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冬的暖阳斜照在椒房殿的鎏金窗棂上,苏锦璃半倚在铺着狐狸毛褥子的软榻上,看着楚君逸握着承煜的小手习字。宣纸上“国泰民安”四个字歪歪扭扭,却惹得帝王眼底笑意漫溢:“我儿这字虽稚嫩,倒也有几分风骨。”
长乐蹦跳着凑过来,发间新换的红珊瑚珠坠子晃出细碎的光:“父皇明日要去狩猎,我也要骑马!”话音未落,阿宁咿咿呀呀地张开小手,肉乎乎的模样逗得众人忍俊不禁。楚君逸将幼子幼女一同抱起,在她们脸颊上各亲一口:“等开春了,带你们去围场撒欢。”
绿萼捧着鎏金托盘进来,神色略显犹豫:“娘娘,内务府送来新进的贡缎,还有...贤妃求见。”苏锦璃握着团扇的手顿了顿,自玄阴教之乱后,沉寂许久的贤妃突然频繁示好,难免令人起疑。楚君逸似是察觉到她的不安,伸手覆上她的手背:“让她在偏殿候着。”
贤妃身着月白绣梅襦裙,跪在地上时鬓边的珍珠步摇轻轻晃动:“臣妾恭喜皇后娘娘凤体安康。”她抬起头,眼中含泪,“当年受奸人蛊惑,臣妾铸成大错,如今每日都在佛堂忏悔...”说着取出一串血菩提佛珠,“这是臣妾手抄百遍《心经》所换,望娘娘收下。”
苏锦璃接过佛珠,指尖触到温润的木质纹理:“妹妹有心了。”余光瞥见佛珠绳结处隐约的暗纹——那与玄阴教的秘术标记极为相似。贤妃走后,她将佛珠递给楚君逸:“陛下,这佛珠恐怕另有玄机。”
楚君逸眉头紧皱,命暗卫彻查。当夜,椒房殿外飘起细雪,他批阅完奏折,见苏锦璃正就着烛火为阿宁缝虎头帽,橘色光晕在她侧脸镀上温柔的边。“小心伤了眼睛。”他从身后环住她,下巴蹭着她发顶,“贤妃的事,朕已让暗卫盯着,你莫要忧心。”
然而,风波来得比想象中更快。三日后的宫宴上,新晋的容美人突然当众晕倒,太医院诊断竟是有孕。她泪眼婆娑地抓住楚君逸的衣角:“陛下,臣妾自知身份低微,只求能保住这个孩子...”话音未落,贤妃突然冷笑:“姐姐这喜脉,莫不是和当年淑容一样?”
殿内气氛骤变。苏锦璃看着容美人指尖若有若无的药渍,心中冷笑,命人取来银针查验。针尖刚刺入对方手腕,容美人突然尖叫着打翻药碗,汤药泼在苏锦璃裙裾上,瞬间泛起诡异的紫色——正是玄阴教的“幻孕散”。
“皇后娘娘这是何意?”容美人掩面哭泣,“就这么容不下臣妾腹中的孩子?”贤妃适时地跪下来:“陛下明察,皇后怕是嫉妒容美人得宠...”楚君逸猛地拍案而起,震得杯盏叮当作响:“够了!将容美人拖下去审问,还有贤妃,禁足半月!”
回到椒房殿,楚君逸心疼地为苏锦璃换下脏污的衣裙:“让你受委屈了。”他的指尖抚过她因跪坐而发红的膝盖,“这些跳梁小丑,朕定要连根拔起。”苏锦璃靠在他肩头,听着他有力的心跳:“陛下莫要因后宫之事伤神,朝中还有北狄的折子...”
“不许想这些。”楚君逸低头吻住她,带着不容置疑的霸道,“你只需安心做朕的皇后。”他将她抱到软榻上,亲自为她揉着发酸的脚踝,“等开春,朕带你去温泉行宫,好好放松几日。”
然而,宁静不过旬月。容美人在牢中“畏罪自杀”,尸体七窍流血,手中却死死攥着半张写有“椒房殿”的残纸。与此同时,后宫流言四起,称皇后善妒,残害皇嗣。楚君逸气得砸碎御书房的青瓷瓶,却被苏锦璃拦住:“陛下,这是有人故意引您动怒。”
她展开暗卫送来的密信,上面赫然画着贤妃与北狄使者密会的场景。“贤妃与北狄勾结,想借子嗣之事动摇中宫。”苏锦璃将信递给楚君逸,“臣妾有一计,或许能引蛇出洞。”
三日后,苏锦璃假意称病,不再过问后宫诸事。贤妃果然按捺不住,在御花园设宴邀请各宫嫔妃,席间特意准备了北狄进贡的酥油茶。正当众人举杯时,苏锦璃带着楚君逸突然现身,暗卫从暗处冲出,在贤妃袖中搜出与北狄往来的密信。
“贤妃,还有何话说?”楚君逸眼神冰冷。贤妃却突然癫狂大笑:“楚君逸!你以为后宫真能太平?北狄大军压境,你的江山...”话未说完,已被侍卫拖走。
解决完此事,楚君逸将苏锦璃紧紧抱在怀中:“以后不许再冒险。”他的声音带着后怕,“若你有个闪失,朕...”苏锦璃伸手堵住他的嘴:“我们不是好好的吗?”她笑着指向不远处,长乐正教承煜放风筝,阿宁在奶娘怀中拍着小手。
夜幕降临,椒房殿内烛火摇曳。楚君逸半搂着苏锦璃,听她讲着孩子们白天的趣事。“长乐今日说,等她长大了要像母后一样,做最厉害的女英雄。”苏锦璃靠在他肩头,“承煜却闹着要学父皇舞剑,说要保护姐姐和妹妹。”
楚君逸低头吻去她眉间的疲惫:“有他们在,还有朕在,谁也不能伤害你。”他的手掌轻轻覆在她小腹上,“若再有个孩子,你可愿意?”苏锦璃脸颊泛红,轻捶他胸膛:“陛下又在胡言...”话未说完,已被温柔的吻封住了唇。
窗外,雪不知何时停了,月光透过窗棂洒在相拥的两人身上,静谧而美好。只是谁也没注意到,冷宫深处,贤妃与神秘人隔着铁窗低语,黑暗中闪过一抹幽蓝的玄阴教印记,预示着新的风暴正在酝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