上,自己则半跪在床边,手指轻轻拨开她额前的碎发,目光一寸都不肯移开。
“还疼吗?”
他低声问,手掌小心翼翼地贴上她的小腹,仿佛那里藏着世上最珍贵的宝物。
沈棠摇头,伸手覆上他的手背,
“不疼了。”
可厉川仍不放心,眉头紧锁,目光在她脸上来回逡巡,像是要确认她每一丝细微的表情变化。
过了一会儿,他又问,
“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感觉?”
沈棠忍不住笑出声,
“厉川,你问得好像我是个玻璃娃娃。”
厉川却笑不出来,只是俯身在她唇上轻轻一吻,声音低哑,
“我差点犯下不能弥补的错误……”
沈棠心头一颤,没说话,只是伸手抚上他的脸。
他的皮肤微凉,眼下泛着淡淡的青黑,显然这几天他也没睡好,甚至根本无法入眠。
敖管家敲门进来,身后跟着端着热水的阿姨,轻声询问是否需要帮沈棠擦洗。
厉川却有些烦躁,直接挥手让人退下,自己接过毛巾,浸了热水拧干,动作虽然生疏,却格外认真。
他解开她的睡袍,温热湿润的毛巾轻轻擦拭她的脖颈、肩膀,每一处都小心翼翼,生怕弄得她不舒服。
尤其是擦到她的小腹时,他的手指微微发颤,动作轻得几乎像羽毛拂过。
沈棠看着他紧绷的侧脸,忍不住轻笑,
“大少爷,你伺候人的手法可真是……”
“生疏?”
厉川抬眸看她,眼底带着一丝无奈的自嘲,
“是我养尊处优惯了,不能照顾好你。”
“行了,你过度紧张了。”
沈棠伸手捏了捏厉川的下巴。
“是我还做得不够。”
他固执地摇头,继续低头替她擦拭。
沈棠叹了口气,不再阻止他。
她知道,现在的厉川需要做点什么来平复内心的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