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女人是来搞笑的吗?】
【小禄子在旁边看了全过程,搁这儿装什么装?】
【蠢女人,就算死也不知道,小禄子就是狗皇帝的眼睛,小禄子看见了,就是皇上看见了。】
【哈哈哈,有小禄子在和没小禄子在,我们棠棠做事风格都有变化吗?】
楚云峥踏入殿内,一眼便看见瘫倒在地、哭得梨花带雨的柳贵人。
以及站在一旁面色“错愕”的婉棠,眉头立刻紧紧皱起。
“这又是闹的哪一出?”他的声音带着明显的不悦。
小禄子像是才反应过来,“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激动地指着柳贵人。
声音都变了调:“皇上明鉴,柳贵人她血口喷人,诬陷我们娘娘啊。”
“娘娘见她从冷宫回来受了惊吓,好心请太医来为她诊治安胎,生怕她和龙胎有半点闪失。”
“谁知柳贵人非但不领情,反而如此攀诬娘娘。”
柳贵人只是伏在地上,哭得更加凄惨可怜。
断断续续地哀泣:“皇上救命,臣妾确实有了身孕,德妃娘娘她妒忌臣妾,想要害了臣妾的孩子啊。”
“求皇上为臣妾和未出世的孩子做主……”她浑身颤抖,显得无比卑微无助。
楚云峥的脸色瞬间铁青。
小禄子见状,磕头如捣蒜,声音带着哭腔。
“皇上,根本不是柳贵人说的那样。”
“我们娘娘一片好心,想着柳贵人身份不同往日,需得小心养护。”
“娘娘还特意吩咐奴才,说柳贵人年轻,又刚经历了惊吓,千万要请最好的太医,用最好的安胎药。”
“娘娘自己只得了位公主,不知有多盼望后宫姐妹都能为皇上开枝散叶,怎会存了害人之心?”
他抬起泪汪汪的眼,意有所指地看向柳贵人:“倒是柳贵人,一听请太医便百般推拒,如今又这般作态……”
“奴才斗胆揣测,她莫不是觉得我们娘娘只生了位公主,将来不足为惧,而她自己若能诞下皇子,便可母凭子贵,不将娘娘放在眼里。”
“这才先下手为强,想要借此打压娘娘啊!”
婉棠在一旁听得心中暗惊,她今日才算真正领教了小禄子这添油加醋的本事。
怪不得以往每次小禄子传话后,楚云峥的反应都那般“恰到好处”的激烈。
真是……太好了。
婉棠心底冷笑,面上却迅速浮现出被误解的伤心与无奈。
她轻轻拉住小禄子,对着楚云峥柔声道:“皇上息怒,莫要听小禄子胡言。”
她叹了口气,冠冕堂皇地说道:“柳妹妹年纪轻,骤然有孕,心中惶恐也是有的。”
“这后宫之中,人心难测,她想必也是听了些风言风语,心中不安,才会如此反应过激。”
“她也只是想保护腹中孩儿罢了。臣妾不怪她。”
楚云峥的脸色在听到柳贵人的辩解后,阴沉得几乎能滴出水来。
他猛地甩开柳贵人试图抓住他衣袍的手,力道之大,让她踉跄着跌向一旁。
“狗东西,朕看你是昏了头,不识好歹!”
他厉声呵斥,眼中满是厌恶,“德妃处处为你着想,你竟敢反咬一口,攀诬于她!”
柳贵人被摔得生疼,又惊又惧,哭着喊道:“皇上,不是的。”
“您听臣妾解释,德妃她真的是想威胁臣妾,她……”
“闭嘴!”楚云峥根本不想听她任何解释,“给朕掌嘴,打到学会管住自己的舌头为止!”
柳贵人彻底惊呆了,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个冷酷无情的帝王。
她原以为凭借身孕至少能博得一丝怜惜,却没想到换来的是如此羞辱性的惩罚。
看着楚云峥冰冷眼神,她咬了咬牙,眼中含着屈辱的泪水,抬起手,狠狠地朝着自己的脸颊扇去。
“啪!”
“啪!”
清脆的掌掴声在寂静的殿内一声接一声地响起,伴随着她压抑的呜咽,显得格外刺耳。
婉棠就站在一旁,静静地、冷漠地看着柳贵人一下下地自掴,看着她眼中的愤怒、不甘逐渐被恐惧和绝望取代。
柳贵人此刻终于彻底明白了,在这殿内,能决定她命运的不是皇上,而是德妃。
她泪眼婆娑地看向婉棠,每一巴掌落下,都伴随着一声带着哭腔的认错:
“德妃娘娘……臣妾知错了……”
“臣妾不该污蔑娘娘……”
“求娘娘开恩……”
直到柳贵人双颊红肿,嘴角甚至渗出了一丝血迹。
婉棠才仿佛不忍再看下去般,轻轻叹了口气。
上前一步,柔声对楚云峥道:“皇上,柳妹妹想必是惊吓过度,才会胡言乱语。”
“她已经知错了,看在可能存在的皇嗣份上,就算了吧。”
楚云峥看向婉棠,眼神瞬间柔和下来。
“既然棠棠你为她求情,那便算了。”
他嫌恶地瞥了一眼瘫软在地的柳贵人,语气冰冷,“让这狗东西滚出去,朕不想再看见她!”
