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的蝉鸣刚撕开东京的热浪,共享公寓的门铃就被按得急促。三玖擦着手上的抹茶粉跑去开门,门刚拉开一条缝,就被一个毛茸茸的脑袋挤开——四叶举着相机,笑得露出两颗小虎牙:“三玖姐!我来啦!”
身后跟着拎着行李箱的一花,嘴里还叼着片墨镜:“哟,我们的小料理师又在研究新配方?”五月则像颗小炮弹,直接冲进厨房,鼻尖在料理台上扫了一圈:“有鲷鱼烧吗?我闻见甜味了!”
最后出现的二乃抱着个精致的食盒,高跟鞋在玄关的旧地板上敲出清脆的声响,目光扫过挤得转不开身的客厅,嘴角勾起惯有的挑剔:“还是这么小,看来丁大校草的奖学金没少花在别处。”
三玖的脸颊发烫,刚要解释,就听见卧室门打开。丁子轩穿着白t恤出来,领口松垮地敞着,颈侧那抹三玖盖的红印还没完全消,在阳光下泛着浅粉。四叶的相机“咔嚓”响了一声,五月举着半块鲷鱼烧,眼睛瞪得溜圆:“三玖姐,丁学长脖子上是什么?”
二乃抱着手臂,慢悠悠地开口:“还能是什么?某些人迫不及待宣示主权呗。”她把食盒往茶几上一放,“我带了新烤的曲奇,比某人的抹茶和果子靠谱。”
丁子轩挑眉,刚要回嘴,就被三玖拽着袖子往厨房跑:“我去切西瓜!”客厅里瞬间爆发出笑声,蝉鸣从纱窗钻进来,混着姐妹间的吵闹,把小公寓填得满满当当——这是他们合租后的第二个暑假,五姐妹终于凑齐了。
午后的阳光把阳台晒得发烫。丁子轩搬来小桌子,五姐妹挤在折叠椅上,瓜分着冰镇西瓜。汁水顺着指尖往下淌,滴在三玖的浅蓝色围裙上,像朵突然绽开的小蓝花。
“三玖,你跟丁学长的暑假计划是什么?”一花咬着西瓜,墨镜滑到鼻尖,“我听说医科大学有个海外研修项目,丁大校草肯定入选了吧?”
三玖的动作顿了顿,看向丁子轩。他正在帮四叶擦嘴角的西瓜汁,闻言点点头:“下个月去德国两周,观摩心脏手术。”
“那不是要分开?”五月的嘴里塞满西瓜,含糊不清地说,“那谁给三玖姐盖印啊?”
“五月!”三玖的脸瞬间红透,伸手去捂她的嘴。二乃冷笑一声:“某些人怕是要趁虚而入了。林薇不是也申请了那个项目?”
丁子轩的眉头微蹙:“只是学术交流。”他看向三玖,目光温柔,“等我回来,带黑森林蛋糕给你。”
三玖的心里像被塞进块冰镇西瓜,又甜又凉。她知道二乃只是嘴硬,却还是忍不住想起林薇——那个在解剖课上和丁子轩并肩讨论的女生,专业、自信,像盛夏的向日葵,永远朝着光的方向。而自己,更像躲在树荫里的含羞草,连宣示主权都要趁他睡着时偷偷进行。
“对了!”四叶突然举起相机,“我们明天去海边吧!我查了天气预报,是晴天!”
“好啊好啊!”五月举双手赞成,“可以吃海鲜烧烤!”
一花笑着附和:“正好拍组夏日写真,让某人的‘印记’在沙滩上更显眼。”
丁子轩看着三玖泛红的耳尖,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想去吗?”她点点头,指尖在西瓜皮上划出浅浅的痕——或许在海边,她能更勇敢一点。
深夜的厨房还亮着灯。三玖趴在料理台上,对着一堆食材唉声叹气。二乃端着杯牛奶走进来,看她面前摊着的“作战计划”——《如何在海边让丁子轩眼里只有我》,第一条就写着“穿新买的浅蓝色泳衣”。
“幼稚。”二乃把牛奶往她面前一推,“吸引男生靠的是气场,不是泳衣颜色。”她拿起三玖准备的抹茶大福馅料,“甜度不够,再加两勺糖。”
三玖的脸颊发烫,却还是乖乖加了糖:“二乃,你说……林薇是不是比我适合子轩?”
