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风卷着咸湿的气息扑进车窗,苏晚把脸贴在玻璃上,看着路边掠过的椰林和沙滩,嘴角的笑意就没下来过。副驾驶座上放着顶草编帽,是陆承宇刚才停车买的,帽檐上还别着朵新鲜的鸡蛋花。
“笑什么?”陆承宇腾出一只手,揉了揉她被风吹乱的头发,“再笑下去,嘴角该酸了。”
“就是觉得开心嘛。”苏晚拿起相机,对着他认真开车的侧脸按下快门,“你看,这张照片可以取名叫‘被陆太太拐来海岛的霸总’。”
他低笑出声,车刚拐进度假村的小路,却被两个拦路的村民拦住。为首的老汉举着张照片,操着生硬的普通话问:“你们见过这个姑娘吗?她是我孙女,三天前在海边失踪了。”
照片上的女生梳着马尾,眉眼间竟有几分像苏晚。陆承宇皱眉接过照片:“她叫什么名字?有什么特征吗?”
“叫阿雅,左脚脚踝有块月牙形的胎记。”老汉的声音发颤,“她来这里写生,说要找什么……跟她妈妈有关的东西。”
苏晚的心猛地一揪。她想起自己母亲总说,当年在这个海岛支教时,曾资助过一个叫阿雅的小女孩,后来搬家时断了联系。
“我们帮你找。”苏晚拉着陆承宇的手,“我妈当年在这里待过,说不定认识阿雅的家人。”
接下来的两天,两人跟着老汉在岛上四处打听。在海边的礁石滩,苏晚发现了个画夹,里面除了海景素描,还有张泛黄的合影——年轻的母亲站在支教学校门口,身边的小女孩扎着羊角辫,正是照片上的阿雅。
“这是我妈!”苏晚的声音发颤,画夹夹层里还藏着封信,是母亲当年写给阿雅妈妈的,说自己怀孕后要离开海岛,等孩子出生就回来探望。
“阿雅的妈妈……三年前病逝了。”老汉抹着眼泪,“她总说要找当年资助她的苏老师,说要把妈妈留下的贝壳项链还给她。”
傍晚涨潮时,陆承宇在灯塔下发现了蜷缩的身影。阿雅发着高烧,怀里紧紧抱着个贝壳盒子,看见苏晚就喃喃道:“项链……要还给苏老师……”
送医后,阿雅终于退了烧。她握着苏晚的手,把贝壳项链塞进她掌心:“这是妈妈用夜光贝做的,说能在黑夜里照亮回家的路。”
项链上的贝壳在灯光下泛着幽蓝的光,苏晚突然想起母亲总说,当年离开海岛的那个夜晚,是个叫阿雅的小女孩举着贝壳灯,送她到码头。
“我妈妈很想你。”苏晚帮她掖好被角,“等你好了,跟我们一起回家好不好?”
阿雅的眼睛亮了,用力点头:“真的可以吗?我还能见到苏老师吗?”
陆承宇站在病房外,看着苏晚温柔哄着阿雅的样子,突然觉得这场意外的插曲,让蜜月变得格外有意义。他给母亲打了通电话,听着电话那头惊喜的哭声,嘴角忍不住上扬。
深夜的海边,苏晚靠在陆承宇肩上,听着海浪拍岸的声音。贝壳项链在两人指间流转,像串起了两代人的缘分。
“陆承宇,”她抬头看他,眼里的星光比海浪还亮,“你说是不是很神奇?我妈当年帮助了她,现在我们又救了她的女儿。”
“是很神奇。”他低头吻她的发顶,“就像我遇见你,明明绕了那么多弯路,却还是走到了一起。”
远处的灯塔忽明忽暗,照亮两人交握的手。苏晚想起婚礼上被划破又修补好的婚纱,想起海岛上来历不明的阿雅,突然明白,生活或许总有意外的裂痕,但爱与善意,总能像贝壳项链一样,在黑暗里闪烁着温暖的光。
“明天去拍婚纱照好不好?”苏晚戳着他的胸口,“就穿你给我买的花衬衫,我穿那条花裙子。”
“好。”陆承宇握住她的手,“还要让阿雅当我们的摄影师。”
海浪声里,阿雅在病房里睡得安稳,嘴角还带着笑。贝壳项链放在床头柜上,幽蓝的光忽明忽暗,像在守护着一个跨越山海的约定。而沙滩上的两个人影,依偎着看潮起潮落,把余生的故事,写进了海岛的晨光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