“皇上息怒,”婉棠温顺地应着,却又适时补充道,“只是柳妹妹方才提及身孕,无论真假,总需确认。”
“不如还是请太医来瞧瞧,若真有皇嗣,也好早早安排人小心照料,以免再有闪失。”
楚云峥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在意。
他拍了拍婉棠的手,语气带着全然的信赖:“罢了,这些琐事,有你在,朕很放心。”
“交给你处置便是。”
这番话,如同最后一记重锤,狠狠砸在柳贵人心上。
她满脸惊骇,难以置信地看着楚云峥。
她知道皇帝宠爱德妃,却从未想过,这份宠爱竟已到了如此地步。
连皇嗣,他都可以如此轻描淡写地交由德妃全权处置。
这不是明摆着,和德妃作对,就是和他作对吗?
无边的惶恐如同冰水将她淹没。
柳跪了再不敢有丝毫侥幸,忍着脸上的剧痛和心中的惊惧。
朝着楚云峥和婉棠的方向重重磕了个头,声音颤抖:“谢皇上、娘娘恩典。”
“臣妾……臣妾告退。”
待柳贵人身影消失。
楚云峥脸上的怒意早已消散无踪,他伸手将婉棠揽入怀中。
指尖把玩着她一缕青丝,语气带着毫不掩饰的期盼与独占欲:“棠棠,朕如今只盼着你为朕生下皇子。”
“我们的皇子,必定聪慧伶俐,像你一般。”
婉棠依偎在他胸前,仰起脸,露出一个温顺又带着几分俏皮的笑容。
眼波流转间尽是风情:“那……皇上可要多多‘努力’才行啊。”
楚云峥被她这话逗得低笑出声,胸腔震动,低头吻了吻她的发顶。
嗓音喑哑了几分:“爱妃既如此说,朕现在便开始‘努力’如何?”
说罢,不待婉棠回应,便一把将她打横抱起,走向内殿。
纱幔垂落,掩去一室春光。
小禄子早已悄无声息地退至殿外,轻轻合上了门,隔绝了内外。
自始至终,从楚云峥踏入景仁宫,到他与婉棠温存,没有任何人,提起过“萧明姝”这个名字,更无人关心她的死活。
她无声无息地消失在宫殿深处。
冷宫破败的殿宇内,萧明姝的尸体孤零零地悬挂在梁下,无人理会,更显凄清。
萧雨柔用绣着精致兰花的丝帕紧紧掩着口鼻,远远站着,不敢靠近。
太后则面无表情地站在殿门处,浑浊的老眼扫过那具已然僵直的躯体,脸上没有丝毫波澜,只有一片深沉的冷漠。
一个内侍正低声向她禀报着景仁宫后续发生的事情。
“皇上并未追问静妃娘娘之事,直接去了德妃处……”
“听闻……听闻此刻关了门,希望德妃怀上皇子。”内侍的声音越说越低,头也深深埋下。
太后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带着讥讽与震怒:“好啊,真是好得很!”
“一条人命,还是他曾经的皇后,他竟然问也不问一句,转头就扎进那个女人的温柔乡里。”
那内侍吓得浑身一抖,不敢接话。
太后深吸一口气,压下翻涌的怒气,眼神变得锐利如鹰隼:“看来,哀家还是小瞧了那个女人。”
“她的威胁,比哀家想象的更大。”
她顿了顿,语气决绝,“后位之事,必须尽快定下,绝不能再拖。”
“若是在这个节骨眼上让她先怀上龙种,那才是真正的心腹大患!”
她的目光猛地转向一旁垂首站立的萧雨柔,带着毫不留情的失望与斥责:“枉费哀家与家族培养你这么多年,竟连一个毫无根基的婉棠都斗不过。”
“简直令哀家失望透顶!”
萧雨柔被训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带来尖锐的痛感,她却只能死死咬着下唇,将所有的屈辱与不甘咽下。
一个穿着不起眼宫人服饰的探子快步走了进来,在太后耳边低语了几句。
太后原本阴沉的脸色微微一动,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她看向探子,确认道:“查到了?确凿吗?”
那探子重重点头,压低声音:“千真万确。”
“奴才不仅查到了一些关于德妃入宫前极为隐秘的线索,还找到了一个关键的人证!”
他说着,朝身后挥了挥手。
只见两个黑影押着一个头发花白、衣衫褴褛、瑟瑟发抖的老妈子,粗暴地将她推搡到了太后面前。
那老妈子扑倒在地,惊恐地抬起头,露出一张饱经风霜、布满皱纹的脸。
探子语气带着一丝得意:“太后娘娘,此人就是当年伺候王静仪的婆子。”
“一直被许砚川囚禁在府中。”
“若不是这一次许砚川出征,还这没办法找到她。”