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呼啸,卷起漫天的黄沙,如怒涛般狠狠地拍打在皇城那高耸而坚固的城墙上。这股狂暴的力量似乎要将这座城市撕裂,让人不禁心生恐惧。
楚君逸站在城墙之上,他的身影在风沙中显得有些单薄,但他的眼神却如寒星般锐利。他紧握着北疆战报的手,指节因为过度用力而泛白,仿佛那薄薄的羊皮纸有千斤之重。
羊皮纸上,“宁王率军十万压境”这几个字,如同狰狞的毒蛇,狠狠地刺痛了他的双目,让他的眼睛生疼。他的眉头紧紧皱起,心中的焦虑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就在这时,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传来。楚君逸不用回头,便知道是苏锦璃来了。他能感觉到她的气息,那是一种温暖而柔和的感觉,与这寒冷的风沙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苏锦璃抱着襁褓中的幼女,缓缓地走近楚君逸。她身上的披风随着她的步伐轻轻飘动,那上面绣着的并蒂莲在风中若隐若现,仿佛在诉说着一段美好的故事。
当她走到楚君逸身边时,她停下了脚步,将手中温热的玉碗递给他,柔声说道:“陛下,先喝口参汤吧,暖暖身子。”她的声音如同春天的微风,轻柔而温暖,让人感到无比舒适。
楚君逸缓缓地转过头,看着苏锦璃。她的美丽在这风沙中依然清晰可见,那温柔的笑容如同一束阳光,穿透了他心中的阴霾。他默默地接过玉碗,指尖不经意间擦过她那冰凉的手背,一股电流瞬间传遍全身。
楚君逸放下战报,长臂一揽将妻儿纳入怀中。小女儿突然咯咯笑出声,肉乎乎的小手抓住他的龙纹玉佩。“瞧,阿宁在给父皇鼓劲。”苏锦璃眉眼弯弯,用帕子擦去他额角的薄汗。长乐蹦跳着跑过来,手中攥着自己画的“得胜图”:“父皇带上我的画,一定能打跑坏人!”
承煜也举着木剑冲到跟前:“我长大了也要像父皇一样,保护母妃和妹妹!”楚君逸眼眶微热,依次亲吻过儿女的额头,最后将唇印在苏锦璃发顶:“等朕凯旋,带你们去北疆看雪。”话音未落,殿外传来急报——丞相余党在京城制造骚乱,意图里应外合。
“传令下去,封锁九门!”楚君逸猛地起身,玄色龙袍带起一阵劲风。苏锦璃却按住他的手腕,从袖中掏出一卷密信:“陛下,臣妾已让暗卫查清,这些余孽藏在城西绸缎庄。”她展开信纸,指尖划过标注的地图,“不如将计就计...”
三日后深夜,楚君逸身着夜行衣潜伏在绸缎庄外。月光下,苏锦璃的计策果然奏效——当叛军首领得意洋洋打开暗藏兵器的货箱时,伏兵四起。楚君逸挥剑直取匪首,剑锋掠过对方咽喉的瞬间,瞥见暗处闪过一抹熟悉的玄阴教刺青。
“原来你还活着。”他剑尖挑起那人面罩,竟是玄阴教失踪已久的长老。长老诡笑着咬破毒囊:“楚君逸,北疆战场...才是你的葬身之地!”话音未落,七窍流血而亡。楚君逸擦去剑上血迹,心中却涌起不安——北疆之战,恐怕远比想象中凶险。
回宫时,椒房殿的灯火仍亮着。苏锦璃披着单薄的寝衣,正在给阿宁喂奶。见他回来,连忙放下孩子迎上去:“受伤了吗?”她仔细检查他的衣袍,在看到袖口的血渍时,指尖微微发颤。楚君逸将她拥入怀中,闻着她发间的玉兰香:“只是些小伤,别担心。”
“明日臣妾随你出征。”苏锦璃突然开口,抬头时眼神坚定,“阿宁还在吃奶,臣妾放心不下陛下独自涉险。”楚君逸刚要反驳,却被她用指尖抵住嘴唇:“当年火场里,臣妾能护你一次;如今战场上,也能护你第二次。”
出征那日,长街两侧百姓夹道相送。楚君逸将苏锦璃扶上马车,又把哭闹的阿宁塞进她怀里。长乐举着柳枝编的花环踮脚:“父皇要平安回来!”承煜则将木剑递给楚君逸:“用我的剑,打败坏人!”楚君逸摸着儿子的头,转身对将士们大喝:“不灭叛军,誓不还朝!”
军营中,苏锦璃在大帐内支起摇篮,一边哄着阿宁,一边帮楚君逸整理军报。深夜,当他拖着疲惫的身躯回来时,总能看见案头摆着温热的醒酒汤,和一盘切好的梅子——那是他出征前随口提过的家乡口味。
“锦璃,你看。”某夜,楚君逸突然拉着她出帐。星空下,北疆的草原辽阔无垠,银河如练倾泻而下。他从身后变出一束风干的格桑花:“路过牧民的帐篷时摘的,比不过你宫里的牡丹,可...”他声音突然低下去,“可这是我亲手采的。”
苏锦璃将花别在鬓边,踮脚吻去他脸上的尘土:“只要是陛下送的,都是最好的。”两人相拥而立,听着远处传来的马嘶声,却觉得此刻的宁静比任何珍宝都珍贵。
然而,这份安宁很快被打破。宁王派来使者,提出以“先太子遗孤”的性命交换议和。楚君逸看着书信冷笑,苏锦璃却注意到信末的暗纹——那是玄阴教的“血契”标记。“陛下,这是圈套。”她展开信纸,“他们想用假遗孤引我们上钩。”
果不其然,当楚君逸率精锐前往约定地点时,伏兵四起。箭雨纷飞中,苏锦璃抱着阿宁躲在马车里,却听见前方传来楚君逸的怒吼。她将孩子塞给绿萼,抄起侍卫的长剑冲出车外,正看见一支毒箭直取楚君逸后心。
“小心!”苏锦璃扑过去的瞬间,听见自己骨骼错位的声响。楚君逸转身时,只看见她苍白的脸和染血的裙摆。“为什么这么傻!”他红着眼眶抱起她,剑上的血珠滴落在她眉间,“你敢死,朕就踏平这世间!”
营帐内,太医满头大汗地诊治。苏锦璃强撑着意识,看着楚君逸握着自己的手哽咽:“锦璃,我不能没有你...”她费力地抬手,擦去他的泪水:“陛下...还有孩子...和江山...”话未说完,便晕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苏锦璃在阿宁的啼哭声中醒来。楚君逸趴在她枕边,胡茬蹭着她的手背。见她睁眼,他猛地将她搂进怀里,力道大得几乎要将她揉碎:“以后不许再吓我。”他声音嘶哑,“我宁愿输掉这场战争,也不能失去你。”
苏锦璃靠在他肩头,听着他剧烈的心跳渐渐平复。帐外,晨光刺破乌云,远处传来胜利的号角声。她知道,这场仗还未结束,但只要与眼前人并肩,再大的风雨也能化作温柔的呢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