“她?”二乃挑眉,“除了会背几本医书,哪点比你强?你会做他爱吃的抹茶和果子,会在他熬夜时留灯,会偷偷在他脖子上盖章——这些,那个只会讲学术的木头可做不到。”
三玖愣住了,抬头看着二乃。月光从窗户照进来,在她脸上投下柔和的光影,少了平时的尖锐,多了点不易察觉的温柔。“不过,”二乃话锋一转,“该主动的时候别怂。明天去海边,把他看紧了。”
这时,客厅传来轻微的响动。两人慌忙关掉厨房灯,从门缝里往外看——丁子轩正踮脚走进来,手里拿着个小盒子,轻轻放在三玖的书桌上。月光照亮他的侧脸,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意,然后轻手轻脚地回了卧室。
等他睡熟,三玖才敢溜出去。书桌上的盒子里,躺着条浅蓝色的发带,上面绣着只小小的狐狸,和她发间的白梅发饰正好相配。盒子底下压着张纸条,是丁子轩清秀的字迹:“明天海边,别弄丢了。”
三玖的眼眶突然发热,把发带紧紧攥在手里。二乃靠在门框上,看着她泛红的眼角,哼了一声:“看在他还有点眼光的份上,原谅他跟林薇一起去研修。”
清晨的海边还带着潮气。丁子轩帮三玖把遮阳伞插在沙里,指尖触到她的手腕——她今天果然穿了新买的浅蓝色泳衣,外面套着件白衬衫,发间系着他送的狐狸发带。
“好看吗?”三玖的声音细若蚊蚋,脚趾在沙子里蜷了蜷。丁子轩的喉结轻轻滚动:“好看。”他的目光落在她的锁骨处,那里光洁细腻,突然有点想在上面也盖个章。
远处传来五月的尖叫,她和四叶正在追浪花,一花举着防晒霜喊她们回来,二乃则坐在遮阳伞下,戴着墨镜翻看料理杂志,像个高冷的监工。
三玖被丁子轩拉着往海里跑,浪花打湿了她的衬衫,贴在皮肤上,勾勒出纤细的轮廓。丁子轩突然停下脚步,从背后抱住她,下巴抵在她的发顶:“别听二乃胡说,研修项目我已经跟教授说过了,和林薇不同组。”
三玖的心跳漏了一拍,转身时撞进他怀里:“你怎么知道……”
“你的心思都写在脸上了。”他低头,在她发带的狐狸耳朵上轻轻捏了捏,“而且,我的印记只留给你盖,别人想碰都碰不到。”
远处的二乃看到这一幕,摘下墨镜翻了个白眼,却把手里的防晒喷雾扔了过去:“丁子轩!给三玖喷防晒!晒伤了怎么做和果子!”
午后的沙滩烧烤飘着香气。五月抢了丁子轩烤的鱿鱼,四叶举着相机拍三玖烤的抹茶味烤肠,一花笑着给两人拍合照,二乃则负责“监工”,确保没人烤焦食物。
丁子轩咬了口抹茶烤肠,突然说:“比德国黑森林蛋糕好吃。”三玖的脸颊发烫,往他嘴里塞了块西瓜,却被他顺势咬住指尖。周围传来姐妹们的哄笑,她的耳尖红得滴血,却没有躲开。
夕阳把海面染成金红色时,五姐妹坐在沙滩上,看着远处的归航渔船。丁子轩的手悄悄握住三玖的,指尖相扣,像两枚契合的拼图。三玖看着他颈侧若隐若现的红印,突然觉得,所谓的安全感,不是没有别人的存在,而是无论谁在身边,他眼里的光永远只为你亮着。
二乃看着他们交握的手,嘴角勾起抹不易察觉的笑,往嘴里塞了块曲奇——比三玖的抹茶和果子甜一点,却没那么合心意。
暑假的最后一个周末,五姐妹挤在共享公寓的客厅里,看四叶整理的海边相册。照片里,三玖的浅蓝色泳衣在浪花里像只蝴蝶,丁子轩的白衬衫被海水打湿,两人交握的手在夕阳下闪着光,二乃的墨镜反射着阳光,一花的笑容灿烂,五月手里永远拿着吃的。
“丁学长,你看这张!”四叶指着一张抓拍,照片里三玖踮脚在丁子轩脸颊上亲了一下,他的耳朵红得像番茄,“三玖姐终于敢光明正大盖章啦!”
三玖的脸瞬间红透,把脸埋进丁子轩的肩膀。他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发,目光落在相册最后一页——是二乃偷偷拍的,五个人的脚印在沙滩上排成一排,被浪花轻轻漫过,像个永不褪色的约定。
一花突然开口:“开学后我要去拍实习剧,可能很少来啦。”
“我要参加料理大赛!”二乃扬了扬下巴,“拿了奖就开家甜品店。”
“我要去拍夏日祭!”四叶举着相机,“还要给三玖姐和丁学长拍更多照片!”
“我要努力吃饭!”五月举起手里的鲷鱼烧,“然后等着吃三玖姐的庆功和果子!”
客厅里突然安静下来,只有窗外的蝉鸣还在不知疲倦地叫。三玖看着姐妹们眼里的光,突然觉得这个挤挤挨挨的小公寓,藏着比海还深的温柔——她们会拌嘴,会调侃,却永远在彼此身后,像夏夜的星星,虽然不耀眼,却足够照亮前路。
丁子轩握紧她的手,在她耳边轻声说:“等我从德国回来,我们请她们吃你做的‘风林火山’和果子。”三玖点点头,眼眶有点发热。
送姐妹们出门时,二乃突然回头,把一个食盒塞给三玖:“这是曲奇配方,比你的抹茶和果子简单点,免得某人在德国饿肚子。”她的目光在丁子轩颈侧新添的吻痕上停了两秒,“看好他,别被歪果仁拐跑了。”
公寓的门关上时,蝉鸣突然显得格外清晰。三玖看着手里的配方,又看了看丁子轩眼里的温柔,突然明白,所谓的家人,就是哪怕天各一方,也会把你的心事记在心上;所谓的幸福,就是有人陪你等蝉鸣歇去,等秋风渐起,等所有未完待续的约定,在时光里慢慢成真。
阳台上的西瓜皮还没收拾,带着淡淡的甜。丁子轩从身后抱住三玖,下巴抵在她的发顶,发带的狐狸耳朵蹭着他的脸颊。暑假的热浪渐渐退去,但属于他们的夏天,才刚刚开始——有蝉鸣,有海风,有姐妹的吵闹,有偷偷盖的章,更有藏在时光里,越来越浓的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